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听什么书?”
“你喜欢什么书就念什么书。”
“我最喜欢看昆虫记了,我就念那个……”初夏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她终于睡着了。
香绍谨合上书,替她拉上被子。她的手垂在被子外面,柔软地,带着潮热,他握住他们,那么潮湿而又躁动,像只初生的小鸟在他手心抖动。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个孩子,一切都是那样地浮躁而又不确定,连感情都是那样的天真幼稚。
她的人生还有无数种可能和选择……至于他,呵,现在可不是好时机。香绍谨握着她的手,在她床边坐了片刻,最后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关上灯离去。
第二天,初夏一觉睡到自然醒。拉开窗帘,看到窗子都结了霜,草地上白莹莹一片,降霜了。
喝了药,睡了一觉之后,感觉果然好了很多。仿佛浑身又有使不完的精力。她一边穿袜子一边跑,一边往楼下跑一边大叫:“师父,降霜了,降霜了!”
香绍谨早上灵感大发,铺了纸正准备画一幅墨菊,听到初夏的声音忍不住头痛。又不是下雪,怎么降个霜都能让她兴奋成这样。
初夏今天确实精力旺盛过了头,像个花蝴蝶一样在他身边乱转,一会儿探头看看说:“哇,墨都快结冰了,我来替你磨墨。”
“哇,师父你画菊花啊,我也画一幅。我们两幅画提相同的款怎么样?”
看到香绍谨的脸色沉下来,她马上又说:“嘿嘿,师父,我替你倒杯热茶。”
热腾腾地茶杯端过来,放在他的手边。
她泡茶可是很厉害的哦,初夏满心期待,希望他会夸她几句。
哪想到,香绍谨放下笔,深吸了一口气说:“初夏,茶不能放在书桌上。”
“为什么。”
“因为我在这里写字作画,一旦打翻,我桌上的作品全部会泡汤。”
哦,也对,师父的眼睛看不到嘛,一不注意就会碰到,初夏问:“那我应该放在哪?”
“短榻旁的小几上。”
“这样啊……可是你人在这里写字,茶放在那边,那你口渴了,要喝茶了,跑来跑去不是很累吗?”
“所以我现在不需要喝茶。”香绍谨强忍怒意说。
初夏马屁拍在马腿上,郁闷地要死,气得脚一蹬,咚咚咚地跑开。
她抱起香绍谨的拉布拉多犬躺在他常坐的矮榻上,对着它发牢骚。
“你的主人是个大坏蛋。”
“他天天欺负我,我真后悔做他的徒弟。”
“可是不做他的徒弟我会更后悔。唉,我怎么会喜欢上他?可我就是喜欢他,有什么办法呢。”
“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吗?”
“就算我知道也没用,我可能永远都变不成他喜欢的那种女孩子。”初夏沮丧地说。
小布卧在初夏身边,它已经很大了,却总是那么静,和香绍谨一样,静静的,像一弯湖水。可是在澄静的湖面下,她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初夏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小布的毛,门外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初夏透过落地长窗,看到一个年轻女郎拎着大包小包从车上下来。
“薛衡姐!”初夏大叫起来。
21前女友找上门来了
初夏每次来都在周末,而每个周末薛衡都休息,所以乡下一别后,他们两个一直没碰面。
没想到,一碰面,薛衡就给初夏买了很多东西。
“这是棉拖鞋,这是睡衣,还有这些,都是开司米羊绒制品,帽子,围巾,手套……”
薛衡说着把围巾围在初夏脖子上。哇,这围巾果然暖和得要死,像围了个火炉一样。
“薛衡姐,你真好。”初夏扑上去,抱住薛衡的脖子,狠狠亲了她一口。
“不是我对你好,是你师父,你说我哪有钱买这个送人。”
“真的?”初夏不敢置信。
薛衡说:“难道我还骗你?前几天,天还没降温他就交待我了,我想今天你应该在,特地拿过来给你。”
师父这么早就什么都替她考虑到了……
初夏摸着柔软的围巾,言不由衷地说:“他好无聊,还管这种事。”
薛衡说:“我还希望有个人为了我做这种无聊事呢。”
初夏咬着唇,看了薛衡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那他以前有没有给其它女孩子这么用心买过东西?”
薛衡看了初夏一眼,眼珠子一转:“有。”
“什么!”初夏跳起来。
“他叫我给他的小侄女买过礼物,婴幼儿用品难买多了,不但要质软柔软舒适,更要讲究安全性,初夏,你是不是在吃他小侄女的醋?”
“才不是,不和你说了。”初夏打了薛衡一下,红着脸跑开。
她围着围巾跑到书房去找香绍谨,香绍谨正在打电话。
“可以,今天我有空……你沿着那条路一直开过来就行,我会在路边等你。”
挂了电话,香绍谨站在那边像有心事,根本没有注意到初夏的存在。站了一会儿,他迈开大步,直接从初夏身边走过,去卧室穿了件大衣,拄了手杖走出来。
初夏追上去挽住他的手说:“师父,你去哪,我陪你去。”
香绍谨说:“出去见个老朋友,你留在家里和薛衡学着下下棋。”
他拿开初夏的手走出去,外面的的石板路上水渍都结成薄冰。天冻路滑,熟悉的一段路,香绍谨却走得很慢。
初夏站在窗边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树丛尽头。
初夏一边和薛衡下棋,一边不停地看着外面,师父出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他会不会在外面发生什么意外。路这么滑,要是摔个跤怎么办?师父那么要强,肯定不会呼喊。
心里越想,越觉得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
那一局棋,初夏下得是坐立不安。
半个小时过去了,香绍谨没有回来,一个小时快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初夏终于忍不住,把棋盘一推,站起来说:“我去找他。”
她抓起围巾往外跑,她长手长腿,一口气跑过别墅前面的小路,大路上树木高大,投下大片的阴影,前面的影物被遮得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她快跑到尽头时才发现有一男一女站在路的尽头。初夏连忙刹住脚步,伸手勾住路边的一棵树,躲在大树后面。
香绍谨单手拄着拐杖笔直地站在一棵树下,他身姿一向挺拔,犹如一棵高大魁梧的中国梧桐树,面色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平静下面藏着一丝不易查觉的傲慢。
一个年轻女子站在他对面,一头微卷的长发高高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