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流泻,一如那日,时光再次凝滞不动。
唐暮笳忘了说话,忘了吃饭,甚至忘了呼吸。
是那首曲子,那首曲子。唐暮笳心中想着不要再听下去了,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一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放完,唐暮笳终于回过神来。
“怎么样,这个玩意儿很是新奇吧。”这是唐暮笳第一次看到温之然有孩子一样的表情,好像要得老师夸奖。
“不好意思,我吃好了。”唐暮笳狼狈而逃,她怕自己再呆下去会控制不住情绪。
看着唐暮笳匆匆离去的背影,温之然皱紧了眉头。
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唐暮笳平复心情后,又开始后悔。就那样离开,温之然会不会生气呢,现在惹他生气太不理智了。
唐暮笳怯怯地推开温之然书房的门,进去说道:“中午的时候有些失礼了,还请你不要见怪。”
“嗯。”温之然没有抬头,只是从鼻腔中挤出一个声音。
“其实,那个什么声机真的很好,以后可以常常听的,是吧?”唐暮笳有些讪讪地说道。
“嗯。”一样的声调,还是没有抬头。
“那你继续工作啊,我不打扰了。”看着温之然没有要理睬自己的意思,她要回身出门。
“等一下。”温之然突然抬起头来说道。“我的朋友要来府上做客,他是会拉那个梵阿玲的。”
“什么?”唐暮笳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可以教你弹。”
唐暮笳只是点了点头,都忘了去感谢。
温之然邀请到府上来的人是位早年留过洋的先生,先生姓吴,正好在西洋的地界学过这乐器的弹法。
唐暮笳看他慈眉善目,心下猜想该是个平易近人之士。心中却不免想起梅伯,那个待她如亲生一般的梅伯,现如今在哪里呢?
“吴先生,多谢您来造访,暮笳不胜感激。”唐暮笳先是尊敬地行了礼。
“老夫曾有耳闻,这唐家小姐甚是骄纵,现如今看来,传言有失真实,这完全是大家闺秀风范啊。”
“不敢当。”唐暮笳心中苦涩。真正是所谓大家闺秀时,却从没有正经样子,已然不是的时候,又要装成大家闺秀的样子,想来不觉可笑。
“不知唐小姐希望老夫教那首曲子?”
唐暮笳略一思索,轻轻哼唱起来。
“这首曲子很是忧伤啊。”吴先生听到后皱眉说道。“曲名叫《绿袖子》。”
“《绿袖子》,这个名字……”
唐暮笳从音符学起,很快就掌握了不少乐理知识,一下午的时光已经能弹出简单的曲调了。
夜晚静谧,唐暮笳第一次没有躲到账房去看账本,而是在留声机旁一遍一遍听那首曲子,声音小得仿佛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
如水的月光,如水的心情。
少年骏马,行于道上。他于众人中唯独看到那一抹绿袖子,只是惊鸿一瞥,便牢记于心上。只是他是贵子,她是贫女,只此一见,从此便山高水远,永不相见。
纵然让身边人都穿上绿衣又怎样,还是不见当年颜色。
月光流转,唐暮笳于中看到了他们的故事,也看到了自己的故事。
绿袖子,绿袖子
可听见我的哀泣
绿袖子,绿袖子
可闻见我的叹息
绿袖子,绿袖子
随风舞动
心上的人儿,你在哪里
绿袖子,绿袖子
随风飞舞
心上的人儿,怎可寻你
绿袖子,绿袖子
如今,只剩下绿袖子
还在风中飘舞
绿袖子,绿袖子
可听见我的哀泣
绿袖子,绿袖子
可闻见我的叹息
绿袖子,绿袖子
如今,只剩下绿袖子
还在风中飘舞
绿袖子,绿袖子
如今,只剩下绿袖子
还在风中叹息
、江天暮雪(一)
白薇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脸上先带了笑。“你终于肯……”
转过头来却看到了温羽,“白小姐,温少帅说您可以回家了。”
“看来温之然的能力确实不可小觑啊,这么快已经摆平事情了,也就是说我对他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白薇苦笑,他从没有考虑过她的心里真正的想法,一如一年前,他那么干净利落地拒绝她。
白薇送出一个妩媚的笑,说道:“我,回家?我哪有什么家呀。”说罢轻轻搭上温羽的肩,贴近了他的脸开口:“如果我真的有家的话,那只能是温府。现在,就送我回报社吧。我一定会当做英雄一样的接待的。”
温羽连头也没抬,只是转身道:“白小姐,请。”
吴先生觉得叫梵阿玲这个名字有些别扭,边让唐暮笳改口叫小提琴。唐暮笳把所有的时间都倾注在那架小提琴上,甚至连吃饭时都在想着旋律。
温之然看到唐暮笳第四次把夹起来的花菜弄掉时,干脆把整盘菜都放到她面前。
“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难道你打算把时间都浪费在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