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家主落师韬
第二卷昭馀郡里风波起
第一章路要慢慢走才稳当
落师韬的拒绝完全出乎意料,阿油管事全然没有反应过来,只睁大了一双浑浊的眸子盯着他,落老爷却已经坐不住了,眯着眼睛,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你说什么?”
“阿爷,请恕孩儿不能过继为嗣。”
“你这蠢儿,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落师韬当然明白过继的意义是什么,也同样清楚拒绝的代价是什么。原本来之前,落师韬还在心心念念地琢磨着如何讨得落老爷的喜欢,进而改变自己的命运。可不知怎的,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个声音需要他为那个叫做花阴的女子去争辩一声,去呐喊一声。只要一想到花阴无比凄苦的一生,他便没了那份坐享其成的心思,更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抢走花阴儿子的一切。既存了这样的心思,落师韬本能地做出了落老爷剧本以外的选择。可惜的是,落师韬不能将真正拒绝的原因宣之于口,不如打出一个华丽的幌子,让落老爷的如意算盘就此打空也是好的。
落师韬暗自定了定心神,起身离座,说道:“阿爷的心意孩儿当然明白。世人也常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可惜,孩儿不愿做这样的人。姨娘出身固然卑微,可孩儿今日若为了前程背弃了身世,焉知日后不会为了权势而背弃落家。是以,请恕孩儿悖逆之罪,不敢从命。”这番话说完,落师韬心里有一种如释重负般的畅快。
老管家看着呆如木鸡的落老爷,这时总算反应了过来,小声说道:“阿郎,天色已晚,小郎君怕是累了。况且,这样的大事也不是一时半饷便可以决断的,阿郎自己也说过,最后还是要二老爷自己拿主意,不如今日先歇下,等问过了二老爷再做定夺也不迟。”
落老爷没有理会阿油的说辞,只是呆呆地看着落师韬,有些不解也有些理解,他仿佛回到了劝说花阴堕胎的那一天,同样是在这院里,也同样发生在冬天的夜晚。那个苦命的女人竟也是如同眼前这个少年郎一样地拒绝了自己的“好意”。历史的再次重演让落老爷有些恍惚,甚至让老管家误以为他会一如既往的暴怒,谁知,落老爷却出奇地选择了平静。只见他无力地挥了挥手,便让管事阿油扶着回了内室。
落师韬就那么平静的回了自己的屋子,然后他详细地和若樱讲述了花房里发生的一切,包括花阴的种种,惹得若樱哭得如同泪珠做的一般,而等他讲到拒绝过继一事时,哭到抽泣的若樱又像是一只发了疯的母鸡,不断地扑棱着翅膀,转来转去,直到落师韬把她强行拉到了身边、
“若樱姐姐,我这般行事也不光是为着姨娘,也是为着我自己。”
“小郎君说得什么浑话,一场泼天的富贵就这么扔了,姨娘知道怕是都不能瞑目,再过上两年你自己都要悔断了肚肠。”
“姐姐莫急,我知道常人都会这般去想,眼见这样脱胎换骨的机会放在了面前,我又何尝不会动心。”
“那怎地又行出这般鬼神乱舞一样的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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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樱姐姐,我对二叔、婶娘是何许样人全无印象,倘若贸然答应,只怕来日可是没有后悔药可吃的。”
“小郎君!婢子虽只见过二老爷数面,可府里总归有在跟前侍候过的熟人,前院的婆子们就说过,那二位是再和善不过的。况且,这过继嗣子又不是儿戏,便是乡间野人也不是说说就算的,上头有家主,底下有族人,过了户籍,祭告了祖宗便是有一万个理由也难更改的,何况咱们这么大的人家。”
“我可听阿爷亲口说,婶娘是个急脾气,二叔到如今房里竟连个妾室都没半个。”
落师韬一把祭出落老爷,若樱登时就被堵住了话头,愣了一愣,才道:“怎会如此!二夫人可是佟家嫡女,在榆州也是冒尖儿的名门闺秀,小郎君莫要诳我。”
落师韬说道“我也是听阿爷说的,姐姐若是不信自去问他便好。”
若樱一听,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道:“婢子除非吃了黑熊胆,才敢去当面问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