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照这样说,还真是个不学无术浪荡子。”赵孟臣道。
“这个,属下也看不懂。”赵勇恭谨道,“刘家子花钱如流水一般。除河口小学外,他还在紫溪、新安埠等地办了学校,招收学童不下千人,每月开支真不下万贯。他更在紫溪大兴土地,并大肆修桥补路,支出更是巨大。光修路一事之上,每日人匠人等就不下数百余人。据说,其修成道路,足有三丈。”
“刘半城这些年真就积攒了如此多的钱财?”赵孟臣皱眉道。
“刘半城如何,属下不知,但这个刘家子却绝非只会撒钱的败家子这么简单。”
“哦。”
“刘家子被刘半城送来河口后,不久就搞出了香洗,刘家子更亲赴临安,与全府一起,搞得临安城满城为一方小小的香洗而疯狂。刘家子临安之行收获定然不小。如今,除香洗外,紫溪那边更有白沙糖场、石煤场、采石场、铁场,水泥股份公司等等七七八八的各色产业。都是刘家子新近搞出来的。收入恐怕不菲。”
“水泥股份公司?”赵孟臣奇道。
“是,刘家子不知从哪里搞到一种秘方,用石头和土一起烧结,再研磨成粉。使用时只需加水搅拌成泥。故称水泥。”
“水泥,这作合用?”
“这东西,听说十分神奇。水泥拌水成泥后,一两天后又会结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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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如今,紫溪那边做房子、修路都在试着使用。用水泥修的房子十分结实,用他修的路,又平又整,宛若石板路面一取。”
“哦,这样东西岂不和糯米灰浆一般。”赵孟臣道。
“属下没有亲见。若真如传说一般,一两天即能凝结成石,那比糯米灰浆便利多了。而且此物是石头与土烧制成的,成本想必低廉,若用来修建城池,岂不是石城,何物能摧?大人,此物堪称国之重器,…”赵勇兴奋道。
“这个不要说了。大宋积弱,权坚当道,不是一两件神奇之物能扭转过来的。城池再固,也会被攻陷的。铁打的襄阳,不也落到蒙古人手中了吗?”赵孟臣摆手道。
“可恨吕文焕这狗贼!全不顾念皇上对他吕家的多年的恩遇,竟开门投敌…”赵勇气愤道。
“唉,也不怪他,孤悬敌后八年了,不投降也撑不下去了。”赵孟臣长长叹息。
“吕文焕家人、部旧在军中不少…”
“这事情就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事情了。”赵孟臣叹道,“大郎,以后你也不要叫我大人了。称我员外即可。我赵孟臣只是个山林养老的闲人而已。”
“可是秀王那……”
“秀王又能有什么作为?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们赵家人,历来顾忌问姓比顾忌异族人还厉害啊。”赵孟臣暗然叹息道。
“那员外…”
“你和赵忠明天去见刘家子。牵两匹马牵过去。你们兄弟今后就留在巡检所做教头吧。”
“让赵忠去吧,员外身边不能没人。”赵勇拒绝道。
“我今后就是一个乡居的闲人,要你在身边何用。你过去,切实教教他们。这杀鞑子可不是过家家。”赵孟臣笑道。
“员外看重他们?”赵勇奇道
“略生涩了些,士气倒挺高的。赵忠不也说可以一战吗!”赵孟臣道。
“是。”赵勇恭领命。
“将我那领鱼鳞软甲也一并带去,送给刘家子。”沉黙了一会,赵孟臣又道。
“不可。那套甲可是员外传家之宝…”赵勇急道。
“去,什么传家宝。”赵孟臣笑道,“刘家子说得对啊,东西不用就是死物,最后还不是便宜了蒙古人。与其便宜蒙古人,不如拿出来和蒙古人拼了。你看,我赵孟臣这副身子,还披得起甲,抡得动刀吗?”
“是。”赵勇伤感地低下头去。
“好了,赶了一天路,你也早些歇息吧。”赵孟臣摆手道。
“员外,还有一事。”赵勇抬头道,“这刘家与施县尉家关系恐不简单。”
“这事我知道一二。刘家是凭着铅山的铜场、钱监起家的。刘半城以一区区商贾能暗里操持铜场、钱监,背后自有贵人的。而我那位施贤弟是有名的做事圆滑,左右蓬源之人,岂有不贴上去之理。”赵孟臣笑道。
“还有件事情员外可能不知,施刘两家曾有婚姻之约。施县曾将女儿许给刘家子。”
“哦。就是后宅的那个三娘?”
“是。但刘半城死后,两家少了联系。施夫人十分反对这门亲事。听说,刘半城死时,施大人也没去吊唁,刘家此后也没有登门。这个三娘子,不知怎地却做了河口小学校长。”
“校长?”
“就是山长。施夫人知道后,还派人将三娘抓了回去。不知怎地,前些天又放了出来。如今,施三娘在河口小学,二郎将绞了头发,到巡检所做了巡兵,施大人也听之任之。”赵勇低声道。
“嘿,我那老友就是这般,处事圆滑,左右逢源。肚子里弯弯绕绕多着呢?”赵孟臣笑道。
“员外是说,施大人对刘家有什么谋算?”赵勇道。
“管他什么谋算,都不关咱们的事。”赵孟臣道,“我看那刘大郎也决非外人传说的那么不堪,当不是易与之物。”
“嗯。”赵勇心有体会地点点头,数月之间,能摆开这么大的场面,绝不是一个只知无所事事的败家子所能做到的。
“对了,员外,我刚进来,听小姐说,她明日要跟施家三娘去河口小学。”赵勇又道。
“随她去吧。这个丫头,生就一副野性子,谁还能管得往她。你们在河口留意些就是。”赵孟臣有烧无奈地摆摆手。
“是。”赵勇躬身领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