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朝裘三走过去,面前忽而多了一个嬉皮笑脸的年轻男子。那年轻男子穿着青袍子,腰上缠着黑腰带,腰带上吊着一个腰牌。他面容清秀,眼皮略肿,眼底下一圈青色。
“姑娘,去哪里呀?”年轻男子一边止不住地打量着孙南枝,面露惊叹。
果然自家二爷瞧上的,就是不一般。瞧瞧这容貌,这绝色,哎呀呀,若是被二奶奶省得了,定然要狠下死手将姑娘弄死,而后叫自家二爷面壁思过的!
这姑娘,大清早的冒着风雪奔波,家境应当不好罢……年轻男子的目光落在孙南枝的衣衫上,嗯,这料子,倒是还可以……
他正要再细细瞧,却见孙南枝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冷然,也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他。
哟,这还是个冷美人。这更合自家二爷的意了,二爷最喜欢做些辣手摧花的事儿了。
还是自家二爷的眼光毒,竟然在拥拥挤挤的人群中,一眼便瞧见这绝色。
无端端的来了个男子,相貌难看不说了,声音还油里油气的,孙南枝往后退了一步,打算换条路线。
奈何她的退让让年轻男子认为她是欲擒故纵。
她出现在天下居的大门前,又是这般绝色,说不定是天下居里的高级侍女。想不到老白竟然还藏了这等绝色,年轻男子都要替自家二爷欢喜了。
他正要又挨上去,报出自家二爷的名头,将姑娘震得欢喜不已,忽而觉得自个的膝盖一麻,人就朝前扑去,吃了个狗啃屎。
孙南枝面无表情地越过他,直奔裘三。
她却是不省得,她放倒那年轻那男子的一幕,落在了不远处一辆马车上的中年男子眼中。那中年男子青白的脸,眼圈下乌黑,唇色发白,脑袋因为宿醉正隐隐作痛。便是这样也没耽误他搜寻美人的功夫。他方才便是等得有些不耐,撩帘往外头一看,就瞧见了在人群中的孙南枝。
人间绝色!
他的哈喇子当即就流下来了,立即唤来随从禄儿,让禄儿将那姑娘给哄来。
在汴京城,只要报出他周家二爷的名头,很少有姑娘不敢服从的。
周二正乐陶陶地想着,该如何避过自家婆娘的耳目,将这人间绝色给藏起来好好怜惜怜惜,就见自家随从禄儿扑在地上,而年轻姑娘视若无睹地越过禄儿,轻飘飘的走了。
周二惊愕得,酒醒了。方才,他是眼花了罢?
周二很不确定。
孙南枝走到那瘦仃仃的人面前,问他:“你可是裘三?”
那瘦仃仃的人面露惊愕,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子:“小的正是裘三,不省得姑娘可是要裘三跑腿?”
孙南枝看进裘三的眼睛里去,裘三的眼中虽然有惊艳,却没有谎言。
他没有撒谎。
她开门见山:“你且雇一辆马车,到那边的巷子里去。”
裘三有些迟疑:“姑娘可是确定?”向来寻他跑腿的都是些大老爷们儿,还没有这般美丽这般年轻的姑娘呢!
他差点想掐自己的大腿了。
孙南枝从袖中摸出段离燕给的荷包,从里头摸出一块银锭儿。她丢给裘三,言简意赅:“且去。”
是真的!裘三欢喜地接了银锭儿,连忙拍拍胸膛:“定然不辱命!”他屁颠颠的去了。
孙南枝正要转身,忽而对上了一双色咪咪的眼睛:“姑娘若是要用马车,尽管使周某的,何必让那叫花子脏了姑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