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找到徐阳。”
“可谁也不知道他身藏何处。偌大的城市我们又该如何去寻找?”陈琳说。
(bsp;我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愧疚,对于自己唯一一位好朋友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却丝毫想不到半点儿解救的办法。事实上,这样的事情谁也无能为力,可我们终究是朋友,可作为朋友我又该如何是好呢?
晚上我去找徐阳。他一个人蜷曲着身子在床上躺着。一位舍友说下午他一回来便躺到床上,一直到现在。我从睡梦中将他叫醒。见是我,他掀开了被汗水浸得有点儿发潮的被子。几天不见,徐阳憔悴了许多,头发长的像蔓草一样显得杂乱无章,脸上已不见过去那种光泽。满脸的胡子长得卓有成效,显然是很久都没有剃过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问。
“时间不久。”
“你能穿上衣服吗?我有事想和你谈。”
“我什么事情都不想谈。你让我静一静,有事明天再说吧!”说着他又将自己深深地埋到被汗水浸透的被子里。
“徐阳你不要这样,你听我说……”
“你想说什么?”他有些气恼地说,“你还有什么可以解救我的办法?还是想说一些没有实际意义的空话。”
“不是……”
“如果都不是,那我真希望你能让我静一静,恕我失礼。无论怎样,明天还是会赴约的。”
从徐阳的宿舍里出来,我一个人在校园里转了很久。我迷茫而漫无目的的脚步走遍了校园里每一个曾经走到过的角落。
总之是每前进一步都很小心,每到一处地方都要认真地对目所能及的一切看个仔细。我倒不是为徐阳不接受我的好意而沉闷,只是想在曾经丢失的记忆里寻找些什么。
回到寝室之后,几个舍友都询问我不辞而别究竟去了何处?
“为什么要将一个人的旅行搞得如此神秘,一个人的旅行中有没有美人餐或一夜情、有没有因为体不支身而被搞得一塌糊涂的经历?”等等,对于舍友的取乐询问我只是简单地敷衍几句。他们见我对一些实质性的问题都避而不答,也只好就此作罢。
晚上睡到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整个大脑混乱成一片,过去、现在与未来在我眼前变得模糊不清。电子站
第十六章(2)
我的大学。
我的青春。
我那已走进无声岁月里的似水年华。
它们曾经是以怎样的方式出现,又以怎样的方式存活,最后又以怎样的方式消失在我的记忆里。一切于我来说全然模糊。我像是一个丢失了记忆的人一样在过去的清醒与现实的模糊中艰难寻生。后来我决定给杨子写一封信。如实说来信写得很糟糕。许多语句写得都乱七八糟的,既无语言逻辑也无正常的语法,但我还是写了。
我在信中告诉杨子一路上很顺利,并写了一些关于徐阳的事情。
人的一生不只是努力地活着。
其实诉说也是一种方式。
第二天早晨是一节《西方美学史》。心想逃了许多的课,再逃一节也无所谓了。关于学校纪录也好不纪录也罢,一切于我都不重要。当我再次去找徐阳时,他已经不在宿舍里,也没有来找我,亦无留言。对于他的避而不见我实在无从猜测。其一我将他当作我在大学里绝无仅有的好朋友;其二对此事我并无任何恶意,只是想见到他,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看能否在此基础上找到一些解决的办法。可他还是这样消失了。消失了整整一周,未见其人也未闻其声。
星期三的下午,陈琳打来电话说她身体有些不舒服,自己想去医院检查病情,问我能否一起前往。我和陈琳到一家医院,检查结果是因为生活无绪而导致的轻微妇科病。一位年纪与我们相仿的男医生用一种过分惊奇的目光看了看陈琳,又看了看我,用一种让我无法猜测的语气说:“这病无大碍,只需要稍微注意生活细节便可安全度过。”并附带着给了陈琳一些外用的药,我问陈琳究竟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莫非是月经不调不成?
“不是,你以为女人除过月经不调就不会再有别的疾病了?”
“这倒不是,只是……只是想在这个年龄段会有什么所谓的妇科病?”
“这你就不懂了。总之一下无法向你讲明白,等回去之后再一一告诉你。”陈琳说。
从陈琳的话里我听得出其中有难言之隐,也不好再追问。
“晚饭我们去哪儿吃?”
(bsp;“去漂流雨,那地方不错,格调高雅消费又不是很高,加之那地方总觉得契合了人的某种心情。”
“契合某种心情?”我问。
“难道你不觉得是这样的吗?”
陈琳的话使我想起了叶子的话。叶子第一次带我到漂流雨时说这地方迎合了她的某种心情。“我们就去漂流雨,那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
这已是我和陈琳第二次来漂流雨。这一次我们吃饭既不像和叶子第一次那么简单,也不像和陈琳初次来时那么复杂。我们吃了既非简单又非复杂的一顿晚餐,陈琳点了不多也不少的菜,我们也喝了不烈也不清的酒。
“你刚注意到私人医院的男医生诡秘的眼神了吗?”陈琳问。
“注意到了,但始终没明白其中包含的深层意思。后来也只好作罢,以为是医生有某种脆弱的心理被来自于你身体里的东西搞得不知所措。”
“此话怎么讲?”
“私人医院里的男医生大多时间眼睛一直盯在你性感十足的乳房上。”
“可以这么说,人在某种程度上欲望的底线是很低的。正如长期被饥饿威胁的人只要有最一般的食物便会觉得很满足。然而这种满足往往会伴随着一种幸福感。”
“不过我总觉得目光中有种嘲讽的意味。”
“嘲讽倒不大可能,男人是不会无缘无故去嘲讽女人的,因为男人自己始终清楚世界不只是男人构成的,除过男人还有女人,况且世界如果没有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