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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宫·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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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痴情如梦(19)

“够了!”我喝道,紧闭双唇。

不管我怎麽努力,怎麽珍惜,我仍是没有跳出棋盘,跳出棋子的命运。

为什麽,这个世上,男人的责任,地位,名誉,因权力而生的yuwang那麽重要,女人的幸福,付出的真正感情,相比起来是这麽卑微,弱小。甚至,可笑!

“出去。”

我苍白着脸,挺直身躯,扬起手臂指向门口,不屑再听到一字一句。

“屈某要说的已经说完。”他在桌上搁下火折,挂着满足的神采,悠悠然离开。

暗红色的殿门开了又合,涌入的风搅乱了一室灯火。我独自笑了,笑容中分明布满凄楚。

夜色降临。

刚刚用过晚膳,鹰隼回到了卧房。运动了整个下午後的他心情舒畅,俯身从纸篓里抓起了笛子。这段日子,神经绷得太紧,难得有片刻悠闲的感觉,这笛子也荒废了,好久没摆弄。

他手指按住音孔正准备端到唇边,忽然看见笛身末端多出了一团划痕。

怎麽搞的他拿到眼下一看,“月牙”二字就这麽跃到了脑中。

“是谁在我的笛子上刻了这歪歪扭扭的两个字”他问陪侍在屋内的陈忠。

陈忠困惑,接过来看,认出写在笛身上的字是王後的名讳,至於谁有这麽大的胆子在御用之物上面c刀……他一脸无辜道:“奴才不知啊!”

“莫非是她……”鹰隼想着,一笑。

“大王。”g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王後说要见您……”

鹰隼打算拒绝,他说过不见王後。目前的局势下,以两人的固执,相见是冰炭难容。

可是g人往下说道:“已到殿中。”

“……”

正殿

灯火中,那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跟我第一次见他时差别很大。

“让他们都退下吧。”我说道。

鹰隼挥手,众人恭敬地退下。

“你应当明白本王的心愿,权臣,我必除之。”他站到我面前,温和的说。

“我已经很明白,你不会放过父亲。”我面无表情,同样也是平和的。

他扶住我冰冷的胳膊,“本王希望你过来我身边,好好做我的妻子。”

“大王不是说‘三日已过,再无三日’吗,你还能接纳一个背叛你的人”我对上他的目光,说出我的来意,“给我那把匕首。”

他怔愣了一下。

“我进g带的那把匕首,如果你没有丢掉它,我想看一看。你说过会一辈子收藏,是不是已将它丢了”

“它就在大殿之中。”鹰隼转身走到案旁的柜子前,拉出一个抽屉,将匕首拿了出来。

许多晚上,他疲惫时总会不自觉地将它握入手中把玩,又岂会丢掉它

“要它做什麽”鹰隼问。

我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匕首,程亮如初,是上好的兵刃呢,足以取人x命。

我说道:“握着它,杀了我。”

他眼光有几分错愕。

“还记得那晚的誓言吗……我把匕首交给你,对你说,要是有一天我的心背叛了你,你可以拿它杀了我,甚至是碎尸万段。”

我闭上眼睛,“动手吧。”

、卷十痴情如梦(20)

绝对的沈默中,鹰隼望着我,没有动静。我却像石化了一般,冰冷伫立,等待他给出最後一击毁灭。

寂静,长久地在大殿之中回响。

直到一声叹息惊散了缄默。

鹰隼抬手在我耳边轻轻一抚,我身躯一颤睁开眼来,他说道:“本王从屈明光的剑下救走你,你以为我为什麽要这麽做难道是为了今天将你碎尸万段”他悄然自语:……月牙,其实不管你做了什麽,本王都会原谅你。为我重新活过,好吗为我重新活一遍。

我凝视着他深黑的瞳仁,觉得这个男人越来越看不透了。心达而险,大概是这样吧。

那晚,我还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他内心是在乎我的。但是今天,在知道了那些事情之後,我不敢那麽想,那麽自恋了。或许,他又是在利用感情安抚我,希望我帮他保守屈明光的秘密。

我不敢信了。我怕了。

“我只想问一句,孙计然是不是大王安c在父亲身边的探子”

我的语气始终都是平和的。

“本王不想你再c手这些,无可奉告。”

他的脸又在严肃。

“从前我以为大王和我相处是心无芥蒂的,不因为我是墨家的女儿而有所保留,是个把喜怒哀乐明确写在脸上的人,是个与月牙交谈把心挂在x膛外的人。你告诉我你的志愿,你交给我密信想我帮助你,我深感你的处境不利,尽力而为……”

“徐嘉的死,致使你怀疑我,我为此痛苦,我以为我们之间的不合仅是误会,却原来你从来就没打算过要信任我……所有事情的背後,都隐藏了你不曾说过的y险。飒箭横……是你答应过我……要救他的。”隐隐作痛的心令我一字一顿,“没想到,你竟安排孙计然拿他做‘顺水人情’……我真是愚蠢。”

鹰隼的眉心不着痕迹地紧了紧:为什麽那不是永远的秘密,还是让她知道了……

这时,陈忠从门口快步踱入,房中不可言说的沈重令他顿了顿,方开口说:“大王,前线王协将军送来急报。”

鹰隼犹豫着,似乎想将我支走再报。

我道:“还有什麽怕我知道的”

鹰隼轻轻动了下唇:“说。”

“是。”陈忠道:“接应军已经和大军会和了,可是……摄政王在後撤途中遭遇乱军伏击,不幸身亡,所带人马无一生还。”

我为之一震,气色彻底地消沈了。不是应该有心理准备吗已经设想过最糟糕的情况。

“请大王,王後节哀。”陈忠说着,头深深伏低。

“你先下去吧。”鹰隼吩咐他,走近我,“这就是斗争。今後,你会有我。”

他张开手臂将我拢入怀中,似乎是感受到了我内心的痛苦,他无法再假装冷漠。一双手臂像铁箍一样紧紧抱着我。

我睫毛跳动,久别的怀抱是这麽温暖,泪水滑出了眼角。

我也想用手抱住他,或许我这麽做了,之後的一切都会不一样……然而,我大力挣开他,抢过他手中的匕首抽出来,一剑划过他的左脸,留下了一道鲜红的口子。

“我恨你。”

丢掉匕首,我大步离去。

外面的雪,下得好大。

眼前全是像撕碎的棉絮一般蓬勃舞动的雪花。

绵密的景象,像一场磅礴的浩劫。

、番外夜枭【鹰隼篇】

陈忠将一碗黑色的药汁放在我面前的桌上。

“这碗不是叫人七窍流血的猛药,大王怜惜你是个女子,特赐你一碗温x的。王後,请吧!”

“劳烦陈公公,代我多谢大王恩典。”

我的语气超乎他预料的平静,心中十分坦然。局势发展到这个地步,不容我不妥协。虽然回忆起短暂的一生来是那麽的不甘,可是,我还能做什麽呢

“去外面等着吧,我不想你见到我服下後的样子。”

他默默一礼就退下了。

关不住的寒冷浸泡着大殿,早晨的昏暗还没有被日光驱散,我环顾一眼,将灯点上。

从小,就不喜欢黑暗的视觉,让我再享受一次明亮吧……

大倾殿

太後瞥了一眼托盘上的毒酒,“去吧,不要叫大王知道了。”

“是。”

花坞躬身端起托盘,两个g人跟在她後面一起走向通道,谁知鹰隼的脚步到了门口,将他们截住,张口便问:“这是要去哪儿”

“不去哪儿,大王先进去吧,奴婢随後就来伺候。”花坞镇定的回答。

“你端的是什麽”

“回大王,是酒。”

“什麽酒一点儿气味也没有。”

“已经喝完……哎……”

不及她把话说全,鹰隼探手拿起了酒壶,入手的沈重感揭示了答案。

双眸微嗔,鹰隼将酒壶重重放回托盘──“砰”。

“随我进殿!”

太後远远地注视着这儿,迎上了儿子并不温和的目光。看到他脸上的伤,她不由怜惜道:“你的脸……该死,居然落下这麽深的疤痕。”

被匕首划伤的地方结起了一道突兀的血痂,固执地横在鹰隼的左脸颊上,似乎永难痊愈。

“那个女人胆敢对你下这麽狠的手……太医说会好吗”

鹰隼不在意地道:“说是会留疤。”

“一群废物!”太後责骂着。

鹰隼坐下来,扬手指向花坞手中的托盘,“母後,那一壶是什麽”

太後和蔼地望着鹰隼,希望他能理解自己的用心,“是哀家预备赐给王後的毒酒。你们两人的情分已经刀剑相向了,隼儿,是时候放手了。”

“您不必去了。”

“……”

“本王已经赐了一碗给她。”

偏殿

我捂住腹部倒在地上,那一阵剧痛像是将五脏六腑混杂在了一起,但很快的,我陷入了黑暗……

“你是说……你赐死了王後”太後有些意外,没想到儿子断得这样干脆。

“我没有赐死她,不过那碗毒药也可以送掉她半条x命。可能……会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吧,这下,母後还有什麽不放心麽”

“如果是这样,倒没有什麽不放心的。以後,你打算怎麽办”

“铲除墨家势力後,我会让她离开。”

“亲人都不在了,你觉得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女子能活下去吗”

“命是她自己的,我只是把命还给她。之後怎样,都与我无关!”鹰隼说得坚硬决绝。

欣慰的笑容绽放在太後脸上:他终於想通了。

大雪不解人的愁绪,没日没夜地厮杀。鹰隼站在黄昏的雪地里,抬手接着从天上涌来的雪花,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永远地植在了雪中。

“鹰隼,你的心愿就要实现了,以後,你要做的,就是管好你的心。”他对自己说道。

、卷十一一触即发(1)

陈忠将一碗黑色的药汁放在我面前的桌上。

“这碗不是叫人七窍流血的猛药,大王怜惜你是个女子,特赐你一碗温x的。王後,请吧!”

“劳烦陈公公,代我多谢大王恩典。”

我的语气超乎他预料的平静,心中十分坦然。局势发展到这个地步,不容我不妥协。虽然回忆起短暂的一生来是那麽的不甘,可是,我还能做什麽呢

“去外面等着吧,我不想你见到我服下後的样子。”

他默默一礼就退下了。

关不住的寒冷浸泡着大殿,早晨的昏暗还没有被日光驱散,我环顾一眼,将灯点上。

从小,就不喜欢黑暗的视觉,让我再享受一次明亮吧……

大倾殿

太後瞥了一眼托盘上的毒酒,“去吧,不要叫大王知道了。”

“是。”

花坞躬身端起托盘,两个g人跟在她後面一起走向通道,谁知鹰隼的脚步到了门口,将他们截住,张口便问:“这是要去哪儿”

“不去哪儿,大王先进去吧,奴婢随後就来伺候。”花坞镇定的回答。

“你端的是什麽”

“回大王,是酒。”

“什麽酒一点儿气味也没有。”

“已经喝完……哎……”

不及她把话说全,鹰隼探手拿起了酒壶,入手的沈重感揭示了答案。

双眸微嗔,鹰隼将酒壶重重放回托盘──“砰”。

“随我进殿!”

太後远远地注视着这儿,迎上了儿子并不温和的目光。看到他脸上的伤,她不由怜惜道:“你的脸……该死,居然落下这麽深的疤痕。”

被匕首划伤的地方结起了一道突兀的血痂,固执地横在鹰隼的左脸颊上,似乎永难痊愈。

“那个女人胆敢对你下这麽狠的手……太医说会好吗”

鹰隼不在意地道:“说是会留疤。”

“一群废物!”太後责骂着。

鹰隼坐下来,扬手指向花坞手中的托盘,“母後,那一壶是什麽”

太後和蔼地望着鹰隼,希望他能理解自己的用心,“是哀家预备赐给王後的毒酒。你们两人的情分已经刀剑相向了,隼儿,是时候放手了。”

“您不必去了。”

“……”

“本王已经赐了一碗给她。”

偏殿

我捂住腹部倒在地上,那一阵剧痛像是将五脏六腑混杂在了一起,但很快的,我陷入了黑暗……

“你是说……你赐死了王後”太後有些意外,没想到儿子断得这样干脆。

“我没有赐死她,不过那碗毒药也可以送掉她半条x命。可能……会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吧,这下,母後还有什麽不放心麽”

“如果是这样,倒没有什麽不放心的。以後,你打算怎麽办”

“铲除墨家势力後,我会让她离开。”

“亲人都不在了,你觉得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女子能活下去吗”

“命是她自己的,我只是把命还给她。之後怎样,都与我无关!”鹰隼说得坚硬决绝。

欣慰的笑容绽放在太後脸上:他终於想通了。

大雪不解人的愁绪,没日没夜地厮杀。鹰隼站在黄昏的雪地里,抬手接着从天上涌来的雪花,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永远地植在了雪中。

“鹰隼,你的心愿就要实现了,以後,你要做的,就是管好你的心。”他对自己说道。

、卷十一一触即发(2)

意志的存在,让我意识到了一个奇怪的信息。虽然疲惫的感觉正揪扯着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但我还能睁开眼来,打量这冷暗的大殿。

“王後……”

“王後……”

男子娇柔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唤。

我试着张了张嘴,只发出一些干哑的杂音,好像说不出话来。

“您别着急,这是暂时x的麻痹,一个月後您就好了。”

他说着,命g女扶起我的身子,往我嘴里灌入了一碗糖水。

随着最後一场大雪的消逝,冬天就这样过去了。

墨夙渊的死讯,给墨辰带来了沈重的打击。

墨家多年以来的苦心经营,也在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他试着再入g门找我,琼台殿门口的侍卫传鹰隼旨意将他赶了出去。只说是王後正在伤心之中,大王爱怜不想她再受刺激。

气急败坏的墨辰在殿外骂骂咧咧:“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嫁进了王g,就忘记了自己的姓氏,居然把亲生哥哥阻在门外!如果这不是你的意思,就快出来见我!还是你一门心思想做王後,连自己的家人都不管不顾了月牙,你快出来!你想叫父亲的在天之灵痛心吗你快出来!”

叫嚷了良久之後,实在无济於事,墨辰不得不愤愤离开。

扶风殿

侍卫禀告道:“大王,墨家大公子刚刚去琼台殿外闹了。”

批阅奏章的鹰隼抬起眼来,“他人呢”

“出了g门,回家去了。”

鹰隼转动视线看向案旁的屈明光:“找过妹妹,接下来不是该来找你吗”

屈明光道:“墨辰此人最好面子,现在他最在意的就是被大臣们轻看,他或许正以此试探,想知道墨夙渊死後,谁还是亲墨的人。所以,他不会来找我,他在等我去找他。”

鹰隼颔首。

然而无措的又何止是墨辰,那些亲墨的党羽也一时难有明确的判断。面对突然来临的重大变故,他们必须重新审时度势。

现在,熙国的王一日日成熟,墨家呢,先是失去墨申,接着又传来墨夙渊的死讯,似乎有一种时运衰落的迹象。

是夜。

墨府的大院被数只燃烧的火把照得亮堂堂的,屈明光走来的时候,一身孝服的墨辰正在练习s箭,几乎每一支s出的羽箭都力道十足,命中靶心。

屈明光鼓掌,感慨地说道:“难得,大公子还有这样的毅力。”

“我就是要让你们看看,墨家的人,不会因此挫败!”他放弦,一箭s入靶旁的泥地。“你终於来了。”他转过脸来,“父亲亡故的消息来了这麽久,大人为何迟迟没有登门”

屈明光躬身一礼:“主公亡故,屈某岂会不来吊唁只是心中扼腕,想主公春秋鼎盛,竟遭逢此噩运,有些叫人无法接受。”

墨辰将弓c到地上:“消息传来的那刻,我也不相信父亲会这麽死了。可是,运送灵柩的队伍已经在路上了。”

“大公子节哀!”

“王钊逆贼,欠了我们墨家两条人命,这笔账我一定会向他讨回来。至於朝堂,父亲不在了,我身为墨家长子,必当子承父愿,带领众人,创一番功业。请大人辅助!”他撩开衣摆,面对着屈明光,郑重地跪了下来,火光映照着他熠熠闪耀的双眸。

屈明光为之动容的,弯下腰,行了一个深深的大礼,道:“屈某愿为大公子效劳,鞠躬尽瘁,死而後已!”

、卷十一一触即发(3)

“救……救……救……”

我能开口说出字来,是在一场噩梦之後。

梦境中,我乘坐的小船划到了一片雾霭之中,突然的水面就晃动起来,翻起的浪打翻了船只,我落到水里,被水呛得喘不过气来。

温热的毛巾在我额头擦拭,“您是做梦了吧,别怕,您还好好的在这儿呢。”

我放松紧张的情绪,出了一身汗後,脖颈似乎没有之前那麽僵硬了,我微微转动它调整视野,看到近前立着一个穿太监衣服的g人,是他在用干瘦的手为我拭汗。

“我……”我试着说话。

他温声问:“想要什麽”

“是是……”

“你再说清楚点儿”他张耳努力听。

“水……”

“水是要水吗”

我摇头。

他再次问道:“那是要什麽您一字一字慢慢的说。”

我轻轻调息,尽量说得清楚:“我……”

“第一个字是‘我’”他指着自己。

我眨眼示意他听对了,接着道:“是……”

他也重复一遍:“是”

“水……”我说出第三个字。

“说完了吗”他问,我眨眼。

“我……是……水……”他连读这三个字後不禁诧异地盯着我,显然明白了我的意思。

“您知道这是哪儿吗”他问道。

我摇头,有几分陌生的慢慢扫了房间一圈。

“您这是病糊涂了,您还认识奴才吗”

我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样,充满陌生和困惑地摇摇头。

“陈忠,不记得了吗”他念出他的名字。

我已经失去了探索的兴致,很快又感到了沈重的疲倦感,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陈忠将毛巾搁到脸盆架上,吩咐屋外的嬷嬷进来守着,他便到正殿去找鹰隼去了。

“有事吗”

这个时间点,鹰隼刚从扶风殿回来,在殿中小读。

“大王,王後她……”

“不是说王後的事以後不用来禀告了吗”鹰隼仍然将神凝在书本上,虽然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陈忠缓慢上前几步,道:“王後好像……好像谁也不记得了。”

鹰隼差一点儿就挪开了书本,可是,他又笃定地将目光锁回书上,“真有此事”轻松的语气。

“是。她不认识奴才,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是吗……”鹰隼淡淡,又问道:“她最近怎麽样呢”

“比起前些日子,能说一两个字了。也是在今天早上,她开口向奴才问自个儿是谁。”

“下去吧,好好照顾她。”鹰隼挥退了陈忠,迟缓地扣倒书本,“怎麽会这样……”

他寻思,不觉一声叹息。

“不是说那药不会危及x命吗”

下午的时候鹰隼去了药炉,那药师是他早年从民间带入g的。这个人也颇有奇才,熟知本草,对昆虫入药有着特别的认识。

这些年被太後监督着,鹰隼带入g的人都未能有什麽作为,这个人也仅仅是为g里配置些杀灭蛇虫鼠蚁的药罢了。

药炉里散发着古怪的药味,跪在地上的药师一双手高高地举过头顶:“请大王息怒!……那副药是可以麻痹人的周身的,对人的神经也会产生暂时x或者长久x的麻痹。王後因此失忆,这……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把一个人的脑子都弄坏了,你这弄的是什麽药日後能调理好吗”

“这个……坦诚来说,王後麻痹的时日较久,又是j神上的失忆,一般是很难用药来调理的。能否恢复,什麽时候恢复,小人实在难说出一个准确答复。”

“难不成一辈子都记不起从前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药师说完,伏低了头。

情不自禁的,鹰隼有一些魂不守舍。

兴许忘记是一件好事。

那些束缚自己的矛盾是不是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忘记从前,忘记那些爱恋,也许月牙会轻松一些。可是,他又为什麽这麽失落呢

“本王再问一次。”他用上严厉的口吻,“你配的这个药,会不会损及她日後的健康,除了失忆之外”

药师连忙肯定作答:“不会了不会了,小人一定竭力助王後完全康复。”

“记住你今日的话,要有什麽闪失,本王要你碎尸万段!”

、卷十一一触即发(4)

噩梦,像是无法停歇,一晚连一晚地造访我,这颗心中有着太深的恐惧和忧虑了。终於到了那一天,屈明光和鹰隼密商,决定先将政权还政於王,再慢慢地g除墨家势力。

朝堂上,冠冕上的珠玉半遮着视线,鹰隼抬起头来,看着堂下那片黑压压的人群,屈明光站在右列第一的位置,与他目光相撞时,鹰隼分明感受到了一丝令人激动的紧张。

“臣有个提议。”

屈明光几个步子走到中央,“王钊乱军不断做大,近日,他更是狂妄地叫嚣自己是熙国的忠臣,发动兵乱全因要匡扶正统,污蔑摄政王等人是挟天子以令天下。逝者已矣,臣不想英雄的亡魂遭人诋毁,现在是时候将大政奉还於大王了!”

众臣的思绪被屈明光的话打乱了,他们眼中闪现出一些意外和困惑来。

一个大臣说道:“摄政王出征在外,将朝中政务交由屈大人辅佐,虽然他人不在了,可屈大人难道担不了这个重任吗因为乱军几句流言,就做出唐突之举,不怕动摇社稷麽”

屈明光反驳说:“多谢秦大人看得起屈某,屈某是想由大王掌权,以堵悠悠之口,尔等当然仍会用心为朝廷效力了。我想,经历数年磨砺,大王已经具备了为人君者的全部素养。”

另一个大臣说道:“臣觉得屈大人此举考虑欠周。熙国正当危机之中,目前要做的事情应该是商量一个镇压乱军的策略,而不是在政权问题上纠结。”

“屈某已经说过,这个决定正是为了应对目前的乱局。张大人莫非以为屈某连当下的轻重缓急也不会分了吗”

众臣又一片讷讷,不知道屈明光打得什麽主意。他是墨夙渊一手提拔的人,按道理不会去损害墨家的利益。可是墨家的现状……如果将将来压在墨辰身上,他能成为像他父亲那样的人麽恐怕难以赶上。

一阵喧哗之後,又有几个大臣站出来发表意见,有的是赞成的,有的是反对的。

“诸位大臣!”喧哗中,高坐在龙椅上的鹰隼站起身,面对着争执不下的议论,他将两手自然挽到身後,以一个王者强大自信沈稳的姿态说道:“熙国建国不到百年,历经三朝,尚未建立起完善的基业。到了本王这一代,更因为人丁稀少,本王不得不以年幼之身即位。其间,由於失心症的困扰,不能亲理朝中大事,遂设立丞相为摄政王,以尽监国之责。如今,经太医院的调理,本王已g除顽疾。宣太医院主事安文植进殿!”

“臣安文植参见大王!”安太医庄重地一礼,跪拜在地。

鹰隼吩咐道:“有劳你向诸位大臣说个明白。”

“是。”他缓缓起身,颔下花白的胡须微微拂动。

“下半年来,大王的病情好了许多,及至今日,也未有一次病发。想来是神灵保佑,帮助大王战胜了顽疾。”

“本王已经痊愈了。”鹰隼道,“而今虽未成年,但深感任重而道远,对於自己的职责,又怎好长期假手於人摄政王不幸亡故,事已至此,本王……”

他忽然再也说不下去。

殿外的光亮中出现了一个令他张皇的身影,那人眼中的光芒刺得他瞳仁一痛。他的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了。

“讲得好,大王为什麽不继续说下去”刚走入殿门,来人就出声问道。

浑厚的嗓音不禁又将快要见分晓的局面拨乱了。

众臣惊诧地转动目光,一一呆愣。

足足有半晌功夫,无人说话。

屈明光的一颗心像锣鼓的点,密集地跳动。

“摄政王……”他想惊喜地发出呼叫,可是声音却那麽生涩。

“大夥儿在这儿众志成城的是在商议什麽事呢”墨夙渊走到中央,环顾了一遍周遭,将目光看向鹰隼,“大王,你刚才要说什麽呢”

他竟然没死!

穿着朝服的他j神奕奕,似乎连一点儿伤都不带。

然而,什麽都已经挑明了。

“本王说……”珠玉後的眼睛依然镇定,“从今天起,本王将掌管熙国的大权,任何人等,不得,从旁干预!”

、卷十一一触即发(5)

“没想到离朝数日大王的志气见长啊!”墨夙渊不咸不淡地调侃一句,忽然眼神一暗,“不过一切等到病好了再说吧,安太医,你好大的胆子,在这里谎报大王的病情到底是何居心”

“臣说的都是实情……”安文植挺直了腰杆。

“凭你一人之言也算是实情我现在倒要问一问他们,大王的病到底好了没有秦大人!”

屈明光心下一怔,第一个被点名的竟不是自己,他是大王的老师,这里还有比他更清楚鹰隼状况的人麽他的目光始终把握着墨夙渊脸上的神色,而对方从进殿的那刻开始,就没有拿正眼瞧过他。

秦大人道:“今天大王言行有异,臣以为正是心x失常的表现。”

“什麽时候秦大人也改行做大夫了”鹰隼慢慢地从王位上走下来,沈重的步子,紧张的气氛压抑得每一个人都不敢开口多言。

“摄政王,恭喜你平安还朝。”他来到距离墨夙渊三步的位置上,第一次勇敢地平视他。小时候的自己虽也拿骄横的目光看过这个男人,却是用的仰望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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