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到虞道县没多久。”墨青山边走边问,神态极轻松随便仿佛闲聊家常里短。
丁瓜瓜暗自诧异,自己和他们昨天刚见面,墨青山只用了一个晚上一个早晨便打听清楚了吗?还是……
她心莫名一抖,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在这里,宋朝,除了上善若水堂的人之外,她只认识那个府上的沈姨、小雪、管家和每天站门岗的三个护院。
可以确定自己与他们素昧平生,不会是冲她而来。于是,她淡然道:“是。父母双亡,来这里奔亲戚,亲戚全走了,我没钱回乡便留下来打工。”
“打工?”墨青山微微一怔,又问,“老家在何处。”
“南方,一个很小很小的地方。”丁瓜瓜无辜的耸肩,以为墨青山想询问祖上情况,便笑的有点奸诈,“少爷,打听我家祖宗十八代也迟了,因为卖身契已签。”
远处黎山苍黑似铁,墨青山负手远眺黎山,眼角浮现淡淡的笑意,“你想多了。”
“少爷为何打听你家祖宗十八代?你只是少爷的丫鬟。”
、11一一
雷公雷母,速速闪道雷电劈死这位装大爷的老头!
没错,她是丫鬟,签了不平等条约的没有人生自由的丫鬟!虽然,那个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少主冷酷无情,xo了之后无情的扔了,但起码她有自由!
虽然,馆长也让自己近身伺候并且一直派人监视自己,但没有签卖身契!
在这个吃人不眨眼的封建社会,没有自由的人和行尸走肉有何区别?自己的命运完全由主人的一句话来决定。
她讨厌这个封建社会,讨厌这场穿越,讨厌没有人生自由的命运!
丁瓜瓜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她本来就有些难受,更被奎叔的话气的胃疼。然而,她知道没有资格和墨青山大喊大叫,能做的仅是听从摆布。
不是没想过告诉馆长,但馆长这人太小气,首先愿不愿意出钱替自己摆平是个问题,其次若让他出面解决少不得请县太爷出马,那么会被县太爷狠狠地敲一竹杠。
墨青山是个大奸商,不会无缘无故在这里买房入住,唯一的解释是他想侵占虞道县所有赚钱的项目,而这些项目里正有掮客这行。
即使馆长脑门被驴子踢一脚愿意出钱摆平,丁瓜瓜亦不愿意把馆长拉下水,何况让馆长掏钱比登天还难。
奸商的手法无外乎坑蒙拐骗以权压人,不管是哪一种,丁瓜瓜都不愿意因为自己让馆长与墨青山正面相对。
没有馆长,她不知道自己如今在哪里飘荡。馆长对于自己来说,既是领导又如兄长,在这个没有亲人没有自由的宋朝给过她温暖,小气可以忽略。
丁瓜瓜低头苦笑,仿佛被霜打的茄子突然的蔫吧了。她走到最前面指点各处讲解,即使装的再好,那微怏的声音亦是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她没再正眼看墨青山,所以,她看不见墨青山幽暗的眸底隐藏了一种叫做悲痛的东西。
墨青山花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将整座宅子里里外外全看了一遍,在离开宅子走到大门口时慢悠悠的说宅子太大,他家人少,加上丁瓜瓜也才三个,三人住这么大的宅子太招人眼目。
这算是拒绝了。
浪费将近一上午的时间,变成陪他游园一趟。再一想回去不知如何交差,丁瓜瓜的心情再次跌落谷底,一阵脑血往上涌来气的脸色发红。忽然,一股淡淡的迦南香扑入鼻尖,恍惚中就听见墨青山低沉的声音:“你不舒服?”
丁瓜瓜凝神一看,墨青山一张好看的俊脸不知何时凑到眼前,她发誓虽然此时自己气的恨不得踹他几脚,可心居然极没骨气的被他的脸和迦南香诱惑的漏跳一拍。
迦南香,似乎在哪里闻过。
“没有。”丁瓜瓜低头错开一步,也避开墨青山让人心慌错乱的眼神。
阳光明艳,照在身上没有什么温度,但能照出墨青山的影子,随着身子走动长长短短的洒在地上。丁瓜瓜闷闷不乐的走在他后面,踩着他的影子一步一步往前走。
踩死他!
只可惜,影子永远踩不死,三人在集市口分手。墨青山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丁瓜瓜,眼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故意“嗯”了一声:“丁瓜瓜,这儿的铺子可有卖的。”
丁瓜瓜没太听清楚他的话,眨着大眼睛迷茫的望着他。
墨青山微微抬起下巴,问:“可有卖的铺子。”
瞬间,丁瓜瓜以翻脸比翻书快得速度堆上满脸的笑意,“我回去查查,查到了通知少爷。”
墨青山双手负于身后踱着方步离去。
“啧!啧!”嫌弃的声音来自奎叔,给她一道极鄙夷的眼神去追他家主子了。
丁瓜瓜才不在乎奎叔是什么眼神,她有自己的打算,若墨青山与馆长真的斗起来,斗的你死我活的那种,必然伤及许多无辜者,包括她自己。所以,她必须在最悲惨的状况来临前,存够钱跑路。
反正,到时候他二人斗的你死我活,哪有心思来管她。
至于之前担心虞道县人民扔她臭鸡蛋什么的,那就随他们去吧,爱扔什么扔什么。这个世界上金钱最重要,但是比金钱更重要的是命!
没了命,即使少主的藏宝图在手也是一场虚空。
丁瓜瓜的自我调整能力极强,回到上善若水堂心情已恢复正常,她前脚刚迈进大门,即被前面冲过来的一道花花绿绿的身影拉到角落。
“瓜瓜,你死哪儿去了!馆长以为你被人拐走,领着人出去找了一圈没找着,这不刚回来,正在屋里大发雷霆,屋顶快被掀翻了。”崔花子瞪着一双杏眼,一副恨不得吃了丁瓜瓜的模样,“说,去哪儿鬼混了。”
丁瓜瓜推开她,拍拍身上的包,道:“去官府转换地契,然后带人去看房子。”说完,她朝大厅走去,先去安抚馆长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