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磨一阵时光,方老四心中一动,暗道:“我去,这好空闲,且去寻了三当家不是正好。”忙出来转到杨欢欢房前,轻叩了叩她房门。
杨欢欢盘坐床上,气息运转间正自惬意,闻得动静,妇人也不起身,没好气道:“已歇息了事,有事明日再来做计较。”
方老四见她如此,缩了缩头,暗道:“我去,糊涂,忘了这深更半夜的,不宜敲她妇人房门,惹人生怒。”
正要转身回房,却见月色极好,方老四便轻步跨廊进了院中。
时夜里凉风已起,方老四抱臂而行,那院里有几道身影停驻闲耍,也各不打扰,院墙边桂花倒恰是正好香浓,鼻中好不舒畅,他倒忘了去打量那些个盘根老枝、盆花造景,随意转得一路,已到一团阴影处,他扫目过去,却是踱到一处假山前,便坐了假山前圆石上,多闻他些桂花香味。
闲坐一番,方老四腹中有些憋意,左右顾目扫去,那假山后边却有一大簇小树丛,这小跟随弓身转到假山后面,又低身摸索进树丛中,缩头四望,这树丛比他个头高些,正好僻静所在,随撩衣解开裤带释放些心情。
正摸索着系他裤带,方老四闻得一阵轻微脚步声渐近,暗道:“我去,谁他娘这么晚还出来瞎晃荡。”他忙蹲下身子,只待那人去远了再出去不迟。
方老四侧耳听去,闻得那脚步声到了假山附近,便不再响动,却是那人停步在此踌躇,不几,假山左侧传来一声幽幽轻叹,方老四心下好不尴尬,忙屏声静气,糊弄过去了事。
又过得几十息时许,突地一丝衣襟扰动声轻响,方老四耳中听得一女子柔声道:“属下见过左坛主。”
沙哑声起,那左坛主道:“无须多礼。你可曾查探明白,那沈家老二这次突然回来,所为何事?有甚缘由?”
那女子略紧张声道:“沈承允途中甚是沉默少言,连酒水也不沾他些,只顾着使唤下人急赶路回来,属下几次想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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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探知一二,皆给他言语带了过去,言语稍多几句,他便不耐烦,故属下还不曾探得其中缘由。”
那左坛主轻“哼”一声,不作言语。
那女子惶恐声道:“属下无能,还请坛主责罚!”
那左坛主略有沉吟,又沙哑声道:“你可曾露出了些许破绽,给他觉察了去?”
那女子停顿少许,才迟疑道:“禀坛主,沈承允这一月里,仍有十日在属下房中歇息,平日里行事也并无异样。”
那左坛主冷笑一声,沙哑声道:“这头小狐狸,与他老子一般狡猾,行起事来,也是狠辣,你切勿大意,需小心谨慎从事,莫露了我教中底细。”
那女子连忙恭敬道:“属下必紧记坛主吩咐行事,不敢遗忘一二。”
那左坛主“嗯”了一声,便道:“去吧,莫久做耽搁,使他生疑。”
一阵轻微脚步声渐远,假山附近顿时安静,只有些虫吟蛙叫,躲在树丛中的方老四冒了一身冷汗,他也不敢稍动一动,不久,果又听得那左坛主沙哑声响起,那厮叹道:“可惜,好一楚楚可怜的小美人儿!”随之,又是一丝衣襟扰动声轻响。
方老四猫着身又等了许久,待他双腿发麻,这才轻手轻脚钻出树丛,躲在假山后稍微打望,周围并无人影动静,他才忙急步行回房中。
轻掩了房门,方老四胸中心跳咚咚,呼了口气,暗道:“我去,才出去逛逛,便遇这般麻烦祸事,今夜还是少出门为妙。”
那甑达旦、许二两浑货仍未回房,陈老实睡得鼾声阵阵,方老四再等不得那两浑货,呼来小二换了热水净面泡脚,解衣上床躺着,他闭目自默念了几遍假作心经,只颇有些心绪不宁,脑中不停闪过些身影人语后,胡乱睡了过去。
待得醒来,方老四睁眼便见房中灯火摇晃仍明,转过头去,那陈老实正自下床理衣,甑达旦、许二两浑货不知何时回了房,躺床上鼾声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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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四觉此时脑中也不昏沉,身上也无异常,心下大喜:“我去,再无那般古怪梦境,怕是山精鬼怪作罢了事。”这小跟随翻身便下床理衣,好不精神抖擞。
陈老实见他动静,抓过酒壶吃口早酒,“嘎、嘎”笑道:“老头子自是眠浅觉少哩,你这后生,这般早起作甚?”
方老四一愣,笑嘻嘻道:“陈老爹,随你去喂喂马,做个帮闲便是。”
陈老实嘿嘿笑道:“球闲扯淡。”
两人呼来小二换过热水,好一番洗漱。
时天色微明,雄鸡起唱,那杨欢欢正抬步跨门出来,碰见他两个老少身影,轻笑道:“陈老爹,好不赶巧!”
陈老实瞥着妇人眉梢舒展,这老头记起昨日大言海口,随干笑道:“小娘子无须多恼,今日响午前,必到了就是。”
杨欢欢闻言又是轻笑,点了点头,也不搭理他两个做甚,自去了院中闲望。
昨夜盘坐调息一番,杨欢欢此时心中也不觉烦闷,行得几步,她觉那院中桂花香味极浓,好不香腻,皱了皱鼻,便又折身回了房中,桌边凳上挺直背坐了,妇人暗道:“哎,今日去了那安庆城中,这几个小兵小将,可有可无的,且怎地行事,好不愁人!”
一番思量,杨欢欢终是无甚头绪,皱着黛眉,手指轻叩几下桌面,叹道:“有他些消息,总好过大海捞针,且去了,再做些计较便是。”望窗外天色颇明,妇人起身出门,进了隔壁房中,手中之剑“啪”的一声,即叩了桌上。
那甑达旦、许二两浑货昨夜一阵糊弄,好不舒心累身,睡得正是香甜,闻得房中好大动静,两浑货立时醒来,忙下床理衣。
甑达旦见三当家转身去了,此时房中只有他两个,这厮咧嘴笑道:“日他娘哩,这鸟黑店,好不糊弄你我外乡人,再莫来了。”
许二闻言,也点头称是,这浑货嘿嘿笑着理衣,悄摸怀中,东西还在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