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爽快地答应:“行,一定如你所愿。”
电话交回到依凡手里,不知子墨和她说什么,子熙听不见。她只看见依凡的脸,那一张因为紧张而失色的脸,逐渐有了生气,慢慢绽放笑容和光芒,直至完全盛放,姿态绚烂得如同盛开的罂粟。
子熙那时候在心里想,秦子墨,你这个魔鬼,能叫人生也能叫人死,爱上你的人都万劫不复。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依凡。后来他们当然还是以分手告终,只是依凡没再在子熙家门口出现过。一切象子墨答应的那样,如她所愿。
百合巨蟹
没过几天,子熙再一次见到了颂阳。
这一次是午夜十二点,她躺在床上刚要熄灯,老虎忽然跳过来挠她的肚皮,又噌噌蹿到窗台上。她跟过去一看,看到齐颂阳坐在楼下草坪边的石凳子上,抬头朝她灿然一笑,轻轻地挥手。
她走下楼去,老虎跟在她身后,刚刚出楼门,老虎改踱步为小跑,冲上去绕着颂阳的脚边先转三圈。
颂阳伸手挠老虎的下巴,抬眼说:“我只是路过,想到该来看看我的病人。”
子熙说:“来了怎么不上来?”
他微笑说:“刚刚才下班,那么晚了,不想打扰你们,只是想也许老虎会在窗台上。”说罢抬起老虎的爪子,“来,我看看,伤口愈合得怎么样?”
子熙也笑:“他呀,活蹦乱跳着呢,昨天还拖了一只死老鼠回来向我炫耀,恶心死了。”
老虎抬头朝她“呜”了一声,象是抗议她向别人告状。她好笑地俯身将老虎拾起,抱在怀里轻轻抚摸他的短毛,抬眼一看,才看见颂阳正定定地看她。
楼下的路灯坏了很久了,也没有人来修,幸好这是个晴朗的夜晚,月光如水银泻地,他满眼盈盈笑意,挥之不起。她不禁尴尬地咳嗽:“咳咳,这么晚了,我先上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明天,”他忽然说,“下班后有空吗?我知道一家画廊,正在展出几幅peterlik的作品,想不想去看?”
她知道lik的名字,颇知名的艺术摄影家,擅长色彩浓郁的风景,如梦似真,每一张都象童话故事,在国际上得过许多奖。她正犹豫怎么回答,颂阳说:“这几天连着几天有手术,今天又夜班,明天才早下班,偏偏展览都最后一天了,错过明天,大概就只好到他拉斯维加斯的画廊去看了。”
她想了想说:“那好啊,下班我给你电话。明天见。”说罢刚要转身,颂阳又叫住她。他说:“看见你关着窗开着空调。晚上睡觉还是开窗好,封闭的房间空气不好会感冒。”
“哦。”她微笑着答应。
他顿一顿又说:“还有……”
她“噗”地笑,接话:“还有,我和老虎天天都吃维生素。”
他也笑了,一直藏在身后的左手伸出来,递过一束小花:“还有,看病人哪有空手来的。可惜下班太晚,花店都关门了。”
不知他从哪里采来的小野花,浅紫色和黄色,大部分她不认得,只认得几朵介于粉红和浅紫之间的,是波斯菊。她接过,凑在鼻子下闻了闻,老虎立刻挥着爪子过来抢,她笑:“谢谢,老虎很喜欢。”
颂阳却有几分惋惜:“只可惜茎太短,用不上你那只漂亮的花瓶。”
第二天大束的鲜花正式追到她办公室来,盛放的百合,雪一样大朵大朵,衬着清爽的绿叶,果然和她买的花瓶极相配。
白晓琪过来翻卡片,喃喃自语:“西伯利亚百合啊?我猜猜,巨蟹座?”
子熙随口答:“不知道。七月十八号,是什么座?”
这下白晓琪激动了,趴过来说:“真的是巨蟹座啊!我神吧?不错不错,很温暖的星座,对爱人死心塌地,比蝎子好上千百倍,你可要好好把握。”
那天子熙在白晓琪那里听到两件八卦。第一件,那个小眼睛色迷迷的吴俊离开了万盛,据说是去了一家主营网络视频的公司,citytv。万盛以门户网站起家,如今在游戏,搜索,社区,即时通讯等多方建树,唯独网络视频方面起步得晚,始终赶不上citytv的脚步。而citytv独霸视频的流量多年,急于扩张,最觊觎网游产品,却无从下手。citytv是万盛心头的一根刺,两家可说是夙敌。宋真美女点评说:“这样也好,反正万盛这边有王总罩着,吴俊跳槽说不定还能拉几笔citytv的生意过来。”
子熙皱眉。白晓琪私底下嘀咕:“拉生意什么的随便,要牺牲色相的时候宋贵妃自己上就好。”
第二件是关于秦子墨的绯闻女友,高尔夫国手许静雯。
白晓琪在citytv上看当天的新闻:“美女国手许静雯不负众望,日前在美国女子高尔夫大师赛上,经过两个洞的加洞,勇挫美国名将沃恩斯,夺得冠军。许静雯今早凯旋归来,记者在机场发现了她的身影。”
电脑屏幕上的影像不十分清楚,但看得出她张扬美丽的五官,健康的肤色,不知是不是因为才得了冠军,神色间皆是自信和满足。
记者八卦地问:“这次比赛你打得相当沉着,是不是因为有男朋友在旁边加油的缘故?”
她笑着回答:“什么男朋友?没有啊。”
记者追问:“刚才有人看到万盛的执行总裁秦子墨也同机抵达。他不是去看你比赛的吗?”
她这才恍然大悟一样:“子墨啊,真的很巧,在飞机上遇到的。你们别乱写哦,我们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子墨啊!”白晓琪嗤之以鼻,“叫得那么亲热,还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矫情!卖身就卖身呗,藏着掖着干嘛。看着吧,说不定明天网上又要报什么他今晚深夜出入她家的狗血。”
白晓琪的预测只怕要落空。那天子熙下班匆匆赶回家里,不期然看到秦子墨那尊大佛倒在她客厅的沙发上。
她乍一开门,顿时楞在当地。门口摆着他的行李,电视唧唧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