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仰视她。罗海涛走上前去,踮起脚尖,嘴巴才够得着阿玲的乳房。阿玲和妈咪嘀咕了几句,就随我们上车。
断点20(1)
刚走出电梯就碰到向丽玫。她穿一套丝织黑色连衣裙,脸比以前胖了,腰也比以前粗了,感觉身材比以前宽了许多,可能是生孩子留下的后遗症。现在还好吧?虽然做不成夫妻,但同学的友情还在,我还像以前那样关心她。
怎么样,还好吧?她边用磁卡开门边问我。
过得去吧。刚见面,一时还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其实我们都是很健谈的人。向丽玫跟不熟的人没有什么话说,但熟之后,她会滔滔不绝,恨不得把心里话全都倒出来。有一次我们骑自行车去海珠广场,先是在广场的草地上回想过去,展望未来,半夜露水很大,像下了一场看不见的雨,将我们头发都淋湿了。我们躲到附近的海珠桥,相互依偎,继续聊,一直到天亮都不知疲倦。早上还赶回学校上课——坐在最后一排,把书竖立起来,挡住教师的视线,然后睡觉。
向丽玫调回海南后,一直没有来过广州。我开车带她去海南城吃饭,那里有她爱吃的椰子炖鸡和干炒加积鸭。一路上我们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偶尔手碰到手,她都急忙缩回去。海南城在海港酒店的三楼,上电梯时,因为人多,我们身子挨得很近,面对面的,彼此都能听得到对方的呼吸声。如果是以前,我会用手搂住她的腰,保护她,以免别人挤她、碰撞她。但现在不能这么做了。别人把她挤过来,她用手护着胸部,不让自己的胸部靠近我的胸部,她的手挡在我和她之间。有时候想,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远?同学之间、情人之间、曾经是夫妻之间,他们距离有多远?几年前还是同床共枕的恩爱夫妻,如今连手都不能碰,这是怎样的距离?
我注意观察向丽玫,她似乎在克制着什么,不让内心高高耸立的墙坍塌。而我,也不再奢望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我像一个忠实的司机,带着向丽玫去她想去的地方。
带我去学校转一转。她用她一贯的口吻对我说,就像读书时对我说,带我去谭村看电影一样。
这几年母校发展很快,变化很大,原来的校门已变成雕梁画栋的门楼,门口摆放着两尊凶猛的石狮,怒目注视着门前的车水马龙。
我们经常散步的地方已经建成一个400米跑道的标准足球场。教学楼灯火通明,灯光投射到球场上,一些人在散步,一些人在踢足球。我们在靠近围墙边的石凳上坐下。向丽玫面向西,我朝北坐。凳子很短,我们靠得很近,但我不能像以前那样把她揽进我怀里。我们坐的地方,正好被灯光照着。坐了一会,向丽玫站起来,向着南边围墙处张望,说,我们换个地方,这里太亮了。我们并肩沿着跑道向南走。在两堵围墙的拐角处,有一个小花圃,那里灯光照不到,我用纸巾把石凳擦了擦,然后坐下。向丽玫侧身坐,我两腿叉开,面对向丽玫。坐了一会,向丽玫突然抓住我的手,往她胸前拉。我解开她的纽扣,把手伸过去。向丽玫的乳房占地面积有余而高度不足,但感觉不算太软。如今已为人母,乳房有点下垂。向丽玫不喜欢接吻,即使是做爱时,我们也很少亲吻对方,她觉得接吻不卫生。但她喜欢我吻她的乳房,最好像小孩那样,轻轻含住她的乳头吸个不停。当然那以前的事情。如今我们离了婚,我们能够处理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有多少人离了婚,成了陌路人,甚至变成仇恨对方的敌人。我虽然手摸着向丽玫乳房,但心里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激动了,甚至觉得那两只乳房也没有以前那样有手感了。向丽玫可能也有类似的感觉,因为过去,只要我摸她的乳房,她就会紧闭双眼,马上产生做爱的冲动。而现在,我的手在衣服里头,她东张西望,心不在焉,如同一个妓女,一边和嫖客做爱,一边嚼香口胶。以前那种令人心动的感觉,恐怕再也寻不回了。
现在还写诗歌吗?她问
不写了。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写诗吗?
没有激情了。
平时忙些什么?我是指八小时以外。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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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点20(2)
打麻将、泡妞、看书、写小说。
怎么会写起小说来?
太多空闲时间,如果不写点东西,恐怕去做更多的坏事。
向丽玫像是警察讯问疑犯,她问我答。
你怎么样?轮到我来问她。
不怎么样,日子就那样过了。
他呢?
他很忙,刚读完硕士,准备出去读博士。
他出去你怎么办?
不知道。也许和他走,也许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