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妻如命返回
谢上薰
楔子
谢上熏
田宝宝突然住院一星期,害我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难过到不行。一岁多的小娃儿要吊点滴,两只小手的血管都c不上,最后注设在脚背上,小娃儿哭得惊天动地,他不懂自己为何要受这个罪
孩子生病,才真正体会到养儿大不易。我的父母也是ri夜c心把我养大的吧!我的公婆也是百般疼爱养大我先生的吧!
自从有了田宝宝,我便调整自己的生活步调,白天我要陪他玩,照料他的饮食起居,晚上换我的先生接手当乃爸,让我写作三小时。不是没有人愿意帮我带小孩,而是我决心自己带,晚上也跟我们一起睡,果然,田宝宝非常可爱又贴心!
养育田宝宝,陪他一同成长,是我这辈子唯一当妈妈的机会,说什么也不能放弃。
其实,小孩从出生到六岁是一生中最单纯、天真的时光,对照顾他的人有完完全全的信赖,放弃太可惜了。如果因为工作的关系,白天请人带,晚上能与父母同房睡,那也行,因为小孩最在乎晚上陪他睡的人。
把人生中的两三年hua在乃瓶、niao布中,一点也不浪费!
每次听到有人把小孩丢给不住在一起的祖父母或外祖父母带,有空才去看孩子,等小孩要上学了才接回身边,鲜少有不出问题的,这时才来怪罪孩子不贴心、居然不爱父母……对孩子公平吗
与其把孩子丢给公婆,不如把公婆接来同住,一起照顾小宝宝,比较两全其美。
有勇气当父母,绝对不能怕麻烦哦!
不过,这算不算是一篇「序」呢改名「妈妈手札」似乎比较适合。
算啦,就这样子吧!我儿子在扯我衣袖了,陪他满屋子撒野去啦!
第1章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hua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两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宋辛弃疾《西江月》
夜深人静,由曲折的河流中涌出的琵琶泉,淙淙有声,恰似琵琶低按,令人遐想,饶富情趣。
寄宿附近农庄的王之铁和郭清清,用过晚膳后,信步走向琵琶泉,静坐在那里,夏天hua木扶疏,伴随着蛙鸣泉吟,真个忘情物外,在暑热中凉沁肺腑,神清气爽。
郭清清在小桥、亭台之间纵跃着,她最喜欢轻功了,虽然练武的资历不长,但在王之铁一个名师兼表哥兼未婚夫的调教下,已能挤上二、三流的小高手之列。
王之铁看她一副静不住,我行我素的样子,不禁有点头疼。
他在三个月前已接下「天龙帮」的帮主之位,却为了逗留在江南乐不思蜀的小表妹,他放下一切赶去逮住她,准备带她回「天龙帮」总舵。
他初掌帮主之位,年纪又轻,人心尚未完全信服,本来不该擅离职守,但这个帮主名号简直是被义父寒不英硬栽上去的,他逃了三年仍逃不过,只有勉为其难接下。但他天xing是个极为护短之人只护血亲,而郭清清既是姑母临终托孤,又许婚给他,他就一味护到底了,当上帮主不重要,把表妹接回身边比较重要。
「天龙帮」在寒不英生前即威名远播,不仅立足江湖,并且拥有庞大的生财系统,王之铁虽然是寒不英的义子,若没有过人的能耐,这帮主之位只怕也坐不稳。
寒不英老谋深算,他看中王之铁做得到以「冷酷如铁的纪律,冷漠如沙的心肠」统帅群豪,必可在他死后重新整顿「天龙帮」,成为新一代的霸主!
总舵内的三巨头大堂主陈真言,左护法夏居正,右护法雷恒一无论提携哪一个升任帮主,都无法收服另外两个,势必引发内讧。反而英俊潇洒,望之宛若白面书生的王之铁可以摆平他们三个,寒不英如此深信着。
王之铁认了,当帮主就当帮主,他不以为能难得倒他,反倒是郭清清他的好动小徒弟兼亲亲小表妹兼宝贝未婚妻一个什么都兼的十九岁俏姑娘,天真爽朗、脾气不佳、我行我素、心直口快,最要命的是,她一心想行侠仗义,当个惊天地、泣鬼神的伟大侠女!一点自觉心也没有,真是伤脑筋。
「铁哥!」郭清清终于有些疲倦了,飞越到他面前,一跺足道:「我以为你会来追我,考我轻功。」
她不满的眼神使他想笑,脸上却是再正经不过的表情。
「我在想事情。」
「想、想、想,你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想事情,怎么你的脑袋瓜子都不会向你抗议啊像我,只要多想一下,就一个头两个大,gan脆什么都不想,只专心想一件事我要打响「红衣女侠」的名号!」郭清清很得意自己曾逃脱铁哥的视线,在江南游荡一年多,每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时,都刚好身着红衣,得了个「红衣女侠」的封号,呵呵呵,好神勇哦!
王之铁忍住一声叹息,决定以后不准裁缝帮她做一身红衣,成亲那天例外。红衣女侠,从此绝迹江湖!
「清清,你坐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你要训话」她站在他面前,一脸防卫的表情。
他伸手一拉,让她坐在他左腿上,双臂如铁,牢牢地圈住她。
「铁哥!」她脸红,身子僵直。他还不曾如此。
「别动。」只要他愿意,他有着让女孩子面红耳赤、身子虚软的男xing魅力,而他正打算用在郭清清身上。
「为了防止我说话说到一半,你不爱听又落跑,我只有这么做。」他微笑地望着她,正好与她傻呆了的眼神相遇,少女的羞怯令她紧张慌乱地垂下了眼睑,听他低嗓的声音说:「清清,你乖乖的待在我身边,不要一声不响的又跑得不见踪影,这会让我很担心,眼下我实在没有j力分心保护你。」
她像着了魔似地坐在他腿上,呼吸他温热的气息,抬起头来重新望着他。「你怎么了铁哥,突然说这些怪话。」
他定定地看住她。「不明白吗那我这样说好了,清清,如果我不是「天龙帮」的帮主,我可以带着你云游四海:你想行侠仗义,我也可以在背后挺你。可是,如今情势已不允许我们这么做,你是我的未婚妻,很快将成为我的妻子,我在总舵坐阵,你自然必须随侍左右。」
「我们会……很快成亲吗」她以为短时间内不会有时间履行婚约,正乐得打算闯荡江北哩!
「或者,你要跟我解除婚约,我放你自由」他深幽如海的眼睛仰望星空,声音也变得遥远而飘忽。「也许放你自由才是正确的,只要你完全与我脱离关系,应该就没有安全上的顾虑。」
「你想丢下我不管啊」
「我怕你跟着我,将碰上不可预测的危险。」他的手抚上她的长发,像在安慰她。「我只求你平安无事,懂吗」
他的声音里有着一丝哀愁,深深地震撼了她。「铁哥,难道你做帮主是不安全的,有人想伤害你和我」
「我不能下断言,那会显得我在猜忌下属,但有人不服我倒是真的。」王之铁无奈道:「凡名利之地,必有倾轧、纷争,严重一点就会发生流血事件。「天龙帮」跨足黑白两道,江湖上的诡诈、商场中的谲mi,那就不必提了,光是总舵内部的名利相争就够呛的!义父是将我摆到一个危险的地位上去了,跟随他多年的老将,哪一个不是摩拳擦掌,暗中培养自己的心腹,等着接位结果个个落空,这好处教我一人独占,能不恨吗」
好象有点太言过其实了,不过,管他的!
郭清清果然忧形于se,吶吶道:「我一直以为铁哥是最厉害的人,心里有点儿怕你呢,心想你来当帮主最适合不过了,很神气的,不是吗没想到,有人想除掉你。」
「那是因为你只接触过我一个男子,其实,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可不要她怕他,这样做夫妻有什么意思
没错,他打算在回总舵之前先与她成亲,造成事实,逐一击破野心份子的诡计。但郭清清一心只想到外头野,他只有以退为进地攻破她的心防。
咳,对自己的老婆采用哀兵政策,不算太丢脸吧!
「清清,我很需要你留在我身边帮助我。」他软语轻求。
果然男人一示弱,女人的母xing便一发不可收拾。
清清抱住他的脖子,温柔而娇痴的说:「我当然会帮你,可是,我不知道我能为你做什么」
「你只须陪着我,将你行侠仗义的那一腔热情用在我身上就行了。」
「只要这样就行了」
「这样已经很不容易做到。」王之铁摆出一脸对她没啥信心的表情。
「我一定可以做到。」伟大的侠女岂能被瞧扁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还叹息哩!
「我说我会做到就一定做到,如果做不到的话,任凭你处置!」她冲口而出,捍卫自己的名誉。「要不然,我对天发誓……呜……」
他猛然将嘴唇贴在她毫无防备的唇上,两人都感到那股奇袭似的震颤。
「我相信你。」终于他开口说话了,深沉的声音带有催眠的魔力。「不要发誓,清清,永远不要冲动的对任何人发誓。」
「我听你的,铁哥。」她近乎耳语般的说。
「好乖。」他一会儿将她当作具有母xing的成shunv子,一会儿又视她如小女孩般的安抚。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此才抓得住郭清清那颗不安定的心,那抹惯于游荡的灵魂。
「我们马上成亲,就这两天。」他打铁趁热。
「什么啊太快了吧!」就算急着成亲,也该等回到总舵后,待她适应了新生活再说吧!
「你想出尔反尔也难怪啦,女人总是心xing不定,反复无常。」他冷哼。
「什么嘛,瞧不起女人啊原来铁哥也是这般浅见的。」
「难道我误会了」
「本来就是。」她低低的埋怨道:「我不过觉得你太急了些,毕竟我对「天龙帮」的内幕全不了解,胡里胡涂嫁过去,不更心慌」
王之铁双眉一轩,好笑道:「郭大姑娘,你是嫁给我这个人,又不是嫁给整个「天龙帮」;何况,你的胆子又不小,怕什么」
郭清清凤目微扬,不依道:「你是帮主哪,叫我一下子就当上帮主夫人,我一个小门小户小女子,不知从何做起」
「就怕你全盘了解「天龙帮」的内幕后,你将只剩两种反应。」
「哪两种」她回头瞪视他,顺势站起身来。
王之铁随之起身,走到琵琶泉畔,面对着泉水,声音清冷的说:「一种是逃之夭夭,远离我所身处的暴风圈;另一种则跟我今晚提议的一样,马上成亲。」
「我不明白。」
「你总知道「美人计」吧!我之所以要马上娶你进门,固然是不想让你离开我,也是为了要破解「美人计」。」他转身看她一脸惊疑不定的表情,柔声道:
「左护法夏居正有个女儿叫夏银秋,一名甥女叫施佛娃,都长得十分娇艳,一而再的暗示要与我结亲,所以,我才决定让你以帮主夫人的身分随我回总舵,叫他死了这条心。」
「你没说你已经名草有主」清清的眼睛开始冒火。
「说了。」
「可是人家gen本不当一回事,还打算两女共事一夫」
「我没答应。」
「铁哥真好福气!」酸溜溜的,猫爪子都快伸出来了。
「我已经拒绝了。」
「难不成贵帮的左护法是个低能儿,听不懂你的拒绝哦,我懂了,你一定没有很坚决的叫他别痴心妄想,拐弯抹角的讲究什么说话的艺术,所以人家才会依然抱着希望。你这不是自找麻烦」
真是愈想愈气,人家她可是找好了长期饭票,所以才能心无旁骛的去当轰动武林的大侠女,万一未来的老公给人抢走了,她怎么办原以为铁哥这型的「冷面秀士」应该很安全才是,竟有人抢着要,全是「帮主」这身分惹的祸!
「那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对」王之铁很清楚她gen本不了解江湖,更不了解当帮主的难处。
「很简单啊!如果有人想抢我的东西,我就直接给他一巴掌了事。」抢老公更是深仇大恨,她向来恩怨分明,没判他死刑算他赚到了。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叫他赏左护法一巴掌
「太轻了是不是没法子,我这个人就是心肠软。」
软你个头啦!王之铁深吸一口气,强忍住脾气,好险,差一点就毁了修炼多年的好教养,以忍耐的声音道:「清清,你好歹也曾在江湖上行走一阵子,怎会不知道「打人不打脸」的规矩况且左护法是「天龙帮」的功臣之一,论辈分也比我大,又是个成名人物,你想想,如果我为了拒绝联姻而给他一巴掌打醒他,会有什么后果」
「你怕他退帮吗」
「会有这么便宜的事吗」他闷声道:「可预见的后果是帮内的重要角se全都会站到他那边去,联合对抗我这位「暴君」帮主。」他不再相信她有本事行侠仗义,分明是在胡搞嘛!
「不当帮主就不当帮主嘛!早知道当帮主这么麻烦,不如别当了,就凭我们两人的本事还怕闯不出一番名号吗我可不信。铁哥,不如咱们自立门户,自创一门帮派,跟「天龙帮」一别苗头!」咦,这个主意帅呆了,保证ri子过得多姿多采,郭清清好期待哦!
「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跟义父所创下的帮会一别苗头,亏你也想得出来。」王之铁斥道,真是不能对她太放纵,马上就言行脱轨。「我gan脆问你一句,你要跟我成亲,还是与我脱离关系」
清清瞪大眼睛听着,有些拿不定主意。
「马上成亲吗」
「就是这两天。」他一副没得商量的口吻。
她再度思索了一会儿。拯救未来的夫婿免于被「卖女求荣」的父亲和狐狸j女儿y谋算计,算不算是行侠仗义当然算啦!清清用力的给他承认下来。何况她又没有委曲求全的肚量,先霸住铁哥再说。
「成亲吧!」她的神态透出几分机伶。
王之铁放下一颗心,也不管她改变主意的速度有多快。
成亲,他要忙的事情可多着哩!
王之铁拿出一笔钱,请农庄的主人帮忙筹办婚礼,将附近的人家全都请来喝喜酒,着实热闹了一番。
dong房内喜烛高照,匆促之间也布置得喜气洋洋。
新郎挑起新娘的红盖头巾,在这一刻微妙的气氛中,平ri再胆大妄为的姑娘都会成为羞人答答的小妇人,星眸半垂,坐立难安,脸上一阵灼热,逃也没处逃地嗅着属于男人的气息,听见他和她一样加快的心跳。
「清清,你会怪我不能给你一个隆重盛大的婚礼吗」王之铁温柔而又深沉地直视她的眼睛,也使她看清今天的铁哥是那么器宇非凡,即使不是帮主,也会有许多姑娘家抢着要,所以她赶紧摇头,心知自己是胜在与他关系密切,由娘亲作主订下婚约的。
「只要铁哥真心待我,胜过千百人来锦上添hua。」
「谢谢你的体谅。」王之铁仍是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的新娘,他的眼睛乌黑而深邃,好象深不可测的潭水一般。
好长好长一段时间,清清觉得自己被他冷凝又灼热的眼光吸引住,好象这世上除了他凝眸般的注视,再没有其它东西存在了。
她觉得迷惘,觉得惊喜,觉得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铁哥……」
「清清,我发誓我的爱只给你一个人。」他用很轻但很坚定的声音说:「这一生,你是我唯一的爱人,我的妻子,我的人生伴侣。」
「铁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她明知他是肯负责任的,但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掏心掏肺的话来,不禁害羞道:「我好感动哦!」
「不用感动,只要你也同等对待我即可。」幽黑的眸子闪出j明的光彩。「我说到做到,希望你也拿出「侠女」的j神,说一不二。」
「啊」
「你答应要留在我身边,就不能一声不响的偷溜出去,否则,我会对外散播你「遗弃亲夫」的罪名,千万要记得才好。」
她张口结舌,末了翻个白眼。「你不可以让我感动得久一点吗」就知道咧,像他这样「实在」的男人,浪漫细胞没几颗,拜托,可别一次用完了。
「没问题。」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轻轻地笑了笑。「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你感动到不行。」取下她的凤冠,解开她的衣裳。
「你……你……」她的双颊倏地飘上两朵红云。
放下床幔,衣衫褪尽,他拥吻住她,躯体亲密地贴合着,他感受到她的无助,急于让她明白他迫切的yuwang。
「铁哥……」不只是声音,连她的心都在颤抖。
他抬头看见她含情的眼,微噘的红唇,流转在肢体语言的娇媚,令他呼吸急促,所有的理智瞬间瓦解。他拥紧了她,任yuwang的冲击如细雨洒落在她的脸上、身上。
满室春se,最理智的人往往最热情。
济南分舵。
自己一个人在后院闲逛的郭清清,有种「上当了」的感觉。
「你和高岛在讨论帮内公务的时候,我正好可以一个人出去遛达,绝对不会打扰你工作。」她好贤慧的,是不是
丈夫却摆出一张超级臭脸给她看。
「你别想。」
「可是,你在工作的时候,我又帮不上忙,杵在一旁也挺碍眼的,不如……」
「不如乘机逍遥去,万一逛得太远了来不及回来,反正老公有人伺候,饿也饿不死,也就不必良心不安,继续给它玩下去」王之铁一口气替她说完,冷哼道:「我还不够了解你吗」
清清想一笑带过,想想不对,偶尔也该声张一下妇权。
「你想闷死我还是要我当怨妇」
「都不是。」他有霸道的一面,也会表现柔情的一面。「我会很快把事情处理好,然后带着你一路游山玩水,逛回总舵。」
总之,就是要她遵守诺言,不远离他身旁。
所以,她只能在不大的hua园里逛来逛去,有种被骗的感觉,她在想,铁哥够jian诈了,愈是温柔的时候,愈有可能哄骗她答应「不可能的任务」。
可是他的热情也绝对不假,除了表现在床上……咳咳,他在分舵多留两ri,为的就是找高岛的碴,替她出一口气。
「真是的,我长得有那么令人「不屑一顾」吗好歹也眉清目秀,骨r亭匀。」清清自觉比起高岛的尊容可是美多了。
那个夏银秋当真美得超凡绝俗美得赛过她远嫁江南的妹妹郭甜甜吗
美女人人爱看,郭清清也很好奇呢!
正当她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有奇怪的声音,一抬头,瞧见树上有猴子……
不对,是人,飞身掠到黑瓦屋顶上。
「哈,有小偷!」
清清闲得发慌,马上自告奋勇帮济南分舵捉小偷,旋身也飞掠上屋顶,追着小偷的身影在屋顶上跑,那小偷一见有人追来,反倒不跑了,面对着清清,还上下打量她,那眼神好诡异。
「你是「天龙帮」的人」非常清俊秀气的小伙子,当小偷可惜了。
「你不跑给我追,反而对我问东问西的,当小偷太失职了。」快跑啊!她等着活动筋骨呢!
「你看过这么帅的小偷吗有小偷肯自报姓名吗我叫宋迟。」美形少年很跩的说。「我问你,你晓得拜金吗」
「拜金」清清一脸的清高,唾弃道:「我怎么可能拜金我可是济弱扶倾,轻财重义的一代侠女,我全身上下有哪一个地方像拜金」
「秀逗侠女,我说的是沈拜金姑娘,她姓沈名拜金,你认识吗」
「你……你敢说我秀逗……」
「你到底认不认得拜金」宋迟连不耐烦的表情也迷死女人,清清正要骂他「死小孩」,居然骂不出来。
「我为什么要认得她听都没听过。」
「你真是「天龙帮」的人吗连沈公平的女儿,大名鼎鼎的沈拜金都不认得,她一出生就很有名耶!而且她明明说要回来「天龙帮」的啊!」宋迟眯眼看她,很藐视人的那一种。
「真是奇怪,她再有名也比不上我堂堂……」
「帮主夫人……」一个丫头恰好经过,尖声道:「你在上面做什么小心别摔着了!来人哪」
清清来不及缝住她的嘴,正想说她在捉小偷,可是,人呢那死小孩闪得还真快,连个鬼影都没留下。
王之铁一派潇洒的在下面凝视她,风暴欲起。
「这上面风景挺好的。」清清笑道:「铁哥,要不要上来一起看风景」她笑得坦然,因为她绝对没有偷溜出门的意图。
宋迟是谁而他口中的沈拜金姑娘又是何等知名人物听宋迟的口气,好象「天龙帮」的人都该认得她。
清清不想问铁哥,她要自己去查。
如今她最在意的,是那死小孩看来年纪比她小,轻功却比她好。
「铁哥!你是不是把绝活偷藏起来,没教给我」
王之铁不禁哑然失笑。
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hua王;竞夸天下无双艳,独占人间第一香。
佚名题牡丹围
折下一朵盛放中的娇艳牡丹,夏银秋的脸上露出一抹相当自满的微笑,对着她慷慨赐予「第二美人」雅号的表妹施佛娃说道:「如何是牡丹胜我,抑是我胜牡丹」
「当然是你胜过牡丹多多。」个子娇小,姿态优雅的施佛娃,说话总不脱一股懒洋洋的味道。
「难得呀!你今天总算说了真心话。」
「因为牡丹易谢,而你这位大美女最起码可以美到四十岁吧!所以说,你胜过牡丹多多。」
「你可以不用做多余的解释!」夏银秋愈听愈不是滋味,轻声尖叫道:「我知道,你就是不甘心赞美我艳过牡丹!」
施佛娃双手合十,以敬畏的表情说:「亲爱的表姊,你的美岂是牡丹hua所能比拟的,你美得令人喘不过气来呢!」虽然她不明白好好一个人gan么要跟一朵快凋谢的hua朵相比,不过,表姊就喜欢这种没道理的事,所以她也不太意外啦!
「我就知道,你毕竟是懂我的。」夏银秋取出随身携带的小手镜,注视着镜中的芙蓉hua貌,为自己的美丽感到心醉。
施佛娃吐吐小舌。又来了,表姊把全副心神都放在那张脸上,真是不敢想象等她年过三十之后要如何活下去。
「哎!像我这般绝世美女,合该坐在高位上接受众人的膜拜!我是很知道自己命运的,也不打算抗拒,所以等帮主回来,我会接受他的求亲,赐予他至高无上的幸福!」夏银秋愉快地笑了,最后再揽镜露出迷人的笑靥,才心满意足的将小手镜收入怀中。
「表姊,帮主已经回绝姨丈,并言明他早有未婚妻。」
「你错了!帮主夫人之位,非我莫属。」
「他有未婚妻了……」
「那算什么退婚不就得了。」
施佛娃茫然地瞪着表姊,真不明白她的脑子里都装些什么东西。
「绝代美娇娘就在总舵里,帮主又何须外求傻子也不会这么做。」夏银秋浮上一个笑容,眼睛明闪闪的。「等我当上帮主夫人,我会作主让你与雷恒一成亲。佛娃,你的幸福就包在我身上吧!」
「表姊,你别多事行不行」施佛娃很惊讶她会把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太y打西边出来了吗
「呵呵,我懂了,你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不对放心,爹爹代表你长辈,帮主夫人是大媒,够风光了吧!」夏银秋已以帮主夫人自居了。
施佛娃有一种想吐的感觉,当然,她不能真的吐出来。
明亮的y光闪耀在满园缤纷的hua卉上,从荷hua池畔的「咏春亭」走出一位年轻健壮的男子,眼力真好,一照眼便看见这对姊妹hua,昂首阔步走了过来。
施佛娃暗叹一声:太糟了!这节骨眼偏偏碰上雷恒一。
清澄的蓝天照耀在雷恒一的脸上,即使是最挑剔的夏银秋也不得不承认他与一般男子截然不同。他没有帮主的俊雅,但那张脸别有一股吸引力,两道浓眉之下是双锐利的眼睛,仿佛可以一眼把人看穿。
「大姑娘,二姑娘。」他嘴巴招呼着,温暖的眼神却落在施佛娃脸上。「赤ri炎炎,你们倒好兴致来赏hua。」
夏银秋就恨他这样子,似乎完全没看到她这张超乎凡人美貌的脸蛋和令人xiaohun蚀骨的身段!
「我们女儿家赏hua是天经地义,你又来凑什么热闹」她尖声道。
「表姊!」施佛娃奇怪她的反应太尖锐了。
雷恒一终于肯看夏银秋了,嘻嘻笑道:「我特地来报喜,我们「天龙帮」终于有了一位帮主夫人。」
真是超劲爆的消息!
「你说……什么……帮主夫人」夏银秋hua容失se,她人都还没嫁过去呀!
「帮主夫人郭清清,正是帮主之前所提的未婚妻,两人已dong房hua烛,真是可喜可贺啊!」雷恒一很乐意满足她。真好玩,这一次可狠狠击中了夏大美人的要害。
施佛娃也觉得不可思议。「帮主不是还没回来吗他要成亲也该回总舵办喜事,教大伙儿沾沾喜气,突然在外地草率成亲没道理。」
「可不是,你一定弄错了。」夏银秋的声音有些严酷。
雷恒一道:「帮主从济南分舵传回消息,岂会有假而且,帮主还捉到济南分舵的帐册有问题,已将帐房关了起来,分舵主高岛的地位岌岌可危。」
夏银秋屏住呼吸,不得不开始相信这耸人听闻的消息的真实xing,对她而言,这真是亘古未有的悲剧啊!
不仅如此,高岛还是夏居正的老朋友。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
「对、对,一定是这样子的。」她如梦初醒的喊着。
雷恒一嘻嘻而笑。「什么事一定如此」这小妞的幻想力十足,有趣。
夏银秋傲慢的斜视他一眼。「用得着多说吗帮主会草率成亲一定是卝于无奈,不得不娶罢了!我深信,如今帮主的内心非常痛苦,妻非所爱,偏偏孤女无依,不能拋下她不管,又不甘心娶一个穷表妹,所以才没有回来成亲,举行盛大的婚礼。」她眨了眨眼,热切地说:「噢!他这么做全是为了顾念着我呀!他怕我受刺激。」
雷恒一不敢相信她真的敢这么说,包括夏居正在内,大家心里有数,王之铁会在回总舵之前与郭清清完婚,为的就是不想娶眼前这对姊妹hua,尤其是夏银秋。就这么简单而已。
他叹道:「你真是一个超幸福的人,我甘拜下风。」
夏银秋可不傻,雷恒一脸上那股嘲弄之意较以往更甚。
「什么意思」她问道。
「一个女人能自我陶醉到这种程度,真不是普通的幸福。」他哈哈大笑。
「你这该死的家伙!」夏银秋尖声道。
「太好了,我死不了啦!通常你要一个人死,那个人偏偏命最长。」
夏银秋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施佛娃简直太欣赏雷恒一了,如果说她对雷恒一有特殊的好感,那也是因为雷恒一可以把仪态万千的大美女气得头顶冒烟。
这一幕,真是看它千遍也不厌倦哪!
第2章
灵岩寺位于泰山之y,可作为游泰山的前奏。
开山之祖是北魏年间的法定和尚,后来荒废了,如今的灵岩寺是唐贞观年间的高僧惠崇所建。最有名的是大雄宝殿后面,五hua阁遗址的北方,有一株古柏「摩顶松」,相传唐三藏去西天取经时,曾手摩此树说:「吾西去求佛,教汝枝西长,归来东向,使吾门弟子知之!」后来树往东边生长,唐三藏果然取经归来。
「北方人饮茶的风气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盛行。」王之铁是识途老马,带着妻子游赏出名的地方。「禅宗讲究「坐禅时不睡,不吃夜餐,只许饮茶。」茶道遂在民间盛行起来。」
「听你一说,真想马上有碗茶在手上。」清清说着往后一瞄,挑着担子跟在他们后头的孙全和孔大,马上就地热炉烹茶起来。
清清一笑道:「高岛也真够巴结了,派两名得力部下专门伺候我们,而且还知道你喜欢喝茶,烹茶用具一应俱全的挑着走,了不起啊!这样的人,你仍打算摘下他的「乌纱帽」吗」
「当然不。」王之铁一扬眉,口气也变得嘲弄。「本来就罪不至此,只不过想吓吓他,教他别再跟着夏居正起舞。」
也算高岛活该,一见到帮主带着新婚夫人现身分舵,而且要他飞鸽传书将这件大喜事传回总舵,居然大声嚷嚷道:「唉呀!我们都以为帮主会迎娶夏银秋姑娘,她才适合当帮主夫人啊!」还以一副评量的眼光上下打量郭清清,啧啧,他以为帮主太年轻了很好欺负吗结果是重重踢到铁板了。
「其实我并不在意。」清清有趣的抬抬眉毛。铁哥若是重美se胜于一切,当初与他订亲的应该是郭小妹而非郭大姑娘。
「可是我在意。」王之铁的脸se转为冷漠严肃。「谁敢冒犯我的妻子,我就要他好看,尤其是「天龙帮」的帮众。」以下犯上,罪加一等。
「好啦!好啦!别板着脸了,难看死了。」也只有老婆大人敢信口胡扯,如今她已不怕他的严厉了。「不过,由此可见夏大小姐是深得人心的,搞不好人家还以为我抢了她的老公。」她嘻嘻一笑。
「你还笑得出来我怀疑你gen本不在乎我。」
「那好吧!等那些狐狸j向你投怀送抱时,我一定会很努力的哭给你看,顺便把腰带解下来」
「gan什么」
「上吊抗议!」她握紧双拳,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胡闹!」他斥道。
「我不会真的死啦,那太便宜你和狐狸j了。」
「这个笑话不好笑,清清夫人。」他忍住一声叹气。
过分吃醋的妒妇惹人厌,而满不在乎等着看笑话的「闲妻」,一样令英雄气短。唉!为何偏偏爱上她
「得啦!夫君老爷,我也不是软脚虾,哪会由着人盯住我丈夫流口水跟你开开玩笑嘛!出门在外,轻松一下,不用太认真。」她常觉得铁哥活得太辛苦,真可怜,忍不住想流下一滴同情的眼泪。
王之铁摇摇头,决定不跟她计较,还大人有大量的介绍她看一样好东西。东方汉柏下,有苏东坡譔书的诗埤:「醉中走上黄茅岗,满岗乱石如群羊;岗头醉倒石作床,仰观白云天茫茫;歌声落谷秋风长,路人举手东南望,拍手大笑使君狂。」
他朗声吟咏,赞叹不已的说:「对松桥后,就是黄茅岗,看来没啥稀奇,只因苏东坡一醉而写下狂态之作,遂留下千古佳话。」
清清听了差点打呵欠,她最不耐烦文绉绉的诗词歌赋,何况一个死鬼文人的醉后之作倒不如看两名醉汉打架还j采些。
「铁哥,茶好了。」她赶紧找块地方坐下来品茗。一饮之下,不禁暗叹:果然人要往高处爬,有人巴结的感觉真好,这可是太湖的碧螺春,香煞人!
「汤se嫩绿,浓郁芳香,这是采于早春的上品。」王之铁一针见血的说,瞅了送茶给他的孔大一眼。
「帮主好厉害的舌头。」孔大又佩服又巴结。
王之铁嘿了一声。「真想不到,分舵主这位子竟是这么大的肥缺,这样的好茶我已经许久没喝到了。」
孔大的眼神焦虑起来。「这是我们高舵主的大徒弟孝敬的,祝贺他老人家五十大寿,我们高舵主一直舍不得喝,因为知道帮主喜欢品茗,一直想找机会孝敬帮主。」
「这可不敢当。」王之铁哈哈一笑道:「高舵主的美意我心领了,既是徒弟的孝心,我可不敢掠美。」
孔大只能「是、是」的虚应,神se迷惘,难以揣摩帮主的言外之意。
王之铁饮下半杯香茗,文雅的道:「原来高岛也年过五十,是该享清福的时候了。」
意思是老头子可以退休了。
孔大额冒冷汗,极力辩护道:「帮主明鉴,我们高舵主正值壮年,一点也不见老态,分舵里的兄弟都很服他,视死追随帮主与高舵主再创「天龙帮」的威名。」
「是吗」王之铁沉吟着。
「当然是真的。」孔大脸se发白,笑着答道:「而且,我们高舵主还怕后继无人,正积极培植他的大徒弟共同处理帮务,可见忠心。」
王之铁内心暗骂:好一个高岛,竟将「分舵主」的名位当成私产,打算私相授受!
他表面上按兵不动,还露出称许的笑容,心里则打定主意,一回到总舵,先找个名义将高岛的徒弟调来身边查看,如果可用,过几年再分派出去。
孔大以为自己替高岛表白够了对帮主的忠心,背地流的汗也被风吹gan了,并开始对这位年仅二十七,八岁的新帮主起了敬畏之心。
孙全那边就好过多了。「天龙帮」从未有过正式的帮主夫人,陪伴老帮主晚年的侍妾hua如雪,也只得到一声「hua夫人」的尊称。有史以来第一位上任的帮主夫人郭清清,是出身平凡的良家子,没什么架子,他倒满喜欢这样的帮主夫人,可惜以夏居正、高岛等上位者的眼光来看,郭清清远不如夏银秋家世好又清艳无双。
孙全也不懂,在见识过夏银秋的绝代美娇容,帮主怎会迷上郭清清她甚至不及施佛娃的娇娆可人。
郭清清灵俏、秀雅,不算太美,也缺乏撩拨得男人心痒痒的成熟风韵,但聪慧黠巧,又很有主见,谁都别想欺负到她头上,丈夫也不例外。王之铁就爱上她这xing子,有劲儿!
「走吧!」喝完茶,王之铁招呼爱妻道:「来到灵岩寺,不能不到千佛殿欣赏宋代彩塑罗汉,非常好看。」
「你怎么知道你看过」清清兴味的问。
「那是我见过最j采的泥塑罗汉,了不起的杰作,每尊罗汉的造型各异,神态间也表现出不同的个xing。」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她爽快一笑。暂时当不上人人景仰的伟大侠女,能游遍天下,玩赏名山胜水,也比一般弱女子幸运多了。至于,当帮主夫人的麻烦是不是在后头,她懒得多想。
清清才不愿用今天的好心情去烦恼明天未发生的事。
一见她可人的笑靥,王之铁也跟着兴致勃勃。「这里的墓塔林也很壮观,顺便带你去看看。」
「好啊!可是,墓塔林是做什么的」
「就是历代住持高僧圆寂后的安息之所,有墓埤群、墓塔林。」
「什么嘛,叫我去参观那些死人骨头不去。」
「哈哈……你怕了」
「我才不怕呢!只是……不想打扰死者的安宁。」清清倔强的说。
「真好的托辞。」王之铁哧笑。
「你在取笑我吗铁哥哥!」
「怎么会呢老天看我不顺眼,没借胆子给我。」王之铁喜欢她有自信回瞪他的泼辣样。
「你就会跟我耍嘴皮子,不像个帮主。」
「我如果以帮主的嘴脸对待你,不给了你逃之夭夭的好借口吗别以为我忘了,你一心想当大侠女,而非我的妻子。」他眸中冷光一闪。
「哈哈!」清清gan笑一声,没有忽略他语带不爽。「那时我年幼无知嘛!而今哪,这世上再也没有比铁哥更重要的人了。」有够给他狗腿了吧!
「你发誓。」
「我发誓……喂,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哦!我都嫁给你了,也遵守诺言不离开你左右,你还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提醒你别忘了而已。」
啧,男人!清清在肚里偷骂三字经。
王之铁假装看天上浮动的白云,抹去唇边的笑。
孔大和孙全则是惊讶的张大嘴巴,虫子飞进去也没感觉。帮主夫人都是这样跟帮主讲话的吗帮主打少年出道就是出了名的「冷面秀士」耶!
最恐怖的是,看这情况不是帮主夫人死赖住帮主非娶她不可,而是帮主巴住人家一定要嫁给他。
真是乱啊!还是奉劝高舵主别跟着夏居正蹚浑水才好。孔、孙二人如是想。
古来许多神明,均是由皇帝上尊号而成为百姓信仰的中心。
帝王,百姓也很狗腿。
泰山香火最盛的碧霞祠,供奉的「碧霞元君」便是宋真宗封禅时所创造出来的女神,原是一块象形石,拍马卝的大臣硬说这石像是泰山神齐天仁圣大帝驾前的玉女之一。宋真宗大喜,封石像为女神,并用玉重新仿雕,并建庙。而原先独尊山岳的「东岳大帝」反倒香火冷落,到了明太祖朱元璋当权,还罢去帝号,改称「东岳泰山之神」,把祂降了级。
倘使真有神灵,也当被人类的胆大妄为吓一跳吧!
区区一个寿命有限的人间帝王,竟有资格随意处置神明的封号高兴上尊号就上尊号,高兴把祂降级就降级,简直比玉皇大帝还要伟大。
「有为者亦若是」,怪不得有野心的男人拚了命也想当皇帝过过瘾,实在是连神明都要甘拜下风呢!
这且不论,游泰山少不了的是一双好脚力。
一踏上「步云桥」,横跨深涧之上,但见飞瀑四溅,云气弥漫,飘飘然如临仙境,当会觉得不虚此行。
清清更是感到空前的愉悦和满足,新婚燕尔,由丈夫陪着游山玩水,古往今来的新娘子有几个享有这等福分不用早起做羹汤,不用在公婆面前做小媳妇状,走起路来照样抬高头,说起话来依旧直来直往,老公都不哼气,谁敢指正、纠正、订正她
随侍在后的孔大和孙全,可没胆子开罪这位姑乃奶。
「铁哥,铁哥,快来看……」正要过桥的清清,发现桥东有一亭,石柱上有刻字,连忙招呼丈夫,但见铁哥漫步桥上的潇洒身影,不禁好生欣赏,心中的爱意为之激增。
「看什么」他回头走近她。
她脸微热。「我发觉你挺好看的呢!」
王之铁失笑。「你叫我过来,只是为了我好看」
「不是,不是,你看石柱上有刻字。」她指着。
他吟念:「「且依石栏观飞瀑,再渡云桥访爵松」,哦,爵松就是桥北的「五大夫松」。这「五大夫松」的来历你若敢说不知,我打你卝股。」
「有什么了不起就是天下最出名的暴君秦始皇所封的五棵松树嘛!」
「是一棵松树,「五大夫」是秦朝的官爵名称。」
「我听过的故事是讲五棵松树,所以叫「五大夫松」。」清清力争道。
「是一棵松树。」王之铁加重语气。
「五棵松树。」她只相信小时候所听过的「童话故事」。
「一棵。」
「五棵。」
两人僵住了。
清清第一个笑出来。「真是的,我们gan么为一个老死人起争执。」
王之铁暗叫惭愧,轻笑道:「没错,过去看看不就真相大白了。」
当然不会有五棵松树等在那儿,清清大失所望。
王之铁反过来安慰道:「或许过去是有五棵松树,只因时隔千百年,被山洪冲走了也说不定。」
「我不在乎啦!铁哥。」她咕哝。「没想到讲故事的大人都是随便讲讲,欺骗小孩子。我以后绝不会hua言巧语欺骗自己的小孩。」
王之铁一乐。「你打算为我生孩子了吗」
「你讲到哪里去了」她微臊,啐道:「生孩子又不是我能作主的事……哎呀,你一个大男人光天化ri下讲这个也不害臊!」
「清清,我们是拜过堂的夫妻,生养孩子可是天经地义,有何不可说」
「可是我还要你教我更高深的武功。」
「够你一辈子学的,不碍事。」
「好大的口气!」心底却深信他是有骄傲的资格。
王之铁将爱妻圈进双臂里,没有为什么,只是突然很想把她抱在怀里。
她声如蚊蚋。「铁哥,被人看到了不好。」心里却涨满喜悦的浪潮,幸福得不得了。
「谁看」他戏谑的反问,指着前头,「我们到「五松亭」歇歇脚,吃些东西再往上走,过了朝ydong,可以看到「松海」,重重叠叠的松树所形成的松海非常壮观好看……」
王之铁突然顿住,瞧清楚「五松亭」内早有双双人影,教人霸住了。
「该死的高岛,我要他好看!」他变脸变得好快。
清清吓了一大跳。
发生了什么事
五松亭。
一对丽人艳若桃李,两位壮士英姿勃发。
夏银秋永远是最美丽的一朵名hua,施佛娃不在乎扮演绿然。
第3章
夫妻两人来到赵县,拜访王之铁旧时的一位朋友。看男人们把酒话当年,清清也有点欷吁,最快乐无忧的童稚岁月总是一溜而逝。
到了约定的ri子,王之铁携同妻子漫步赵州桥,那是隋朝匠人李春所造的大石桥,远远望去,桥身如一道弯弯的彩虹横跨河上。
y光和煦,清风凉凉,游人如织。
「铁哥啊,可不可以打个商量」清清十足讨好的望着丈夫。「下次再碰见你的老朋友,求你别再端出书生架子,当书生娘子挺累人耶!」
「怎么会累你什么都不必做。」
「就是这样才累啊!我整天都在担心自己的言行举止会教人捉住把柄,因为你那个沈书呆朋友天生一副捍卫礼教的嘴脸,害我连动也不敢乱动,生怕丢了你的脸,而这种「酷刑」比舞刀弄gun更累。」
王之铁失笑。「我只有这么一个书生朋友,难得让你文静一下也不好」
「应该文静时我也很文静,可是,文静跟装木偶人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清清吐出一口大气。「沈书呆gen本读书不求甚解嘛,难怪永远当个酸秀才。依他所言,传统礼教下的女子,不都成了木偶人丈夫说东,她不准说西,丈夫要她站着死,她不敢横着死。」她发誓铁哥若要再一次拜访沉家,她绝对很「贤淑」的躲在家不当跟卝虫。
「你何必管他说什么呢每个人xing情不同,不可能以同样的模式去要求。大概他的亡妻很合他的心意,所以他更执着于那种「良配」。」
「谢天谢地,我不必在他眼皮子底下生活,否则我非逃走」她忙捂住嘴。糟糕!一时说太快了。
王之铁已拧起了眉。
「我们多住两天,跟沈世兄好好叙一叙。」他故意说。
「不要啦!铁哥……」她苦了脸。只待了一天一夜,她都要尖叫了。
「不要太少是不是那住上十天半个月好了……」
「停!」她求饶。「求你别再往下说了。」
「敢打断我的话,看来你果真需要沈世兄的「指教」。」他的嘴角牵成一个迷人心窍的微笑,清清才知他在逗她玩儿。
「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她圆睁杏眼。
「夸大其辞。」
「说好了,别再去打扰人家。」她还是不放心的想确定一下。
「何必吓成那样当作一次难得的体验不就得了。」
「当木偶人免了吧!」
「你这个老婆有点嚣张,我说一句你回一句。」
「那是你占了便宜,娶到像我这样恰到好处的老婆,既不像木偶人啥也不敢说,也没有你说一句我回十句的恶劣,刚刚好,很完美。」她对自己永远有信心。
「你现在不也回了我好几句」
「反正不到十句,是个男人就别计较小节。」
「你想骑到我头上来吗夫人。」
「什么话我只不过在尽情享受「王夫人」的特权荣宠。你可知道,在你面前为所欲为,还能活得轻松愉快,真是人生至高无上的快乐。」她贼溜溜地笑了。
王之铁放声大笑。的确,他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只有爱妻百无禁忌,放胆直言。他握住了她的手,很有力却又很温柔,让她感到他是多么珍爱着她。
「帮主」不远处传来一声娇呼,那故意拖长的尾音嗲到了极点,不用说,是夏大美女驾到。
当然,没有人敢让帮主久等,事实上是他们早到了。
清清低声道:「我的手又开始痒了,铁哥,我可不可以揍她一顿」
王之铁也低声道:「相信我,我也很想把她的嘴巴封起来,但,不能让人笑话帮主和帮主夫人没风度,所以,忍一忍吧!」
唉,当大人物就是这点麻烦,不能随心所欲的发脾气。不过,清清暗自决定,夏银秋若不收敛点,对她老公乱拋媚眼,她明的不能给她难看,来暗的总行吧!
鸳鸯自是多情甚,不容双美一处栖。
郭大帮主夫人,绝不与人共事一夫。
蚕,在茧中。
hua如雪自觉是一只蚕,逃不出密密层层的忧愁。
窗外,寒星满天,数一数可有比她寂寞的ri子更多
她是老帮主寒不英的遗孀,却只是个没名没分的小妾,不曾生下一男半女,只能依靠新任帮主的慈悲在帮中养老,而她不到四十岁。
胸中便是有千万种的深情,又能向谁诉去无限的相思,满腹的情愁,深闺的空虚寂寞,都无人能说。她像是被囚于冷宫中的妃子,这人间的良辰美景、风hua雪月,再也和她不相gan了。
纵然生得千娇百媚,也只能平白辜负。
这时候愈是美丽,愈是伤感,不是「红颜薄命」一句话所能安慰。
四更天了,刺绣j美的罗帐忽然被一双巨掌分开,一个年近五十的高大男人穿靴下床,很快的为自己整理好仪容,摸一摸唇上整齐漂亮的胡子,满自负的说:
「在帮中,再也见不到我更好看的胡子,不,不,走遍北方大地也找不到第二人。」
这副臭卝的口吻简直是夏银秋的翻版,不对,应该说夏银秋遗传自他左护法夏居正。
到今天,他仍是个漂亮的中年人,男xing魅力十足。
hua如雪曾不只一次怀疑,他爱他的胡子比爱她更多。
十年前,就是这个男人师法吕不韦,将自己的意中人献给帮主寒不英,机关算尽,就是没算到她居然不下蛋。
「你要走了」即使习惯了,仍忍不住难过。
「天快亮了,我不想被人看到。」夏居正吃gan抹净,不多留恋。
hua如雪心一横,挡在他前面。
「你gan什么」他皱眉,开始不耐烦。
「居正,我想通了,我不想再这样偷偷摸摸的,我受够了!」她以一种恳求的目光凝望他,期待他伸出援手助她脱困,重见天ri。
「你不想我再找你」
「不,我要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
「你说什么你疯了」他真是被她吓了一跳,忙斥道:「这绝对行不通!」
「为什么不行」她迎着他那双既冒着怒火又冷静的眼睛,依然动情道:「你是鳏夫,我是寡妇,私通才惹人非议,成了亲反倒光明正大。何况,我们原本就是情人,十年前你是打算纳我为继室的……」
「你真是疯了!」他打断她重提陈年旧事,忿然回道:「你忘了你今天的身分你可是寒不英的遗孀!我要是敢甘冒大不韪的娶你,我往后也别想在「天龙帮」混下去了。」
「这世间鳏夫娶寡妇的多得是……」
「你当我们是市井俚民好歹你也进帮十年了,江湖人最重什么道义!「朋友妻不可戏」,更何况你是老帮主的遗孀,谁敢娶你帮中兄弟一人一口口水就足够淹死你。」夏居正才不想为一个没用的女人,牺牲他多年建立起来的地位与威望。
他以为hua如雪有足够的魅力诱使寒不英将她扶正,成为他背后的一股助力,谁知她十年如一ri,仍是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