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涂妈妈年老的心脏惊得都差点跳不过来,直觉告诉她,姑娘接下来所说所做之事必然是不好的。
“如果想通了,你往后照样可以做自己想做之事,至于身上的伤痕,对你来说微不足道,回去就说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好让你我省些心思”。
沈姝说完,把纸折好,递给了小粟,示意把人松绑放了。
预料中的,雪梅只是吃力撑地而起,眼里有着一股倔犟,是属于底层中不屈于命运,极力挣扎存活下去的反抗。
“大姑娘你可知道,你若是就这样把我放回去,说不定我会反咬你一口”。
沈姝此时却不笑了,脸色淡然而不知喜怒,道:“你是有可能,但是沈钰宁却没有这个熊胆。你生得不差,只是运气倒霉了些”。
是啊,何止是简单的倒霉!雪梅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新旧伤,看看自己凌乱不堪的衣服,再看看大姑娘身边的秋实,秋实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新样,却也能抵挡住冬日的寒霜。
一封信纸就这样回到了雪梅手中,见了信纸折法,有些不可思议看着沈姝。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还没等人回答,见沈姝已经拥着沉青色斗篷,抬脚出了门,外面就是狂风大雪,却丝毫不影响沈姝身上独有的清雅绝尘之姿。
一句冷幽幽的“好之为之”似乎道尽了一切。
涂妈妈瞧瞧这个,瞧瞧那个,无奈地跟上沈姝脚步离开,心里却是又急又忐忑。
路上,沈姝揣着明白装糊涂,急得涂妈妈一个老人瞎担忧。
她嘴角带着微微上扬的笑意,安抚道:“涂妈妈是否觉得我过分自信?怕雪梅不会乖乖配合我们?”。
“姑娘,我的姑娘啊!老奴是担忧您的名誉啊!这要是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坠入深渊”。
沈姝双手握着涂妈妈皱纹密麻的手,冰冷而僵硬的触感让涂妈妈身体颤抖了下。
“不会的,为了以后的沈家,我不会轻易地履险蹈危。再者,一个庶女,我和祖母还是有办法安排她的去处”。
别人都说沈姝和沈余氏无论是品行还是外貌上,长得一点也不像,可是从某种程度来说,她们又极其相像,毕竟她们是母女。
接连下了几天的雪也掩盖不住露辰阁浓浓的中药味。
“这雪才降没几天,人却是越发懒散”,涂妈妈正在檐廊里训斥着两个小丫头,小丫头不经训,鼻子一抽一抽的,眼睛和脸蛋被冻的通红。
“罢了罢了,你俩先去小厨房帮上几天,等什么时候成熟稳重了些再回来吧”。
眼不见,心不烦,涂妈妈忧愁地叹了叹气,这会说话,太阳穴也跟着疼得厉害。
这还没进门,屋里头又传来沈余氏剧烈的咳嗽声,屋内伴随着倒腾声也不小。
看沈余氏的状态,意识昏昏沉沉的,眼神飘忽不定,无意识地寻找着什么,竟像是回光返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