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沉舟耸肩:“我不一样。我做的事情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万事总有个缘由。”程赏凝视着他的眼睛:“你没说过,但我知道,这些事情,都和你那位飞将军脱不了干系。”
卓沉舟僵住了,不自然地道:“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程赏歪歪嘴:“随你怎么说。你可以继续骗我,但不能继续欺骗自己,你知道总有一天你们俩要把事情的隐情互相吐露干净的。”
“他已经说得很干净了。”卓沉舟一想到玉孤台前一天说的话,就止不住地难受。
“是么?”程赏嘲弄似地看他:“最好是这样,看起来你已经很难过了。”
走到花坞门口,魏从容往里面看了一眼,只看见来来往往的人影,就觉头晕。钟青符跑出来,颇为喜气洋洋地刚要开口,看见魏从容的样子,一句话生生憋了回去。魏从容:“我怎么觉得里面人又多了?”
钟青符爽快地回答:“多了,多了。傩亚好多信徒都来了,还有人说见过你呢。”
魏从容真不知道该不该感到荣幸,心虚地问:“来了多少?能不能待得下?”
钟青符为难地看了眼里面:“还好,就要放不下了。”
说着话,里面走出两个人,正是莽山见到的吴城和莫渡。两人见到魏从容,就要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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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后者一把拽起来:“哎哎,这怎么好,你们好让我为难。以后千万不要这样。”
两人都是激动不已,莫渡率先开口,解释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傩亚境内清剿光明信徒,他们这些人难以为继,便跑了出来。无量院众人逃跑时,这些信徒就曾经出手相助,这次自己跑起路来也算是驾轻就熟,很快瞅准了傩亚边境布防的空隙逃了出来。他们听说无量院人要去神山寻找光明使者,便也尾随而来,辨识无量院人留下的蜘丝马迹,一路追踪。信徒中有些人是识途的高手,竟然真叫他们追踪得八九不离十。又恰逢无量院人时常在山脚周围盘桓,观察着平原上的情形,正巧看到这些信徒,便顺道带上山来。
莫渡念念叨叨一大堆,总结道:”我们如此幸运,都是造化神的保佑。“魏从容心中苦笑,酸涩不已,却不能说。
莫渡忽然想起了什么,责怪道:”神师为什么不辞而别?听他们说你悄悄跑掉,去干了一番大事。”
魏从容被问得颇为尴尬,只得干笑着。燕无咎不耐烦听他们絮絮叨叨,冷冷道:“让开,叫他休息,他受伤了。”口气还像在军中。这里有些人认识这位少侍,燕无咎的身份便迅速传开。大家知道他在军中的威名,刚才又尝到了他的冷峻,都不敢说什么,看着燕无咎把魏从容搀了进去。
魏从容笑道:“你很好用呀,若是只有我,他们要围着我问三天。”
燕无咎不看他,冷笑道:“是呀,你也会回答三天,不管受伤没有?”
吴奈何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静悄悄站在一边,轻声道:“光明使者,你回来了。”
燕无咎没想到这里有人,眼睛顿时眯了起来,手伸向腰中的十三。魏从容一把按住他:“别,这是奉歌君。”
吴奈何奇怪地看了燕无咎一眼,转而看向魏从容,若有所思道:“耕烟君好像不一样了。”
魏从容打个哈哈:“是因为我洗澡了么?”
“嗯……”吴奈何竟然认真地思量了一阵子:“似乎真的是,但不是洗掉尘土,而是洗掉了另外的什么。这就是耕烟君本来的样子吧?”
魏从容心中一紧:神师的眼睛非同寻常,吴奈何已经看到了贺留心的手笔。
但吴奈何点到为止,并不深入追究,温和地笑道:“原来山芒君希望耕烟君用最初的样子应对面临的困境。”
他话语中有一种不急不慢的温和,极大地触动了魏从容。后者眉尖一跳:“我最初的样子不是很好,我不相信你们神师能救我们,你听了是不是很不高兴?”
“没有啊。”吴奈何还是笑着:“有什么不高兴?我们本来也没有做很多事情,你们这样想是对的。我猜山芒君正是想让你用这种无所谓的心情应对灾难吧。”
他话语轻巧,却有点不着痕迹的点醒意味,这也不知道是吴奈何的初衷还是魏从容的臆想,反正魏从容是从这一番话中悟出了一点道理。魏从容舔舔嘴唇,回味了这番话,继而向吴奈何道谢。
吴奈何笑着摆手:“光明使者不需要谢我,我没什么才智,从前老神师教导我少而山芒君教导我多。你既然是山芒君选定的继承人,我自然要尽我所能帮助你。”
魏从容凝视着这个人平静如水的眼睛,一时间不敢相信他还和程赏之间有着一段恩怨。这样的人,不因该和玉孤台一样,一辈子清清简简在山上?但话又怎么能说的绝对?一个人心中只要有三分炽热肝胆,便会做出许多别人想不到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