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银铃也似的清脆笑声,一直飘荡在整遍山林……
……
小丫头的幸福,是如此简单、如此畅意、如此纯粹……感染得我,也满心欢喜。
一时完全忘记家中的纷争和烦恼。
带丫头过来的原意是,本来只是要给她寻一只灵性可爱的小动物作伴,使她心有寄托,免得她天天腻歪着我,令我许多想做的事儿,都不好做来。
然而,此时见得丫头如此开心,这天山中便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虫,一颗随处可见的小草,在小丫头的眼中,也极是新鲜有趣。
想到这丫头长年都幽闭于王府,若非此次偷偷溜出来寻我,怕是穷此一生,也无机会见到这般美丽有趣的自然景致,心下怜惜之时,便觉三分羞愧。
原来……我根本便算不得一位好兄长。
唉,不管怎样,以后还是尽量多抽时间陪陪丫头吧。
……
于是,本只准备玩个半天,便该回营,但一直享受着丫头开心畅意之极的笑声,舍不得收回丫头这份甜美纯粹到极处的幸福,这一耽误,便到了傍晚。
当我抱着丫头、丫头满意的抱着我为她擒捉到的一只大眼睛的天山雪狐,两人兴冲冲的赶回军营时,才知,军营中出了大事儿……
……
73、平地起惊雷
未进城门,远远便先听得城中闹麻麻一片混乱和喧嚣。
心上,立时大感不妙。
我的兵,自被我拿异时空训练特种部队的严酷手段磨励以后,整支军队的面貌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寥寥数日的特训,我不能要求三军将士的体能和技能的提升,立刻便达到我心中想要的那个尺度,但三军在特训中,最起码应该收获一支军队最应具备的素质:
临危不乱!
我的军队我的兵,必须要具备最严密的组织性和高度的纪律性,“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只是对他们最基本的要求。
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在军令未出之前,即使是数十万人齐聚一城,也能做到“飞叶应寻迹,落针可辨声”。
事实上,在今天以前,我对我这支全新的西北三路军,基本算得满意。
——那日柳梦二十万大军压临少屹,我的十八万人马同样在城中码成黑压压齐整整的一片,人人精神抖擞,个个蓄势待发。
但我军令未下,他们便静止如同山岳肃立,彼此之间,甚至能分辨各自的呼吸之声。
三军俱都各就各位,只待我一声令下,就可呈猛虎之势,扑向敌军。
虽然最后,我并未动用他们中间的一兵一卒。
但我完全有理由坚信,我这支步履一致,紧密团结、令行禁止的西北三路军,即使不用柳昊月这张王牌,即使便与柳梦二十万所谓虎狼之师来场硬碰硬的肉博厮杀,胜利的那一方,也一定是我大炎。
再之后,柳梦不战而降,少屹虽特准狂欢三日,但这几日里该训的功课,并未准允三军懈怠!
便是狂欢,军队之中的狂欢,也是井然有序的狂欢。
绝不会象今日这般,乱糟糟闹洪洪,几乎便混乱成一盘散沙。
……
那么,城中究竟发生何事儿,令得我历经严酷特训的三军,会散乱得如此令人心惊?
一想便想到天牢中的柳昊月,想到花鸷夜和琴天这对冤家,心上,便如擂鼓般的急跳。
抚月一直窝我怀里,把玩着她的小雪狐,这会子也终于感觉到有些不对,耽心的抬头问我:
“哥,你心跳得好急,出事儿了么,为何城里面会这么闹呢?”
城门不寻常的紧闭着,里头发生何事儿,外头光靠听和猜,自是不能肯定。
但,再出何事儿,也没必要令个小丫头来为我耽心吧,稳住心绪,我揉揉小丫头的头发,柔声安抚道:
“月儿乖,抱紧你的小狐狸,哥哥必须马上赶回营去。”
抚月乖巧懂事儿的点头,稳稳抱好了她的小狐狸,我便揽紧她的腰,直接从数十米高的城楼掠飞而入。
……
于一城的混乱中,迎头撞见了正准备出城寻我的秦广宇。
这满面虬髯的铁血汉子此时正一脸的灰败,满眼都是哀恸和悲戚,一见拦路的人是我,兜头便跪,话未出口,虎目中先已滴下泪来:
“将军……柳梦的皇帝跑了……打死了一百三十八名士兵,陈将军和林将军都……都……都……”
“都怎么了……快说!”
听他都了数次,那个结果都没“都”得出来,我心下惶急,一把揪起他胸口的衣裳,生生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厉声喝问:
“到底怎回事儿,你一句一句的给本帅吐清楚。”
“陈将军和林将军……都伤得极重,军医束手无策……”
被强迫直起身来与我平视,这爽直的军中第一神箭手眼眶泛红,他与陈天博和林阔素来感情最铁,此时心悬两人生死,早已失去惯常的冷静。
被我抓住胸前衣襟,竟是顺势便想抱住我的双臂,但抚月在怀,正冷冷的盯着他,他一楞之下,又颓然缩回了双手,却还急切恳求的盯着我的双眼,语声微颤:
“请将军移步,先去看看陈将军和林将军。”
陈天博和林阔,一个是我突击营的统帅,一个是我前锋营的统帅,并现在立我面前的八尺铁汉——射击营的统帅秦广宇,加上殂击营的统帅孙南虎,这四人能力出众,本领过硬,都是我西北三路军中万中选一的猛将,且又都对我绝对忠心。
是我除琴天之外,最信任的心腹爱将。
这样的心腹爱将,我绝舍不得他们出事儿。
听闻陈林二人只是伤重,并未伤命,心上稍安,也不想计较秦广宇情急之中的言行失当。
那所谓军医束手无策的伤,不见得我便救不回来,只要都还有口气儿在,我要救的人,阎君,如何挣得过我?
……
“那琴将军和何将军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