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做人流........我害怕..”。她终于撑不住,泪崩了。
“everynightinmydreams
iseeyou,ifeelyou
thatishowiknowyougo.....
咖啡室响起(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歌(nyhartwillgoon爱无止境),露丝和杰克的生死恋,缠绵排侧,荡气回肠。爱情是小媚最崇高的理想和追求,总是倾心付出,最终不得不跌倒于现实之前,一次又一次。
“亲爱的,这事了了,陪着老公和孩子好好过日子,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啊?”我给了小媚大大一个拥抱,希望她懂得珍惜自己。爱情不是没有自己,爱情也不是人生的全部。
初入冬天的南方依然暖阳高照,绿树成荫,西北大地已经北风呼呼吹。到基站半年,到处是窟隆,分明挖好坑请君入瓮,固然有天灾,更多是人祸,太晦气了!我穿上黑色牛仔裤,短靴,配酒红色修身小棉袄,袖口和下摆绣着圈小楷福字,喻意带来福气,踏上西行的路程。不知此次面对的人和事有多复杂,穿着利索些,真要闹翻了,也方便跑吧!
我们坐高铁。面对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即将展开的未知的交锋,我们需要时间和空间存缓过渡。窗外的风景飞速向后疾驰,山青水秀,一片墨绿,渐渐开始野旷天青,草色黄烟。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感叹中华地大物博,风物迥异。比起空间狭窄、在气流中颇簸的飞机,高铁的舒适度更受人欢迎。2009年武广高铁通车,时速超过350km.当年轰动一时。如果高铁安全提速,飞机面临的竞争将更大。
深蓝和我同行,换了便装,一身黑色大衣更显皮肤白晰。
“领导,这事比较麻烦,我打听过,鼎星老板找的合伙人,不是善茬,有黑社会背景...”。深蓝眉头拧起一个几字。大白天的光线照射下,皮肤依然吹弹得破。
“没有一些斤两,政府招商就业压力,银行欠债压力,厂家/商家/工人砸门追数,合伙人也不敢插一脚进来。”我说。
“嗯,是的。”深蓝有些热,脱下大衣,灰色毛衣的袖子往上卷,露出结实的手臂。他穿着汤川教授同款黑色竖领风衣,衬着俊眉朗目,很有些风采。
“了解过了吗?为什么另一个股东要退股?”我觉得这个问题很诡异。既然丙寅和壬申促成当地政府招商,并且以鼎星老板为幕前投资,另一个股东应该和丙寅们是同一利益线上的蚂蚱,为什么突然闹崩撤资呢?
深蓝摇头。癸西的情报收集了得,需要找他了解幕后信息。
大西北的交通远没有南方这般四通八达,兼且是扶贫地区,下了高铁还要坐大巴,然而大巴车上味道四溢,生生忍不住要吐,他一边掩鼻,一边拖着我和行李夺门而逃。山西果然是煤矿天下,天上地下灰蒙蒙一片煤烟。老槐树铸铁般的树干,硕大的节瘤,枯瘦的枝丫,在冷嗖嗖的天空下无畏舒展。我靠着槐树轻拍胸口,他抱着手却笑起来。笑什么?没啥,女生就是娇气。滚!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把他的外套大衣脱了,披在我身上。我裹紧大衣,瞥了他一眼,他拉着行李箱往前走,说,走吧,找个地方歇一下,我叫了另一个合作伙伴的车来接我们,要等些时间。
有些荒凉的西北小镇,灰塌塌的建筑,干枯的老槐树,灰黑色的行人,灰蒙蒙的天空。两个异乡人并排走在碎石路上,太阳已经偏西,拖着长长的影子,行李箱一路吱呀吱呀撒欢,好像牵着一匹骆驼走在沙漠上。张恨水写(燕归来》,有志青年远赴西北,当时的荒芜远非今天可比。白马西风塞外,杏花烟雨江南。我为何不醉拥温柔水乡,却西出苦寒之地战斗?两人都没有说话,他看了我一眼,默默地把将要滑落的大衣重新拉好。
车过壶口黄河大桥附近,夕阳已是一个圆圆的金盘,静静悬挂在天边。白的灰的云朵都嵌上金色的裙边,自太阳向外形成巨大的金色辅射层,美仑美奂。司机提议,这里是著名的壶口瀑布的下游,运气好的话,在这里会看到瀑布飞溅的水气形成的巨形彩虹。果然,河中两座石岛,有如打开的一道天门,一条五彩缤纷的彩虹宛若七色巨龙,跨越九天长空。我们惊叹不矣,大自然鬼斧神工,方有如此气魄!我闭着眼,双手合十,此刻世界已然石化。
路途尚远,我们在车厢里断断续续地聊天,聊着各自家乡、孩童时候的事情,不胜困顿,终于睡着了。摇摇晃晃醒来,赫然发现自己的头正枕在深蓝肩膀上,车厢弥漫着温暖舒服的气息。是当年梦里的林歌吗?那个厚实温暖的怀抱,那份熟悉亲切的味道?我迷茫地看着他,他竟然睁开了眼睛,也看着我,对视那一刻,我乍然惊醒,慌忙坐正。他有些羞涩地笑了,对不起,我睡着了。
出差厂家,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寒酸的酒店七天连锁。一大早,鼎星老板来接我们。他个子精干,窄脸平头,看起来不像奸诈商人。姿态透着惶恐和恍惚,他一脸歉意,羞愧地说,不好意思,实在没有钱,房钱还是找人借的。计较什么呢,事情办妥是正经,睡哪不是睡在黑夜里。
时候尚早,窝在窄迫的大堂沙发,鼎星老板把话都说透彻了。投资人有黑白两道背景,不是这么硬也不敢淌这趟混水。他已经部分注资,工人工资供应商货款也有部分偿还,所以鼎星才能断断续续发货。但是投资人要割断关系,重新更名,原公司不良资产他不管。说白了,公司还是这家公司,换个壳,旧公司债权债务由鼎星背。鼎星老板说,更名他也同意,只要新公司有稳定订单运营,开始正常运转,利润可以覆盖旧公司的负债。末了反复强调,千万要和投资人说,星空一定支持鼎星,给予稳定订单。
我几乎冲口而出骂人了,想得倒美,美得冒泡!我三天两头缺货,产线转得陀螺似的,找人都找不到,还稳定给你订单?!还要帮你稳住投资人?!转念又想,鼎星没了星空马上关门,星空没了鼎星长远不会死,我却一定会直接丢了饭碗。投鼠忌器,各怀心事,不得不婉转周旋,见机行事。
鼎星老板感叹,以前资产收益众多,周末别墅渡假,好不嗨皮。如今沦落到债主到处追杀,终日躲躲藏藏惶惶如丧家之犬。看他卑微的样子,就差跪下相求。打工诸般吐槽,东家不成换西家,老板要打点工商行政,要面对市场竞争,要张罗工厂开销,真是错一步万丈深渊,千般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