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情况。徐小飞扯开嗓子说:“手续都办好了。县里说要派人来视察,还给我们拨了款。明天大家就开始准备吧。把家里收拾收拾,多做一些桌椅、床铺,供游客吃饭、住宿。还有,会编草裙的多编一些草裙,有愿意穿的就穿,多余的提供给游客,他们可以穿着照相。村口用竹子编一道门,门票暂定为20元一张。以后等赚了钱,我们还要把岩洞、温泉开发出来。我们鸭蹼村真是一个聚宝盆啊。”
众人拍手叫好,把徐小飞和曾可儿抬起来,绕着村子游了一圈。第二天开始,村民就积极准备,修房的修房,做床的做床。王田生和几个小伙子又翻山到县里去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和布料。张兰儿带着几个小媳妇连夜赶着绣桌布、床单和枕套。
准备了一个月左右,一切就绪,只等游客来了。徐小飞叫王田生带几个小伙子去请县领导来视察。几天之后,县里领导来了,参观了各处风景。村民们宰鸡杀鸭盛情款待。县领导赞不绝口,赞叹这里的风景,赞叹徐小飞和曾可儿的才智。县领导还说他们来之前已向各媒体打了招呼,叫他们报道鸭蹼村。黄昏时,早早吃过晚饭,王田生和几个小伙儿送走了县领导。
过了几天,果然有游客成群结队地走进村里。憨厚的村里人也不知道抢客,客人爱往哪家去就往哪家去。不过,每天都几乎是家家爆满。每天收的门票除了上缴的,按成年人人头均分。村里的管理工作当然就归徐小飞和曾可儿,她们也为村里投了一些资金,所以她们的收入就是从各家提成。十几天下来,村民每天都按时把钱交到她们手里,从不拖欠。
每一位游客都为山里的美景所震撼,为村民的淳朴而赞叹,都称这里是名副其实的世外桃源。特别是那些穿草裙的男女引起了他们的极大兴趣,都争着与他们合影。甚至有些游客还换上草裙跳舞、拍照。村民们收入成倍增长,精神头儿也足了,衣着打扮也变了,笑意洋溢在每个人脸上。这山里真让徐小飞变成了聚宝盆。
初夏来临,春花谢了,夏天的花儿又争相开放。绿色的虎刺梅,被鲜红的叶片包着,娇艳夺目;花朵奇特似龙头张口的金鱼草,五颜六色地绽放着;桔红色的金莲花;还有洁白如玉的白兰花、芬芳扑鼻的珠兰……丝毫不亚于春天的景致。白兰花还是很好的饰品,许多年轻女人将她别在衣襟上,煞是好看。
徐小飞和曾可儿又去了爱情湖,湖里的莲花已开了。一朵朵洁白的花朵顶上有着一抹淡淡的轻红,像一个个纯洁娇羞的少女亭亭玉立。游客们在湖边合影留念,对美景啧啧赞叹。
徐小飞和曾可儿比任何人都高兴,因为终于找到了一片属于她们自己的天地。而这片天地又是如此美丽,她们情不自禁地许愿,来生仍到这里相聚。
一天早晨,曾可儿和徐小飞被一阵争吵声惊醒。原来是住对面的张老实和一个穿着长衫的白髯老头儿在吵架。
只听张老实吼道:“杜学甫,你管不好你家儿子,倒来找我吵架。你还讲不讲理了?”
那叫杜学甫的老头儿回道:“我咋不讲理?我世代书香,我儿子本来规规矩矩的,都是被你家狐狸精给勾引坏了。我就这一根独苗,我找媳妇也得找个贤慧的,凭什么要你那贪官的后代?一身铜臭还没洗干净。以后谁再往咱家跑,我打断她的狗腿。”
“打断谁的腿呢?这是谁啊?一大早在这发疯。”随着声音,张媒婆走了出来,边扣衣服边骂道:“呸!我说是什么东西。原来就是那不识相不知趣的穷酸秀才。谁往你家跑了?”她指着杜学甫的鼻子说:“我还寻思你家狗崽子勾引了我家闺女呢。你家有什么?除了两个会喘气的畜生,能有什么?我家闺女再贱,大不了去勾引勾引那会种地的、会养猪的,勾引你家人干什么?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就只有一身的穷酸味儿。我家闺女要嫁就要嫁那城里的有钱人。我看啊,是有那不知趣的、不自量力的想打我家兰儿的主意倒是真的。”
“谁打她主意?谁打她主意?我家里穷,可世代高风亮节。不像你这贪官的后代,遗臭万年。”杜学甫脸胀成了黑红色,手指颤颤地指着张媒婆。
“我家遗臭万年,你倒是流芳百世给我看看哪。”张媒婆阴阳怪气地说。
“我……我不跟你这泼妇吵架。今天我来也不是吵架的。兰儿跟修竹从小爱在一块,你们不是不知道。以我两家如此深的仇,是不可能让他们结婚的。现在他俩都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从今天起,我管住我儿子,也希望你们管住自个儿的女儿。我招呼先打了,免得以后闹出什么事又来怪我。”杜学甫强压怒火说。
“不用你操心!我家兰儿心气高着呢。要她瞧得起你家,除非这鸭蹼村翻个底朝天。”张媒婆尖酸地说。
“这……这话可是你说的。你家儿女多,死了一个还有。我可只有这一个儿子,不要出了事怪到我们修竹头上。”杜学甫说。
“你咒谁呢?你咒谁死呢?”张媒婆挽着衣袖,一副想打架的架势。
一个小媳妇走了出来,皮肤黑里透红,长得挺端庄,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髻,衣襟上别着朵白兰花。她拉着张媒婆说:“妈,别跟他一般见识。人家都在笑咱们呢。”
“谁敢笑咱?谁敢笑咱?”张媒婆一抬头,看见了徐小飞和曾可儿,火气马上消了,点头哈腰地冲她俩笑。
“真是什么窝出什么种。哼!”杜学甫抹了一把嘴角的唾沫,拂袖而去。
张媒婆对那小媳妇说道:“巧云,关上门。以后再有这种浑身冒着酸气的人来,别给我开门。”
曾可儿猜那叫巧云的就是张大官的妈孟巧云,张家的儿媳妇。孟巧云答应着把婆婆搀进屋里,关上了门。曾可儿看见不远处有几个起得早的游客正摇着头笑,大概是张媒婆让他们见识到了山里的泼妇吧。
徐小飞和曾可儿叹了口气,想不到这两家的仇恨这样深。真为杜修竹和张兰儿担心。他们的爱情将会是什么结局呢?
吃过早饭,张兰儿走了过来。她双眼红肿,显然是刚哭过。曾可儿拉着她的手在床边坐下。张兰儿的眼泪又出来了,抽抽噎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