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曾祖父是清朝的大地主,后来花钱捐了个县官。他的曾祖父是清朝的秀才,经常写文章骂我曾祖父,被我曾祖父迫害而死。后来我曾祖父也因贪污被砍了头。清朝末年,为了躲避战乱,我们家随逃难的人逃到了这里。谁知道他家也逃到了这里。我们两家从来没来往过。后来,我和修竹长大了,我们互相爱慕对方,就偷偷来往了。有一次我们在一起背诗,被他父亲看到了,打了修竹。传到我家里,我父母也把我骂了一顿。”说着,她忽然扬起小脸,激动地说:“不过,我和修竹都不怕,因为我们有爱。爱可以战胜一切。哪怕有一天我们一起死了,我也心甘情愿,不枉此生了。”
徐小飞和曾可儿注视着张兰儿:这个外表柔弱而内心坚强的女孩。为了爱情,她用她柔弱的肩膀去承受着压力。多么惹人爱怜的一个女孩。可是,她们又不禁自问:爱真的可以战胜一切吗?
这时,一个童稚的声音飘了进来:“姑姑,奶奶叫你回家。”紧接着蹦蹦跳跳跑进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他脸上、身上、手上都沾着泥。他一进来,手就去拿张兰儿绣的桌布。
张兰儿抓住他的手说:“泥猴!看你多脏,别把桌布弄脏了。”
“你叫什么名字?”徐小飞捏了捏他的脸蛋。
“张大官。”他一边答,一边吸着鼻涕。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徐小飞问。
“张文武。”
“妈妈呢?”曾可儿问。
“孟巧云。”张大官又答,“这是我姑姑,叫张兰儿。”
张兰儿拿出一张纸,是很粗糙的一种黄色的纸,俗称“马粪纸”。她帮张大官擦去鼻涕,然后拉着他的手走了。张大官还回过头来对徐小飞笑着说:“叔叔,明天我给你看我的枪。用竹子做的,可好玩了。”
张兰儿走了不久,王幺姑兄妹走了进来,拿来了一些鸡蛋、蔬菜和猪肉。将东西放下后,王田生抬头看了一眼曾可儿,他的脸瞬时变得通红,加上本身肤色黝黑,整张脸就像猪肝一样。很快他转身走了出去。徐小飞感到心中有些不悦,她看出王田生有意于曾可儿。她不希望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她和曾可儿之间还会发生什么意外。曾可儿拉王幺姑坐下聊天。王幺姑又给她们讲了很多山里的趣事。其中讲到她家祖辈原是一座山里的土匪,后来犯了事儿,逃到了这里。
王幺姑走后,徐小飞说道:“可儿,这山里本来就穷。我们总不能老靠别人的施舍过日子吧。”
“你后悔了?”曾可儿问道。
“不是。我想了很久,想让这里富起来。这样对大家都好。如果这样下去,我们怎么生存呢?我们又不会种地,又不会养鸡养猪。”
“这里这样偏僻,怎么能够富起来呢?”
“偏僻?”徐小飞想了想说:“对了,说不定就因为它偏僻,才恰恰可以给我们带来财富呢。你想,城里的人整天生活在喧嚣的都市里,空气污浊,人与人之间勾心斗角。而这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又远离都市的喧嚣,正是休闲的好地方啊。”
“你是想把这里办成旅游村?”曾可儿眼睛发亮。
“聪明!我就是这样想的。”徐小飞说,“这里真是个世外桃源,一定可以吸引游客的。”
徐小飞和曾可儿又策划了半夜。第二天跟王田生和王幺姑说了,他俩高兴得跳了起来。徐小飞叫他们去找来村里人商议。过了一阵子,村里人都到齐了,聚集在屋外。只见一个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王田生搬了一张凳子过来,徐小飞站在凳子上,跟大家讲了自己的想法,众人一齐鼓掌叫好。
徐小飞又说道:“我还有个想法,就是挑一些身体健壮的、皮肤较黑的男人和女人,穿上草编的背心和裙子,扮成原始人,这样会更吸引游客。”
大家一起叫好。当即有二十几个年轻人愿意扮原始人。商议好了,徐小飞决定吃过午饭就到县里去办手续。王田生自告奋勇跟她一起去,徐小飞同意了。吃过午饭,人们就把他们送到了村口木桥旁。徐小飞握住曾可儿的手说:“等我回来。”曾可儿点点头,泪水濡湿了眼眶。
徐小飞走了以后,曾可儿度日如年。虽然有王幺姑和张兰儿相伴,仍觉得时间漫长得总也过不完。她一天天计算着时间,过一天在小本子上划一笔。想徐小飞的时候,就去湖边、泉边、溪边……凡是她和徐小飞去过的地方,每天她都要去一次,仿佛在那里可以看到她的身影。等待是漫长而痛苦的,令她惟一感到欣慰的是:这次不是无望的等待,而是充满希望的期待。村里人也盼着王田生和徐小飞归来,盼着他们带回好消息。
日子就在等待中一天天地过去。过了大概一个月,曾可儿和王幺姑终于在村口迎接到了风尘仆仆的徐小飞和王田生。从两人脸上喜悦的表情可以看出,大功告成了。
曾可儿高兴地问道:“办成了?”
“办成了。”徐小飞说。她握住曾可儿的手,久久不肯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