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你看呢?”
“即是刘主事不说,我也想向大郎要人呢。”张老爷子笑道,“大郎尽管放心,咱们这些抡大锤下苦力的,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有想学的,我们尽心能教。”老爷子爽阴地笑道。
“那行。刘能,你明夭找些后生过来,边做边学。另外,和那些匠人说请楚,不白辛苦,肯带徒弟的,月钱涨两成。”刘远分咐道。
“是。”
“美得他们。大郎世太看得起我们这些下苦人了。老汉代他们谢过大郎了。”张家老爷子郑重地拱手道。
“谢什么?你们起早贪黑忙活,要谢也是我谢你们。”刘远摆摆手,“老爷子,咱们进去看看。”
“这个使不得。里面龌蹉,大郎,咱们那边说话。”老爷子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排茅屋,道。那处茅屋建在山边,茅屋前还有些妇人在择菜,一些小孩子在泥地里追追打打,显然是匠人们的宿舍。
“什么龌蹉!老爷子是在嫌弃我吗?”刘远笑了笑,径直走进茅蓬。
“唉,大郎,你是大人,没得委屈了你….”
“什么大人。”刘远摆摆手,笑道,“我这个大人就爱钻茅蓬子。老爷子,你再说我可当你嫌弃我了。”
张老爷子闻言,乐呵呵地不再阻拦。
外面春寒刺骨,茅蓬里却因支起了好五、六个通红炉子而热气腾腾。炉子前还各支了个打铁墩子,十来条大汉,有的拉着风箱,有的正在铁墩子上敲打着,地上堆了些刚打制好的枪头、腰刀。
刘远弯身将一柄腰刀检了起来,在手中掂了掂,又轻轻挥了挥,还算适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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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稍有些重了些。
“这个再开了刃,装上刀托,配上一个刀鞘,就算成了,。”老爷子道。
“现在一天能打多少?”刘远问道。
“前些天一直打长枪头,这两天刚开始打的。人手少了,打不了多少,一天也就十来柄上下。以后熟了,可能会多些。”老爷子道。
刘远没有作声。这兵械可不比农具,七八个人,每天打个十来柄也算是个极限了。传说的宝刀宝剑哪个不是千锤万击才打制成的。
“找人试了没有?”刘远心中一动,道。
“这个倒没有。这种叫柳叶刀,样式按得都是禁军中规制,每柄重四斤五两,刀长一尺三分,柄长五寸六分。”老爷子道。
“军中规制未必适合我们使用。你别急着多打,先打个十来柄,送到护卫队用着试试。看看用的情况,再进行定制。”刘远沉吟了一会,道。
“那容易。明天我让他们开锋,装好刀柄就送过去。”张家老爷子点了点头。用刀者试刀也是军中规矩。
“嗯,以后,每种兵械在打制出后都得先进行试用,根据试用情况进行相应改进,形成规制。再桉要求数量大量打制。”刘远道。
“老汉记下了。”张老爷子点了点头。
刘远走到一个火炉前。火炉边一个壮实的汉子正吃力地拉着风箱,红红的火炉中烧着几块铁件,炉子边果然堆放着一些石对一般的石煤和一些木炭。
“打制刀枪的生铁得锻打个几十次。俗话说,百炼成钢,打刀打枪,少一次都不行。功夫主要耗费在这上面。”老爷子指着炉子道。
刘远自然知道这种百炼制钢法,但这种方法实在太耗人力、物力了,再者时间也等不起。按张老爷子的打法,护村队每人配上一柄腰刀那也得一两个月了。这还不说,护村队还要迅速扩大。
“怎么烧这种东西?”刘远皱着眉,用脚拔了拔脚边的石煤。
“大郎别小看这些石头一样的东西。这些东西比木炭耐烧多了。烧这种东西,咱们打铁场木炭消耗能减了不少。”张家老爷子笑道。
“火力也比木炭小吧。”刘远指了指火炉。
火炉中,随着大汉将风箱拉动,火苗懒洋洋地闪动,舔着黑沉的铁块。
“是小了点。但这东西胜方便易得,那边山里就有不少,随意挖挖就是。若不用这些东西,咱们每天松木炭就得增加不少。大郎也应该知道,这松木炭可不便宜。”老爷子贴心地道。
“唉,老爷子。该花的钱咱们还是花吧,用不着省。”刘远苦笑着摇了摇头,“咱们缺的是时间,护村队、巡检队好些人可都是空着手的,就指着咱们打铁场的刀枪呢。”
“大郎不说老汉也晓得。大郎们如此看得起我们这些打铁汉,我们这些人,就是不眠不休也要将大郎需要的刀枪打制出来,绝不敢误了大郎的事。”张家老爷子沉声道。
“那不行,累坏了老爷子,我怎么向张大哥交待。”刘远笑着摇手了摇手,又吩咐一旁的刘能道,“刘能,你记着,打铁场这边,每天按四个时辰计工,不能将人累坏了。”
“大郎,这个不好吧。现在外面匠人哪个一天不得做上五、六个时辰的……”刘能轻声道。
“是啊。大郎也没亏了咱们,月钱给得足,饭食管饱,铁场的兄弟们都记在心里呢。现在正是赶工,兄弟们都舍不得熄炉子呢。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张家老爷子叫道。
“老爷子说的是!”
“东家待我们没说的,我们起早贪黑些也是应该。”
…….
匠人们都高声应喝了起来。
“感谢兄弟们了。”刘远双手抱拳,向四周作了个罗圈揖,“不过事再紧,大家也得注意休息了。这事可不是一天就能做完的,得悠着身子。以后这铁场,每日出工就按四个时辰算,早晚加班另算工钱。另外,铁坊匠人们的月钱都涨一成。”
“谢东家赏!”
“东家厚道。”
一时,打铁篷顿时沸腾起来,朴实的铁匠们一边赞喝,一边用力地挥动着锤子,似乎身上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