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_灶婢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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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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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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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眼中闪过一抹讚赏,不过在拉下眼皮的同时也消失不见。

「知道就好,你的身份地位别说朕有意见,也让鹏儿在许多兄弟面前抬不起头来做人。」

她身子发凉,整个人木木的,这皇上到底要对她说什麼呢?把人这样吊著很有趣吗?她实在不想陪这样心思如海的人玩猜心游戏。

「皇上,您有话就直说吧──反正皇上不喜欢臣妾就跟相公是庶子的意思是一样的。」

从来没被人那麼大胆打断过话语,冒犯的言词还犀利得很。皇帝没发火,威严的脸却再也挤不出什麼笑意来。

「女人聪慧要用对地方,伶牙俐齿并不能给你带来什麼好处。」

「皇上,您这时候把臣妾召进宫,也不见得是要给什麼好处吧?」就豁出去了吧i

「朕给过你机会时间,你却不知道要把握,你的肚皮至今还是仍无消息吧?」皇帝的眉打了折。

来喜儿软在椅靠上。「您要用七出的罪名叫相公把我休离?」

就因為她没有替项家生下一男半女,所以必须遭到休弃的命运?

「你们夫妻感情深厚,鹏儿是个长情的男人,你是他的弱点,朕不会让他这麼做。」

她一直以為国舅爷的城府够深了,原来皇上也不遑多让。

「朕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一个,你做侧室,把正妻的位置让出来,朕会找个好人选顶替你的位置,虽说是侧室,荣华富贵也是少不了你的,若你不允,这第二个……玉石俱焚就难看了。」

没有生育孩子只是皇帝看她不顺眼的藉口而已,血统家世身份地位,这些到底是什麼吃人的道理?

这穷其一生她大概都不能接受也无法明白。

「我不要!」

她的声音很轻,却震飞了两隻飞到窗欞来觅食的麻雀。皇帝的唇抿了起来,可惜了,生火烧了都不开窍的木头──

「给正靖王妃上茶。」

来喜儿指尖发紫,面如金纸。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吗?

在这名叫皇宫的地方可以随便夺人生死,在这地方待久了心思想法会扭曲,有空,她得跟夫君说说去……

老内侍端著绕金描绘的玉杯,小指还不小心翘了个莲花。

「你就把那盅茶喝了吧。」皇帝的口吻很淡,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第九章

两把团扇在侍女手上扇呀扇的,扇走了淡淡的暑气。

荷花池裡的荷开得有些懨,几隻蜻蜓在荷叶片上兜来兜去转圈子,找不到落脚处又飞走了。

不过这一派初夏色泽,完全没有影响到斜躺在铺上白蒲凉软榻上的一位姑娘,布衣软裙,膝盖以上盖著厚毯子,面容带著病气,她合著眼,眼皮下的眼珠却不安分地转来转去,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上一些。

「……自李唐来,世人盛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灌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褻玩焉……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

朗朗的读书声来自另外一个少女,只见她摇头晃脑,一本册子搁在杏色裙子上,比学堂裡的老夫子还要像老学究。

「哈……啾……」鼻子的搔痒怎麼都憋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喷嚏可大可小,可所有的声音都不见了。

扇风的侍女丢了团扇,风花雪月的吟哦也中断,站在不远处的高大男人也把目光朝这边集中了。

芍药唬地站了起来,大声嚷嚷:「小炉上煎著的药呢?你们谁快去拿来,还有多拿一件毯子。不,去把白狐狸皮的大氅拿来,就说这边风太凉水气太湿了,对病人的身体不好,这下打喷嚏了,我会被项大哥剥皮了啦。」

斜卧的女子张开了眼,对眼前烧滚热水般的景像有些困惑,直到芍药的手贴上她的额头,她才有了反应。

「没发烧啊,怎麼打起喷嚏来了?」

人家说久病成良医,她这好长一段日子都在看顾病人,多少也学了点皮毛。

「我没烧……刚刚……只是……鼻子痒。」她的声音太久没用,糊在嘴裡,没人听清楚,可芍药却如同被电击了。

不远处的那个男人开始轻巧如猫地往这边走,像是怕惊骇了谁。

「喜儿姐姐……你会讲话了?你认得我是谁吗?我我我……」芍药用手指戳著自己。

「啊,你的声音我天天听得到,记得……芍药对吧?」

芍药慢慢地蹲下去,嚥了很大一口唾液,叫自个儿的脸皮要撑出笑容来,还得是亲切可人的那一种。

「喜儿……姐姐……你会认人了?」结巴、结巴,还是结巴,没办法,情绪太激动。

避著阳光睁开的眼睛有点空洞,像死寂的宝石,可是却很努力地在搜索些什麼。

「傻丫头,我每天听,听你说话唱歌读书吟诗,我都不知道你这麼吵呢,可是刚刚闭著眼睛忽然觉得我应该认识你。」於是她就睁开眼睛来看人。

她讲话很慢,一字一字的,思路却开始有了条理。

这是许多人努力了两年才看见的成绩。

「讨厌啦,你本来就知道我很聒噪的。」

芍药的心像被打翻的蜂蜜,虽然她只是说应该认识,但这进步,她得去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慢著,在世人眼中,正靖王妃早就因為急症去世,丧都发了,就连坟头的草大概都比人还要高了吧。

芍药心裡还在七上八下时,有道阴影遮住了来喜儿。

芍药很是乖巧,马上把位置让给了项穹苍……一直等待的人不是只有她而已。

两年,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这两年,来喜儿不知道外头一整个翻天覆地地改朝换代了。项穹苍不敢轻易去碰喜儿,只能悄悄地握住凉椅的扶手。

他形销骨立,总是意气风发的脸如今却不时染著欲狂的阴鷙,只有在面对他心爱女人的时候会稍微回温。

这样的忍耐几乎到了叫他心魂俱碎的极限。

两年前,厉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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