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不仅齐小远,柴进和燕青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一样看得发呆。
(bsp;赵元奴在右边主桌边停下,敛手弯腰道:“多承三位官人惠顾,陋室熠熠生辉。”
三人连忙还礼,齐小远道:“山僻之客,孤陋寡闻。得睹花容,生平幸甚。”这句话却是从《水浒》中一字不改抄来的,是宋江见到李师师的第一句话。
赵元奴笑道:“请坐。”自己也坐了下来。
丫环撤去三人桌前茶盏,又新换了茶奉上。
齐小远道:“我等是密州客商,在密州时,就久慕花魁娘子艳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端的是瑶池仙子般人物。”
齐小远却不知该怎么称呼妓女,但知道“小姐”是万万称不得的。“花魁娘子”云云,也是从《水浒》中偷来,见赵元奴微有喜色,知道没有称呼错。
赵元奴道:“齐员外过奖了。奴家微有薄技,搏得些儿虚名。员外不弃,当以几支旧曲奉上。”
众人都有化名,齐小远的化名就是“齐小远。”所以赵元奴称他为“齐员外。”齐小远大喜道:“正要请教。”
原来齐小远平时也是有些音乐细胞的,会吹笛子、口琴,也喜欢弹弹吉它,唱唱卡拉ok,喜欢听听古典民乐,此刻居然能听到正宗古乐,真是喜出望外。
丫环抬上一面古筝,放在赵元奴桌上。赵元奴舒展纤纤玉指,轻拔琴弦,一串流水声叮叮响起。接着她轻启朱唇,低低唱了起来,却是晏殊的一首《蝶恋花》:“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赵元奴唱这曲子虽是逢场作戏,然而歌喉婉转,玉润珠圆,自有其凄婉动人之处。柴进、燕青都不住喝彩,齐小远却奇怪地沉默着,原来这支曲子竟勾起他的思乡之情了,整个身心都痴了,醉了。
他心中暗道“老子撒手一走,也不知老妈老爸急成什么样了?我真是不孝!要预先知道会穿越,就该随便找个女人成家,生个孩子再说了。唉,老子干嘛非得练这该死的邬家拳呢?邬师傅怎样了?我突然失踪,他该明白其中奥妙吧?我,我可真想老妈了……”
他擦擦眼睛,遥想起头发斑白的母亲,情不自禁地在心中哼唱道:“你静静的离去,一步一步孤独的背影,多想伴着你;告诉你我其实多么的爱你……”
赵元奴眼睛一下瞪得溜圆,惊异地盯着齐小远。燕青咳了一声,道:“兄长……”
齐小远一惊,见数双眼睛直愣愣看着自己,才知自己竟哼出了声音,尴尬地道:“花魁娘子歌声美妙至极,我听入神了。”
赵元奴抿嘴笑道:“员外刚才哼得什么曲儿?奴家从所未闻。好像很有趣,能完整唱一遍吗?”
齐小远脸一红道:“我家乡的小调,上不得台盘,怎敢在花魁娘子前献丑?”
赵元奴噘着粉唇,带点儿撒娇意味道:“不嘛,奴家要听。好员外,是不是要我拜拜你……”说着手按桌子,就要起身。
原来当时教坊与勾栏乐伎竟争非常厉害,大家都挖空了心思编曲作词,竞创新舞。创新是名妓的生命。赵元奴身为头牌红妓,艺术天份是很高的,耳目尤其敏锐,所以只听到齐小远哼了一小段,便立即捕捉到其中的新韵。非听个明白不可。
齐小远摆摆手道:“不必拜,一首歌而己。花魁娘子要听,我也不怕献丑。拿吉它来。”
赵元奴奇道:“什么是吉它?”
齐小远心道“这时吉它连欧洲都好像还没发明出来吧?我操,古代好像也没六弦琴。嗯,五弦琴总有吧?凑和用。”没有个乐器抱手上,齐小远便感觉不自在,对丫环道:“拜托大姐拿把五弦琴来。”
丫环一呆:“筝、筑、琴都有五弦,拿哪个?”
赵元奴饶有兴味地看着齐小远。齐小远作个抱吉它的动作:“这样弹的五弦琴,有没有?”
赵元奴笑道:“把我那把五弦琵琶取来。”
五弦琵琶是隋唐间西凉、龟兹、天竺、疏勒、安国和高丽诸乐的主要乐器,到了宋代已经很少人会用,逐渐被四弦琵琶所取代。但像赵元奴这等高手,自是无所不精。
第八章懂你(2)
琵琶取来,齐小远傻了眼,心道怎么跟现在的琵琶不一样呢?他是弹过琵琶的,心想虽然不大一样,老子照弹,不过是作个样子而己。他因一首歌而征服了一丈青,深深服膺于音乐无国界、无时代之理,信心十足。于是像弹吉它一样,抱着琵琶弹了起来,一边唱起那在当代曾流行很多年的名歌《懂你》:
“你静静的离去,
“一步一步孤独的背影。
“多想伴着你;告诉你我其实多么的爱你。
“花静静的绽放,
“在我忽然想你的夜里,
“多想告诉你;其实你一直都是我的奇迹。”
齐小远在卡拉ok练过的嗓门很宏亮,他为人也比较放得开,唱歌很投入。否则也不会在与三娘做爱之时放声高歌了。此刻是突然泛起的乡愁,如春潮泛滥般。想起含辛茹苦的老母,他心痛了。
他对母亲的辛苦一直没什么切身感受。然而,在这一千年之“后,”他突然体会到了,因而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