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两个人重新沉默下来,空气中流动着红酒的香气,徐柘知道,关于顾丛珈是安非不能提及的伤痛,对于他们今天如此的情形,曾不是他所能想象得到的。
那个时候,安非受伤入院观察无碍后出院,已经联系不上顾丛珈,几经波折,终是落空。至尽,顾丛珈的去向仍是一个谜。
“安非,”他想说一句关于顾丛珈的话,组词良久,终是没有办法说出口,只能换一个话题:“你也出国得了,你父母不是一直希望你出去么,眼下这种情况,你也无能为力不是么,若有缘,总会遇见的。”
安非并不答话,低头看着酒杯中的酒,暴露在空气中那根根握住酒杯的手指冷的有点白中带红,他近来听到太多关于他去留问题的好心提议,是不是真的出去就比较好,他已经无从思考。
冬天的清晨5点至6点之间,天还灰的非常厚实,他们在世纪金座27层的顶楼平台,喝酒望天,无关风月。
这真不是浪漫的时间,浪漫的地点,所以当徐柘的嘴唇遂不急防的压上安非的时候,安非杯子里的酒一无反顾的洒了出来。
徐柘转过身子坐好,安非还维持着单臂撑地的姿势楞在那里久久没有反应过来:“我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你,穷尽这一生也没有办法像她那样走在你的身边,所以刚刚真是对不起了,让你看到了我最不敢示人的那一面。”徐柘说话的时候抬头看着天空,那里其实什么都没有,“可是安非,我这么做一点也不后悔,我tmd老早就想这么做了。”
安非终于坐好身子,重新给自己倒了半杯酒,仰头全部送入口中,喉咙处火辣辣疼的越发难受,但是他一点也不介意。
“你不要想太多,你永远是我无可替代的兄弟和朋友。”他想伸出手来至少拍拍他的肩膀,扬起的手掌到底还是放下了:“怎么跟伯父伯母闹的别扭,他们总归是为了你好。”
“恩,是我自己不好,总是叫他们希望落空。”
“你也别自责了,这大年初一的,好好的回去跟他们一起吃个饭吧,等出去了,说不定又要想念了。”
“是啊,同意你说的。”徐柘一个挺身站起来,刚才的忧郁已经不见,他和安非到底是从小玩到大最合的来的朋友,这点默契还是存在的,“到我房间洗个脸吧,你精神看起来很不好啊。”
安非“恩”的回答了声好,正想拿那瓶没有喝尽的红酒,徐柘阻止了他刚伸出去的手:“你别整这些了,待会儿自有人会来收拾。”
两人乘电梯来到徐柘住的房间,世纪金座坐落于城市的繁华地段,底下是大型商场和娱乐中心,520楼是商业中心,20楼以上是单身公寓型酒店。安非在他那里洗了把脸,时间不过7点左右,刚在天台吹了阵风,头又疼起来了。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恍惚中有人走了进来,安非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他的头越来越痛,隐约能感觉到脑门上脉搏的跳动,徐柘刚刚说需要冲个澡温暖□子,那么此刻进房的人是谁?安非艰难的睁开双眼,女子有一头披肩的长发,穿着白色的长棉衣,他站起来几乎是两步跨到了女子身边,双手用力板过女子背对着他的脸。
顾丛珈的表情有一点惊愕,仿佛觉得在这里看到安非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安非紧紧的抓住她的手,他要问问她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不给他留下一字片语,他要知道她为什么连大学都不去上了,他有好多好多话对她说,可是喉咙痛的一个声也发不出来,他有一点点急,双眼发红。
顾丛珈惊慌的看着他,开始想要挣脱安非的手,拉扯中木质盆栽架上那盆开的正好的蝴蝶兰掉下来,“匡嘡”一声,仿古地转上陶瓷碎片混合着花和泥土乱了一地。
洗手间的门正好打开来,许是听到了房间里过大的声响,徐柘穿着惨白的浴袍脚步匆忙的正向他们走过来,一步两步,安非明显的感觉到顾丛珈加大了挣扎的力度。
他突然放开她的手,嘿嘿笑着走过去,朝着徐柘的肩膀轻轻捶了一拳,嬉笑打闹的:“你小子,怎么跟珈珈有联系也不告诉我,亏的我还到处找她。”
徐柘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静静的看着他:“如果她都不想见你,你还找她干什么,我都是为了你好。”
安非的太阳穴“突突”跳的厉害,他继而走到顾丛珈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依然清澈明亮,同样认真的看着他。
“请你不要再来找我……”安非看着顾丛珈嘴巴一张一合,他站在房间中央,只觉得天旋地转,睁大双眼看着顾丛珈扑进徐柘的怀里,看见徐柘扬起了手帮顾丛珈拢了拢她那头
披散的长发。
他捏紧拳头想要冲上去扒开相拥的两人,胸口闷着一口气,人一软,整个身子倒了下来。
“安非,醒一醒,安非,你做噩梦了。”有一刻的恍惚,安非睁开眼睛才发现刚刚只想在沙发上靠一下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他打量四周,那盆蝴蝶兰正好好的摆在木架上,哪里有人来过的痕迹。
“几点了?”
“快9点了,你脸色看起来很差,快吃点东西填填肚子,一会我送你回去。”
安非看到他面前的茶几上已经摆了好几样点心,水饺,馄饨,圆子分别盛在小碗中。
“刚才看你睡着了,打电话叫服务员送过来的,趁热赶快吃点。你刚才也喝了不少酒,吃点这个对身体好些。”徐柘说着自己先动起手来。
安非吃了几个汤包,一碗馄饨,感觉人精神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