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家里较为明白基中的细节的人。钱监就是刘家与临安大人物联系的纽带,钱监没了,刘家也将彻底失去临安中大人物的支持。没有临安的支持,凭刘家现在的力量是保不住铜矿山的利益的。
“天无绝人之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难不成,失去了铜山,咱们就得喝西北风?”刘远自信地一摆手。现在保不住的东西,难道以后就不能抢回来?
“哼,大郎说的倒是轻松。”二娘有些憎怨道。
“呵呵,有句话不是说,东边不亮西边亮。咱们不是还有香洗吗。我明天就去紫溪,让那边多产一些,一年挣个十几万贯不成问题。二娘放心,有哥哥在,绝对不会让你为了区区钱财忧心。论起挣钱来,这天下,哥哥说第二,没有敢称第一。”刘远拍了拍胸脯,笑道。
“去,你那什么香洗,这么贵,也只有临安那边富贵人家才用得起,产得再多又有什么用。你自已到外面铺子里看看,看有没有人舍得用。”看着哥哥的样子,二娘心情也不由好了许多。
“不过几两银子一块,我就不信,咱们信州这边用的起的人还会少了。”刘远手一摆道,“我看还是经营的方法出了问题。”
“那大郎倒是说说,咱们哪里出了问题?”二娘含着笑意问道。她始终不相信,从不沾家里生意的大郎是个经营奇才。
“有道是酒香也怕巷子深。”
“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吧。”二娘笑道。
“呵呵,酒再香,藏在深巷中又能引得几人?再说,纵使酒香引人去,但没说不能吆喝啊。”刘远笑道,“我看得多做些广告,让更多的人知道香洗是个好东西。”
“广告?”二娘疑惑道。
“是广而告之吧。”一旁的孙夫子点头道,“《诗经》的《周颂·有瞽》有言:“萧管备举”之句,据郑玄注说:“萧,编小竹管,如今卖饧者吹也。”大郎亦准备如卖饧者一般,吹箫以自表吧。”
“也算是吧。”刘远点点头,“我们可以多搞些推介会,着力宣说香洗的好处;还要多送些出去!”
“送出去?”二娘有些跟不上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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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说得再好不如用的好。酒好不好还得喝过才知道。”孙夫子突地拍手道,“大郎可真懂得商贾之道。”
“呵呵,哪敢称懂得。”刘远笑道,“当然,这个送也有讲究的,可不能让人轻易得到。临安香洗为什么卖得如此好,那是因为香洗送进了宫,得到贵人赏识。”
“哦,那我们给州里贵人也送上一些。”二娘点头道。
“送他们做什么。他们都有了,谁还会来买。”刘远摇了摇头,对妹妹商业天赋有些失望。
严格学来,二娘将家中诸事管理得井井有条,也算得上一个难得的商界人才,但比起后世的商业精神还是差远了。
“推广新东西,无非要抓住两个重点,一是势,再是策。”刘远淡淡道,“势就是造势,就是要用各种方法先将香洗的名声打响了,让许许多多的人知道这个东西,关注这个东西。势头做足了,那就讲求策了。说策,无非炒。”
“炒?”二娘疑惑道。
“妙就是要延续之前造的势,不能让它冷了,得次他越来越热。势头做足后,咱们开始供货,但得控制投放货品数,刻意营造出供不立求情景。比如,有人侥幸购得一块,转手获利十倍或百倍,那样,咱们香洗还怕不热起来。”
“等等,有人买咱们就大量出货,没有货就增加人手做。搞供不应求做什么?”二娘奇道。
“呵呵,有人称之为饥饿营销。”刘远笑道,“顾名思义就是投放货物量要远小于人们想购买的数量。有人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东西。若咱们香冼供不应求了,很难买到了,不就说明咱们香洗是好东西吗?好东西还怕没人买?”
“哦,我明白了。”孙夫子恍然道,“难怪临安城被一盒小小香洗搞得沸沸沸扬扬,将香洗送入宮中,又大肆宣传即是造势,再搞得一方难求就是饥饿营销了吧。”
“不过如此炒作,恐违诚信经营之道吧。”沉吟了一会,二娘摇头道。
“诚信经营,自当货真价实。咱们明码标价,又没欺骗他人。如何使不得。”刘远急忙辩解道,“何况,这只是推广之第。待买的人渐渐多了,咱们也可以渐渐增大供货量,直到大家用习惯了,咱们香冼也就算推广开了。”
“孙叔怎么看?”二娘还疑地看向孙夫子。
“大郎说得也有些道理。”孙夫子沉吟了一会,点点头,“愿买愿卖,也非巧取豪夺。何况如大郎所说,此乃权宜之计,似乎也笄不得违了诚信之道。”
二娘方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么,大郎准备如何造势?此地可非临安,可找不来什么贵人。”孙夫子笑道。
“不在临安,但临安发生的事仍可用来宣扬的。”刘远笑道,“戎许,还可找人编写些关于香洗的小故事,如某某公子偶得一香洗,因此与求之不得的某位佳人结缘,终成眷属;或某一贫女拾检到一香洗,用后生香,被一贵公子看到,惊为天人…”
“大郎!…”
刘远对比着某一时空的桥段,张口就来。二娘却i有些不太乐意了。一个香洗哪有这样夸张,这还不是欺诈?
“哦,假了些吧。那咱们再想想。”刘远道。
“我看无伤大雅。”孙夫子倒挺大度,“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天下男子莫不想有一天能出将入相,富贵荣华,女子嘛,哪个不想自己天生丽质,美貌无双,嫁得个如意郎君。大郎说的那些虽浮夸了些,但给人印象极深,作香洗推广甚好。开篇不妨说明,某朝旧事,直假莫知。”
刘远惊讶地抬头看了过去。想不到面前这个有些猥琐的老头竟能有如此见识,你这正如后世影视剧前加贴的字幕“本剧纯属虚构,如同雷同,实属巧合”一般吗。
看来,面前的这个衣冠楚楚的孙叔倒不是个满口仁义道德的腐儒,而是个务实型的干才。也难道能跟一介商贾的老头子交往多年。
“大郎准备自已编写这些东西吗?”孙夫子笑着问道。对这个大郎,他是越来越觉得有趣了。一个丝毫未沾商贾之事的浪荡子,想不到竟有如此多的妙思,莫非,真如他自已所说,他真是个冠绝天下的商业奇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