容和县主是谁,那可是个实实在在从国库堆里养大之人,为人行事倒正派,喜好转变却也让人捉摸不透。
好比如,每年汴京三品以上官员家缝喜事,大摆宴席,通通递上名贴送至县主府内,可送贴之人尚未靠近县主府门口半步,就让门口侍卫给踢了回去。
此后,坊间传言说容和县主不喜人多之地,是皇室中的金枝玉叶。
谁知话题热聊还没过,这位金枝玉叶的县主隔三岔四便往雅集上扎堆,文豪大家的雅集也就罢了,可去的都是些附庸风雅之地。
“容和县主自愿下帖拜访我们大侄女,我听说时也是大吃一惊”。续而,杨世绅笑着邀功似的,继续道:“不过,容和县主这人你是知道的,我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人给请去,这会量那程六再也不会在你们沈家造次了”。
“所以…”。杨世绅眼神充满着期待,双唇闭着尽量扬长上翘,似笑非笑,两边洁白的脸颊嘟起,露出小小的酒窝。
若不是他眼眸清澈,沈云锡差点以为他是故意摆出这恶心的模样来亵渎自己的眼睛。
“鉴于你现在的表情,我真不能答应”,沈云锡道:“我怕你以后会养成不良嗜好”。
杨世绅:“…”,这什么意思?
此时,从亭子里望去石桥上,有人冒着风雪隐约走来,那人是个小伙子,身穿青色交领布衬,由于常年挨饿受冻,身形比同年人显得瘦小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位小姑娘,却见他步伐异常灵敏稳健,不一会就到了通往湖心亭子栈道上。
站在亭子外面,他先把肩上的雪花拍去,这才进来对杨世绅和沈云锡一一行礼,恭敬地看着沈云锡,笑嘻嘻道:“爷,延安候府苏二公子求见杨六公子”。
杨世绅不作多想,高兴道:“来得巧,你正好认识认识他,能想到去请容和县主的点子多亏有他”。
“原来如此”,沈云锡展颜一笑,这一笑是了然于心,是翘首以待。
白雪皑皑,一红装少年被一台轿子抬到亭子边,俊美的容貌上略戴病态,平时殷红的嘴唇此刻竟发白。
好再那一双眼睛格外闪亮透彻,像是星辰大海般缓缓转动。
在亭外,苏瑾颜撑着拐杖一步一步踏雪而进,这边沈云锡和杨世绅已经起身相迎。
这三人站在一起的一幕是多少人看了也会诧异万分,从来没有半点交集之人,如今竟为了同一件事而站在一起。
苏瑾颜行动不便,但该有的礼仪还是不差。
“你病成这样,还敢冒着风雪跑出来?”。
杨世绅连忙给他拉了把椅子,把用得上的软垫全用上了。
“一点小伤倒用不上你杨六斟茶递水般伺候”,苏瑾颜脸上嬉笑,摆了摆手,前一刻还像是个病恹恹的玉面公子,这会倒像是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公子。
“这位定是沈三爷,瑾颜来时还寻思着能不能遇上您,这会时运好,算是没白来一趟”。
杨世绅一听那还得了,就没差把软垫都收回来,敢情人家不是来找他的,而是奔着沈云锡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