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这么客气,大家都是朋友。”海瑛说。
“初次到女孩子的公寓里有点紧张。”
此时,杨子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雪碧,海瑛从她们共用的茶几下面拿出一叠一次性水杯,取出三个。杨子又拿了一些零食放在茶几上,海瑛打开雪碧给三个一次性水杯分别倒满,而后杨子也便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这一段日子的表现可不怎么好,自从杨子来上海之后。”
“确实有点委屈杨子。”
“天下没有不苦的爱情,这句话说来虽然有点苛刻,但事实确实如此。”海瑛说。
对于这句话的苛刻我觉得倒也无从谈起,更多的是思苦背后的一种淡淡的甜蜜。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切都还好。彼此都能理解就已经很不错了。毕竟现实条件决定一切。再说在这边读书,我们俩能相处得来,也都不是本地的土著,在很多事情上也有个照应。这点你只管放心便是。”
“那就太谢谢你了。”
“不必这么客气。”
“你是浙江来的?”我问。
“海宁市人。”
“海宁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中国城市。”
“浙江在历史上是有功可谈的,在混乱的中国近代史上,浙江人可是发挥了不少的作用。”
“浙江人给我的唯一感觉便是喜欢胡来。”
“更大意义上是一种寻求。如鲁迅、胡适、蔡元培等很多的先锋人物更多的是寻求一种更新的生活方式。”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浙江也像水一样流进了历史的长河里了。过去的浙江,应该或多或少的有值得骄傲之处。而对于现在更多的是让人心悸。”她一边说一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雪碧。
后来我们谈到了学习问题。海瑛说:“学习并不像一些所谓的专家或学者所说的那样,遵循某种既定的规律,就拿我来说,考上这所学校也没过多地努力过。一切只是感觉而已。生活其实也是一种感觉。感觉好了便会活得自在。感觉不好便活得委屈自己。”
“这点说来我有点不大明白。我总觉得要获得成功就得付出一定的努力。”
“就拿英语学习来说,我曾见过很多人整天没命地学习,有时甚至把自己搞成一个神经有问题见人就乱语的疯子。其实这大可不必。一句话,感觉不好。人不能在某种事情上过于束缚自己,但也不能因此而过于放纵自己。凡事都应适可而从之。”
“话是这么讲,可对于学习英语这一事实我们是无法改变的,只有接受。”
“说来也好笑,有一次和一个朋友闲谈时她问我一个问题,说英语学习中总共包含了多少种语法,我说人学习的是知识本身而不是知识。”
“学习知识的本身是相对困难的事情。”
“任何事情要真正达到这一点多少有些不容易。不过一切都在于自己。想知道你有何喜好?”
“倒也没有什么可称得上的喜好。唯一喜欢的事情便是看书。这点想必杨子给你说过。”
“对音乐怎么样?”
“勉强过得去。不过我属于那种只喜欢听歌但不怎么去钻研的那种浅层次的圈外人,这与我的性格有关。”
“喜欢听哪一类的音乐,古典、民谣,还是摇滚?”
“更多的时候听一些古典音乐,如约翰?施特劳斯、赫拉?马尼诺夫、勃拉姆斯,但有时会听一些民谣的,对于摇滚音乐也勉强过得去。”
“我相比来说喜欢听民谣。总觉得这类歌特别符合某种心情,比如小柯、叶蓓。”说着她便站起身来从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一把红色的吉他,坐在一张方椅上弹起了老狼和叶蓓合唱的那首《青春无悔》。海瑛的琴声似乎无可回避地让我想起了几个月前去坊晴阁萱子的琴声。
海瑛弹完了《青春无悔》之后,一连又换了几首曲子。弹完之后提着吉他回自己的卧室了。进屋之前她说:“杨子和我同睡一室也行,你们俩共睡也不足为过。”
“这恐怕有点不合适,还是你们俩共睡一室为好。”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和杨子第一次睡觉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再说大家都不是小孩子。”
海瑛进屋之后,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杨子。屋子里顿时像少了些什么似的,空旷了许多,乳白色的灯光将不大的空间照得出奇得亮,窗外的夜此刻已归于平静。几乎不见什么嘈杂声,透过玻璃窗,天空挂着疏疏落落的几颗星星。我和杨子也相继回到了杨子的房间里,一时间我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杨子也没有说话。她目光中充满了某种我读不懂的东西。我们相互凝视着对方,时间在一种无声无息中走过。我轻轻地将她的身体揽入怀里。我感觉她的心似乎以一种非同寻常的速度跳动。她的身体炽热得像一块被烧红的铁片。她将头深深地埋入我的怀里,身体便开始抖动。一时间我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将她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