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阅读_骄阳下的村庄_奇书网
返回

骄阳下的村庄

首页
第3部分阅读(2 / 2)
最新网址:www.qisuu.info

“丽萍,一清早,从哪里来呀?”

丽萍抬头一看,见是慧林老婆,就心不在焉地回答,“去看看自留地的。”

两人交错时,慧林老婆才突然想起似的说:“哎,丽萍,我差一点忘了,慧林今天要去看任容,他叫我问你一声,你去不去?”

似乎问得很突然,丽萍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啊,那好吧;去就去吧。"丽萍笑了笑对慧林老婆说。

“那好,等一下,我叫慧林走时来叫一声你。”

“谢谢你了。”丽萍说完就急匆匆地回去了。

回到家里,丽萍喂好了猪,打发儿子去上学后,就一个人来到梳妆台前,开始了梳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已有较多的抬头纹,一头青丝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本来黑里透红的脸色已变成菜紫色。唉,老了,丽萍在心里对自己说,记得刚与金大结婚时,自己那两条粗壮的大辫子,白里透红的鹅蛋脸,曾引来多少羡慕的眼光,虽然穿着深色的学生装,可该凸的地方凸,该有曲线的地方曲线明朗,不说百里挑一,也曾被全大队作为佳话传颂。而秃子一类人成天围着自己转,加上金大的好说话,那些小青头老是想揩油。那时的丽萍多么风光啊。当时的队长任容也特别照顾自己,活儿总是挑轻的派,工分却不少。自打金大生了肝炎后,队长就更加照顾自己了,出工晚一点,收工早一点,有任容的呵护,队上从来不扣半分工。在金大的病情恶化转为肝癌后,任容除了问暖问寒以外,还经常帮着做体力活儿,丽萍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总想要给他一点回报。因此,在金大的“五七”满后,任容提出要她的身体,她就没有反抗,而且几次下来,反而使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满足。金大在夫妻上的事,和任容比起来,真是有天壤之别,任容能使她感觉到男人的力量,男人的疯狂。她呢,即使在和金大有小毛头的那一次,也没有感到有什么高潮,直到和任容有了男女间的那种事后,她才体会到什么是“性高潮“。记得,那一次,她舒服得大叫大喊,要不是任容按住了她的嘴,她恐怕要喊到全村人都听到。一想起这事,现在她还觉得过瘾。

“丽萍,丽萍,我们走吧。”门外传来慧林的叫喊声。

“嘿,来啦,”丽萍一边应答,一边急忙站起来,“等一下,我马上就来。”丽萍拉开方凳,迅速朝门口走去。匆忙中带翻了一个猪食盆,猪圈里传来几声“亢-亢-亢-”的猪叫声。

第十三节

任容住在县医院三病区三楼四零四床,得的是急性胰腺炎,他老婆已陪他近半个月了,每天总是清晨不痛,晚上痛,早上没寒热,晚上又有七八分寒热。原因连医生也查不出来。

“任容叔,”

杨晴枫正在给任容搅面布洗脸,回过头来见是慧林他们几个来了,便慌忙放下毛巾,咧了咧嘴,“哎,慧林,丽萍,你们来啦。”算是给慧林他们打了招呼。

慧林把带来的一篓苹果放到病床旁的夜壶箱上,自己又坐到任容的床沿上,并招呼丽萍坐下,才笑着轻声问道,“任容叔,好点了吗?”

“好点了,谢谢你,唉,你还要这么客气,去破费,真是的。”任容指着苹果箩说。

“一点小意思,我们转了一圈,也没什么可买的。”慧林接着说,“本来早几天就想来看你,可一直没空,秧到前天才莳好,昨天又要晒麦,今天才算歇一天。”

“农忙算结束了吧?”

任容稍稍抬起一点头,晴枫连忙给他头下面加了一件棉袄,“我在这里象一个木头人了。”任容伤感地说。

“不要性急,病来似射箭,病去时象抽丝,你光性急没有用的,还是安心一点,把病养好。”慧林安尉道。

“丽萍,你家的猪又大了许多了吧?”任容又和丽萍搭起了话,“我昨天做梦都梦见你家卖大猪了。”

丽萍本来坐在任容脚边的方凳上,见任容问话,就欠了欠身,微微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长倒满长的,我估计总有一百二十来斤了,谢谢老队长的关心。你自己身体不好,还记挂着我的猪,真叫我不好意思,这么多天一直没来看你,我惭愧死了。”说完,头一低,绞起了衣服的下摆,脸上露出些许粉色来。

任容老婆在说话间,削好了两个苹果,递给慧林和丽萍,慧林接过说了声还这样客气就吃了起来,丽萍却一味的推辞,直到任容说“别客气了,吃吧。”才接过去,小口的吃了起来。

“这两天,雨理那小子总没什么新花样吧?”任容面上问慧林,其实是问丽萍。

“没什么,就是在开队委会的时候,他提出要重新划分自留地的问题,让我们几个先酝酿酝酿。”

“哦,有这回事?”丽萍也插上来说,“我看那小子没安什么好心,他大概看中我们几家的近地了。”

“这--,”任容拖了好长一个音,才说:“那也不见得吧,关于调整自留地的问题,上面应该有政策,他也不敢乱来,至于地的好坏,谅他也不敢动我们几个的地。”

“那也不见得,到时他说是上面的政策,我们又怎么奈何得了他呀。丽萍的声音明显地提高了许多。”

“这倒也是的。”慧林也接上一句。“我想,你们回去要是他再开队委会的话,你们可坚持说等别队动了以后我们再动。到时,我回来再作商量,你们看怎么样?”

任容说完皱了皱眉头,胸口又有点隐隐作痛,下意识的用手揉了揉。细心的丽萍发现了任容这个动作,就站起来说:“慧林,我们回去吧,让老队长休息了。”慧林会意,也站了起来。

“不急嘛,再坐一会好了。”晴枫挽留着。

任容看着丽萍的脸,眼中流露出无奈的神色,“那好吧,晴枫,你去送送他俩。”任容抬了抬手说。

农忙结束了,雨伦又开始回到轮窑上班了。这一天,雨伦正在窑里面装砖,听到外面有人叫,就放下手里的活,叫另一个工人替他,脱下手套走了出来。谁叫我?雨伦边走边问。来到外面,见是窑长在对他笑,就说:“是你叫我,窑长?”

“你看看,谁来了。”窑长用嘴挪向后面。

雨伦这才把目光向窑长身后延伸,见是首燕来了,被烟灰涂黑的脸就一阵发烧,红晕迅速爬上了耳朵。

“你来了。”

“嘿,这小子,人家特意来看你,你倒期期艾艾的,不知怎么办了。去,去,去,到我办公室去,好好谈谈。”窑长与雨伦眨眨眼,话中有话地催他俩走。

早出世的知了已在拚命的叫“知了,知了。”东南风吹来,已让人感到暖轰轰的。

雨理和首燕并排着向厂部办公室走去。一路上,两人谁也不说话。雨伦低着头只管一个人往前直闯,首燕几乎是小跑步才能跟上他。

到了办公室,雨伦给首燕倒好了茶才说:“有什么事吗?”直通通的,说完就拿起窑长的毛巾到水龙头上去洗脸。

首燕看着眼前这个老实烟筒头,既可气,又好笑。待他擦好了脸进来才开口,“你是怎么啦,没事就不能来呀。”

手机小说阅读m.hrsxb想看书来华人小说吧

第十四节

首燕顿了一下接着说,“上次来信提的问题,你想好了吗?”

雨伦放好毛巾,回到首燕对面坐下,揉了一下脸,才回答,“我嘛--”他故意停一停,“说真的,首燕,我想了好久,也想得好苦,要说喜欢,我的确从心底里喜欢你,可又害怕你看不上我。”说到这里,雨伦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谁又看不上你了,我不知我有哪一点使你高不可攀呢?你要知道,我现在只是一个插队青年,没有房子,在这里没有亲人,孤身一个,你怕这怕那,说穿了,恐怕是看不起我这个人吧。”首燕的话越说越快,到后来,嘴中时有口水喷出。

“那没没没--”雨里一个劲的否定,“你说哪里到哪里啦。”雨伦大幅度地摇着手,语言也有些结巴起来了,紫铜色的脸涨成了一个活关公。

首燕“噗”的一声几乎要笑出声来,但是她为了显示出慎重,笑意迅速从她的粉色脸上退走了,一板正经地说:“那你为什么老是吞吞吐吐的呢,人家急死了。”女孩的脸象六月的天,说变就变,说着说着,触动了心事,眼泪就不知不觉地淌下来了。

雨伦见首燕真的动了情,就急忙掏出手巾给她。

首燕见那手巾黑乎乎的,就用手一推,“谁要你的?我自己有。”说完,就从裤袋里拿出雪白的小手绢来,一阵香气朝雨伦鼻孔里袭来,

“好香啊!”雨伦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说话间就势坐到首燕的旁边。

“章雨伦,你告诉我,你到底准备如何处理我们的关系?”首燕擦干了眼泪,盯着雨伦的眼睛说道。雨伦也盯住了首燕的眼睛,慢慢地凑过去,急速的给她一个吻,又远离开来。

“这就是我的回答。”雨伦咪起眼睛悄悄说。

首燕不料想看起来很老实的雨伦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子,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她擦了擦被雨伦吻过的半边脸腮,一种从没有过的舒服感觉从心底里漾起来,可她嘴上还是说:“你坏,你坏,”说话间就站起来去追打雨伦。

“哈哈,哈哈哈。”办公室外传来阵阵笑声。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的回答总满意了吧,”雨伦就势捏住了首燕的双手,“下个星期天,我们一起去市里玩一天好吗?”

“好,我正想去买几件衣服呢。我回去了,你去上班吧。”首燕抽出了手,拿起小包出门来,雨伦紧紧地跟在她后面,“星期天见。”

雨伦拉了拉她的手就自个往窑里走去,首燕回身给了雨伦一个纯静的飞眼,“到时别忘了”。嫣然一笑,就轻盈地走了,象一只归巢的小燕子。

“哈,章班长,什么时候吃喜糖啊?”窑长见雨伦回来,就开玩笑的对他说。

还早着呢。雨伦回答的声音很轻,脸上又飞上了一层红晕。

六月二十一号,银秀一早就把蚕室重新清扫了一遍,在墙角四周撒上了生石灰,蚕台、蚕匾一一放到太阳底下晒。干完这些,银秀看看差不多是烧饭时候了,就拿了两张油纸戴上一顶宽边旧草帽,朝公社蚕种场走去,两张蚕种今天中午前一定要领回来。这是公社蚕种场刘技术员昨天下午在检查她们蚕室时再三关照的。天瓦蓝瓦蓝的,没一丝云彩,太阳热烘烘的,阳光射在身上,已有些烫人,微微的东南风吹来,脸上只觉一轰一轰的。旁边桑树田里时不时传来“挲啦啦”的响声。

一路上,银秀想起那天任容老婆的一副样子就想笑。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提起她的男人来,还好意思那么悲伤,如果想想自己过去做的那些对不过去老公的事,自己打自己的耳光还来不及,还有脸装出那一副死样子来。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出了世还是第一次碰到。由此看来,这个女人不简单。

“她婶,急匆匆地要到哪里去啊?”银秀只管自己想心事,连对面林锡家的走过来也没注意,听到问话声,才回过神来

“噢,是林锡婶哪,我想去蚕种场领蚕种呀,公社规定,今天中午前一定要把蚕种领回的。”

“怪不得走得那么急,我以为还是什么急事呢。”

林锡的女人是老大房队有名的话多婆子,谁一搭上她,那就休想脱身。银秀生怕被她缠住,就一边说话,脚里有数,一直不停的往前走。谁知林锡老婆偏偏返身拉住了银秀,一只手搭到她肩上,嘴凑到她耳旁神秘兮兮地说:“你有没有听说任容是生的恶病?”说话间眉头还一挑一挑的。

银秀轻微地皱一下眉,心里说这个女人又在瞎七八搭了,嘴上还是顺着林锡老婆的话,“没有呀,我可不管他们那些事。”

“嘿,几乎全村的人都知道了,任容已转化成胰腺癌了。”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不要瞎说。”

“谁瞎说了,大家都在说哪,还把丽萍给牵上了,说她是白虎星,谁挨上谁倒霉。”

林锡老婆似乎越说越起劲了,唾沫溅到银秀的脸上。银秀等她换气的间隙插上去,“哎,他婶,我还急着去领种,去晚了,要没人的,我先走了,啊?”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哎,哎”后面传来林锡老婆的挽留声。

第十五节

任容的病如果真的是癌症,那他老婆的日子就难过了,那女人真是一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虽然家里活干得还可以,但十几年来,由于任容的庇护,逐渐的干什么都不行了,就象俗话讲得那样“洋掉了”,大概除了生孩子以外,田里家里一样也拿不起来了。十几年来,一直与自己一起养蚕,要不是自己照顾她,恐怕她早已混不下去了。银秀想想晴枫,又想想丽萍。丽萍那女人论能力倒不错,田里收、种、管,家里烧、洗、养,样样能行。只是命不济,嫁个老公两年不到就没了。找个相好又弄得满队风雨,现在任容又得了绝症,真是命苦。而且以后的日子还会更难过,不仅全队人要看不起她,而且风声传出去,要找一个“填黄泥”的,恐怕也很困难的了。

两里地光景,银秀走十二三分钟就到了。由于她一直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已走过蚕种场的头了,“银秀大婶,你还往哪儿去啊?”刘技术员见银秀从蚕种场门前走过去,头也不回,就高声喊道。“呀,真是昏头了,唉,记性不行了,不行了。”银秀拍着自己的后脑返身走进了蚕种场。

蚕到二眠,蚕室已经到非添人的时候了,银秀已向雨理提了两次。往年都是杨晴枫来的,今年她在陪任容,明显已没空了,换谁来,银秀的意思是要明堂老婆进来,但又不敢与雨理明说。自己年纪一年年大起来,急需要一个接班人了,晴枫是肯定不行的,明堂老婆小娟倒还行,那女孩做事干净利落,也较细心,又有耐心,吃得了苦,只要稍加调教,也许能行。吃过晚饭,银秀喂好一阵桑叶以后,她就来到雨理家。雨理一家刚吃好晚饭,一家人收碗的收碗,擦桌子的擦桌子,本大又点上了旱烟筒,“滋啦滋啦”极有滋味地吸着烟。见银秀推门进来,就欠了欠身子说:“金和嫂子,你可难得来呀,坐,坐。”

银秀连忙说:“他叔,你坐,不要去忙。”银秀照辈份应是本大的嫂嫂,但她还是按老习贯叫本大“叔”。

与雨理、本大老婆也一一打过了招呼,银秀才在矮凳上坐下。

本大的女儿给银秀端来了茶水,“别客气,别客气。”

银秀慌忙接过茶杯放到杌子上,才回头对雨理说:“队长,我那里已经来不及干了,你拿个主意哪,到底叫谁来?”

“金和嫂那里确实是很忙的。”本大插了一句。

雨理坐在长凳上,手托着下巴,看了父亲一眼,又转过来对银秀说:“你看呢,伯母娘?”

银秀顿了一会儿,才抬起眼来说:“我是随便的,无论谁都好,只要能吃苦,手脚勤一点就好。”

雨理想了一会,掏出烟来,点着重重吸了一口后才开口,“我在想,伯母娘年纪也一年一年大了,也急需培养接班人了,否则,伯母娘不养的时候,就没人接得上的。养蚕这个活儿是吃苦又要细心的活,不是人人能干得了的。我想--叫小娟来,你看怎么样哪?”

银秀心里一喜,“不谋而合”脑海里闪过了这个词,但脸上还是一副焦急的样子,“你去跟她说说看吧,她要肯的话,叫她今晚就过来,说实在话,我已经忙得‘鸡头圆’了。”

“那好吧,我马上就过去,你再坐一会。”说完就站起来。

银秀也急忙站起来说:“我也回去了,他叔,来玩。”说完就站起来开开门走出来。

“慢走,伯母娘。”

“慢走,嫂子。”你再坐一会嘛。等到本大老婆从里间追出来挽留时,银秀已走过两三间门面了。

“谢谢了,雨理婶,你进去吧。小心‘出冷’了。”

第十六节

任容得胰腺癌的消息不胫而走。第一个得到消息任容的大哥是任金。他到病房探病时,被医生作为家属和弟媳晴枫一起叫去。当主治王医生告诉他们俩经检查任容已转为胰腺癌时,弟媳当场就哭昏过去了,他也呆在那里,好半天回不过神来。一只手扶着晴枫,另一只手撑着医生的办公桌,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二弟两年前患胃癌走了,二弟媳到今天还没正常起来,老是一个人在深更半夜哀哀啼啼地哭,那心痛劲让人听了会混身起鸡皮疙瘩,虽然许多活儿,自己的三个儿子去帮她做了,但失去亲人的苦痛是谁也无法替代的。现在三弟又犯上了这个恶毛病,真是屋破偏遭连夜雨,漏船又遇顶头风。自己的悲伤还不能尽情地表露,因为自己还要领头处理许多琐事,三弟的女儿刚满十九岁,儿子才十七岁,还处在少不更事的年龄。加上自己七十八岁的老娘,杂七杂八的一摊子,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唉--,”任金含着眼泪长叹一声,“急也没用的,三妹,自己的身体要紧,把泪擦干,我们先回病房去。”任金无可奈何地搀着晴枫回到病房里。

任容在迷糊中见大哥搀着自己老婆回来,就预料自己的毛病有危险,尽管医生一再跟他讲现在的痛是由于十几天没好好吃东西而引起的胃痛,吃一点胃药,就会慢慢好起来的,可他始终疑心疑惑,因为医生送来的药仍然和以前的相同,只不过多了两样,痛还是在老地方痛,而且明显是痛得比先前更厉害。现在见老婆这样子,任容已明白了一大半。

“医生叫你们去说了些什么?”任容睁了睁眼问。

“也没什么,他征求一下家属的意见,是不是改用进口药,那样价钱较贵,但效果会好一点。”任金咧了咧嘴,挤出点笑容,故作轻松地回答,但如果稍仔细看,任金的脸色已经灰菜样的了。

“三弟,你安心养病,不要七思八想的,至于钱的问题我会回去想办法的;三妹,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好了,我想回去了,下午我叫根仙来替你半天,你看,你也瘦掉一圈了。”任金唠唠叨叨地说完,就拿起晴枫要他带回去的杯子,返身往外走。一到病房门外,任金的眼泪再也留不住了,索落落地直往下掉。

对于三弟得绝症的消息,任金决定不让老娘知道,老太太吃了一世苦,三十二岁上走了男人,拖着任金他们兄妹四个,守寡到现在,泥里、水里,挣扎着把他们拉扯大,正不容易呀,到头来,还要一次又一次的接受老年丧子之苦,真不知前世作了什么孽。

天气一天热比一天,接近七月的时候,太阳老是毒辣辣的挂在空中,整个天上不见一丝云彩,西南风白天刮的起劲,可一到傍晚,风就好象突然被谁收走了似的,不见影儿。气温始终在三十三度以上,人只要在太阳底下留满十分钟,浑身上下就会难受的不得了。总能感觉到有千万条虫子在咬,脸盘似乎靠在热炉子上,烫得让人心里发焦。稍动一下,就会让人觉得憋不过气来!

自从农忙结束以后,老大房生产队又似乎进入了平静的休眠期,除了从早到晚有不停的鸡啼声以外,就很少听见人声。雨理的哨声也已经几天没有响起了,人们似乎进入了夏眠状态,只有几个不怕热的小子成天在烈日底下窜来窜去,做着“中国-美国”的游戏。到了傍晚,才可以看到三三两两

最新网址:www.qisuu.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