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_荆棘王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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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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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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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朗塞史阁下打破了沉默,“热烈欢迎你的加盟。费尔。德。莱芮的推荐,比十家贵族的血脉都值价。”

在喝酒的时候,尼尔想到,或许朗塞史的某些扈从并不赞同,不过是出于礼貌什么也没说出口罢了。

“告诉我,朗塞史阁下,”费尔在烤面包片上桌的时候说道,“我很少听说你那位大名鼎鼎的伯父的事迹。他到底是怎么发现鄱堤的?”

两位骑士接下来又谈论了一些别的事。扈从们则相安无事,只安安静静地喝酒。朗塞史的部下大都很能喝。不过尼尔按自己一贯的作风,并未多沾。

在两人交谈的间隙,尼尔轻拍了一下他雇主的肩膀。

“费尔阁下,我去查看一下马匹,”他说,“阿岚和阿阳可能刚上岸不太习惯。”

费尔些微怀疑地看了看他,微笑道:“那去吧。快去快回。”

两匹马状态良好,尼尔知道不会出什么差错。但同时尼尔也清楚,街头某处,那个大块头的蓝眼寒沙人,还有另外两个寒沙扈从,正翘首等待他的到来。

第四章见习修道士(1)

埃斯帕在“暴君”的怀抱中醒来,耳旁传来惬意的乐曲声—啄木鸟在噔噔敲击,百灵鸟在啾啾啼鸣,蝉虫合奏亦错落有致此起彼伏。他睡在一张狭长的木质平台上,揉揉眼睛同梦境道别,然后谨慎地坐起身来。黎明已至。

一阵风飒飒吹过“暴君”,铁橡树上那些古老庞大的枝干叽叽嘎嘎,而嫩枝条更是乱颤得厉害,一些叶片儿在碰撞磨砺中差点儿失了碧绿与清香。

埃斯帕听到魔鬼在嘶叫。他斜着身子从栖身处眺望远方低地,瞧见两匹坐骑仍在前夜安置之处,安然无恙,虽然它们在远方看起来并不比狗大多少。

在埃斯帕舒展筋骨准备下去时,啄木鸟又噔噔了起来。今晨他特意多睡了一会儿。在第一缕阳光斜射进来,森林开始变得嘈杂之前,他喜欢待在树下。这个古朴的寝台是他可以做这件事的为数不多的据点之一,他把这个地方叫做“暴君”。而其他地方,遭受了数世纪的生灵涂炭,经历了数不清的火烧砍伐与瘟疫疾病,至多只剩了一两株这样的铁橡。哪像这里,方圆数里格之地,因为没有遭遇过外敌,株株铁橡都精神抖擞,参天而立。它们古老而巨大,枝与枝、根与根,互相交错纠缠,构筑了一个独立的世界。甚至连人亦可以在这里过完一生,渴了便喝苔上凝结的甘露,饿了便吃唾手可得的香菇,松鼠也不错,还有不会飞的鹌鹑,它们总是躲藏在粗壮的枝干后窥探。

下面的世界—人类和瑟夫莱的世界—根本不会在乎这个地方。

埃斯帕相信这一点。在他还是孩子时,当他发现这块地方并且筑成了他的第一个寝台时,他曾想,或许自己可以在这里生活。

但即便是铁橡也可能被砍伐或者烧毁。即便是长生不老的人,也可能丧命在某个饥饿的木炭工手里,或者因某个贵族的一时性起而遇害。当他还是孩子时就十分清楚这一点。他这半生只哭过不多的几次,当他知道他得去做一个御林看守时,是其中的一次。

国王的御林看守,哼!

旅店里那个举剑的男孩,至少在态度上并没错。国王一年也不过只来狩猎一两次而已。这是埃斯帕的森林,他要保护的是他自己的森林。

然而,这里却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在发生。瑟夫莱是骗子,没错,不能相信。不过如果他们确实穿越了森林,那么可以用一个很好的理由来解释—森林里缺少光照,并且岩洞无数,而瑟夫莱的习性人所共知,他们从不轻易踏入阳光。

虽然不情愿,但他还是得动身下去。铁橡的枝条压得很低,因为太多太重,都垂到了湿润的地面,那里有粗大的根蜿蜒交错,跟迷宫一般。

这是埃斯帕称其“暴君”的原因。在这些厚密的枝桠下,没有任何的绿色植物可以生存,除了苔藓和蕨类。

不过,齐踝深的橡木果可以让麋与鹿生存下来。而野生斑虎则靠捕猎它们为生,这类斑虎个头较小,只不过是寻常花猫的三倍。在仙兔山里,尚有狮子存活,这里也有一些黑豹。但它们从不来打扰他。

在埃斯帕踏上黑色的腐叶土壤时,魔鬼乖戾地看了他一眼。天使则仰头表示欢迎。

“不要那样看我,你这小矮子,”埃斯帕对魔鬼道,“你闲逛了一个晚上,现在是想乖乖地让我把鞍子套上,还是继续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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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仍旧对他怒目而视,但还是让他骑了上去。他们在盘根错节中寻找路径,一些根重叠起来几乎跟马背一样高。他们不慌不忙地走回低岭处的一条宽路,这是旧国王大道。多处已经在树根上铺了石块,还设了堤防。低垂的枝桠已经被砍掉,连马车也能畅通无阻。对埃斯帕来说,旧国王大道是一种公开的侮辱,那是活生生的森林里一道延伸数里格之远的伤痕。不过,也许对“暴君”来说,这样的小小伤害可能微不足道。

正午时分,他口渴起来,于是翻身下马,顺着一道斜坡而下。他知道那里有一处山泉—行李里的水不能有丝毫的浪费。另外,山泉又清又凉,实在是比村子里用盆罐聚集的雨水爽口多了。他发现一条小溪,正潺潺流过碎礁与沙地,流向不远处的艾德文湖。他跪下来掬起一捧水,正准备喝,不料却惊得定在那里,宛如一尊雕像。他只想弄清楚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

第四章见习修道士(2)

眼前这一水洼大约有他的手肘宽,高处的泉水正欢愉地流淌进来,没什么蹊跷之处。但里面却有些已经变黑的青蛙,它们在水里聒噪着搅腾着似乎想要爬离此处。而且几乎有半打已经肚皮朝天死翘翘了。

不止是青蛙。一条一码长的溪鳗也开始腐烂,它的眼睛上生了一层蓝森森的膜。几只较大的青蛙蹲在其附近,都活着,但看起来无精打采奄奄一息,连扑腾的精力都没剩下。

埃斯帕惊得一步步后退,他的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漂泊了这半生,从没有见过如此骇人的景象。

片刻后,他沿溪而下,目的地是溪流尽头的艾德文湖。可是,越走越惊诧,到处都是死蛙的残骸,而稍低的地方则遍布死鱼。

湖中也有死鱼,一些大点儿的被长满蕨类植物的浅滩所绊住,或者是被断枝残根挡着没法儿漂走。

一股寒意渐渐深入骨髓,他取出弓箭并上了弦,小心翼翼地取原道返回。湖被下了毒。那些生物逆流而上,是为了求取干净的水源。曾有个民族在捕鱼时,利用锯状荆棘的根先将其弄晕。但仅在小而静的水池里才有效。要在整个湖泊使用这种方法,估计把世界上所有的锯状荆棘的根全都找来也不够。

埃斯帕走了一百步,仍有死鱼,于是继续往上走。在他正准备抽身回去时,他注意到溪水变干净了。为了确认此事,他又多走了几步,而后回身。在这条小径上,他发现了某种别样的事物。有一张不同寻常的黄色渔网罩住了岸边丛生的蕨类,而那些蕨类,跟鱼和蛙一样,也奄奄一息。

之后他发现了一个爪印。

本来森林的土地上落叶密集,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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