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也是好久没看见了,想来个先睹为快呗。
我说我又不是仙女下凡,有什么好看的。
他说你当然不是仙女,如果你是仙女,那这世界可真是惨不忍睹了。
我愤愤得说,远笙,你这只披着糖葫芦外衣的烂柿子,以后总会有人揭穿你的真面目的。
痞子猛得把油门开大,他说你快上来吧,嘴皮子都快起泡了。
真是的,有什么了不起。上就上吧,还省了我几块钱的车费,可以多买几个冰棍吃。
乡下空气就是新鲜,尤其是早上。
外公总是早早地把我叫起,然后煮一碗绿豆粥给我喝。喝完了我就会拿着mp3到附近去晃荡两下。
听着歌,吹着乡间下路上徐悠悠的风,这感觉就好像要飘起来一样。
踮起脚尖摘下一片翠绿的叶,放在鼻子边闻一闻,然后丢在风里看它摇摇晃晃地旋转,直到跌落到地上吻上一颗滑溜溜的小石子。
心情一下子变得开敞了好多,左心房凉沁沁的,右心房又膨胀得好像要在里面装上十几个世纪。
快乐鼓鼓的,在我的血管里横冲直撞。貌似只要我在腕上割一个小口,它们就会汹涌而出喷射在风里然后手拉手翩翩起舞。
树上的鸟儿水灵灵地在和大地撒娇。声音甜腻得像泡着珍珠果的奶昔。在城里很少能听到如此纯净的鸟音,有的也只是叫得单薄,没有生命力。
痞子每次也起得很早。但他的头发总是蓬松得像一个鸟窝。他说睡觉也是一门艺术。睡一觉能睡出这样一个发型更是艺术中的艺术。
还真会强词夺理。不过痞子确实长得挺耐看的。而且结实。外婆说小远啊,以后肯定能讨一个全世界最好的老婆。
我真想说外婆您还真能贬低这个儿的外孙女。敢情以后我是没人要的货了。
痞子乐颠乐颠的说,苏小末,就你这样的,赔搭一箱牛奶都没人肯过来嗅一嗅。
话说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啊。我还偏不信了。远笙骨子里的那点小九九以后被揭穿了我看谁还敢嫁给他。
不过说归说,痞子现在在大人们的眼里人气还真是颇高,有女儿的恨不得马上就招他做女婿了。何况他现在考上大学了,身价更是猛涨,走哪都有人说恭喜恭喜。
我问痞子,我说你行情这么好,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他说那得看你啊。
我说这关我什么事啊。
他说你结婚的那天我就结婚,那样本来打算去你家的客人就会一骨碌地跑我家来了,红包会增一倍啊。
切,小算盘打得真好。小犊子,这会儿这么骄傲,要知道现如今事实难料,你以后可别穷得连媳妇儿都养不活。
吃完晚饭附近的居民都喜欢端把椅子坐在外面乘凉。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拉拉家常什么的。
外婆说小末,你也来坐坐,晚上风大很凉快的。我说得了吧,我还不如和远笙出去玩。
痞子每天晚上都叫我去大坝那边看他游泳。我说有本事你也去参加奥运啊,这里就我一个观众多没劲。
他说一个就够了,多了我怕羞。
我说你丫脸皮厚得跟赤道三次方似的还能怕羞啊,真是太阳打北边出来了。
他说你是不了解我的内心啊。其实我的内心单纯得就像一纯洁小绵羊。
我说你别让我把去年的年饭都呕出来了,也别作践了人家小绵羊,这简直就是□裸地人格侮辱。哦不,是羊格侮辱。
他用手捂了捂后脑勺,然后歪着脑袋靠在水上。他说苏小末,要不你也下来吧,咱们来个鸳鸯浴。
我顺手抓了一把沙子扔在他脑袋上,他连忙往水里一躲,只露出一片黑溜溜头发。
我说远笙,你最好把那些水都吞下去,洗洗你的坏肠子。
痞子稍微把头一探,眨着眼睛哧笑地看着我。他说苏小末,你脸好红啊,像猴子屁股。说完又往水里一潜,扑腾扑腾游到了远一点的地方。
我只能站在路边怒目而视。我说远笙你丫有种就别上来了,小心我把你挂在树上当沙包练。
痞子打着哈哈在水里放肆地翻滚。这小子简直比米晔还可恶。他们两真该拜个把子桃园结义,就称烂肠二人组,绝对风靡整个亚洲。
猫·少年
其实我也不是很懒,只是在睡眠不足或者肚子没喂饱的时候会有点洋洋的。而且爸爸是典型得爱女如命,连扫地这种小事都舍不得让我动一根手指头。
妈妈总说他们是上辈子欠了我的,所以这辈子我找他们要债来了。
可是,上辈子到底是不是存在呢。下辈子,又在哪个转角。
初中最喜欢看一部韩剧,蓝色生死恋。一直记得小恩熙说下辈子她要做一棵树,因为只有成了树就会一直呆在一个地方,永永远远地远离分别。
那时候特别喜欢俊熙。一个帅帅的男孩,最后长成一个优雅的、有气质的画家。带着淡淡的忧愁。
喜欢他骄纵妹妹时眼里浓浓的宠溺。喜欢他流着眼泪抱着恩熙缓缓地蹲在海边。喜欢他总是那么温暖地对待所有人。喜欢他说话的语气,温柔,安静,从不躁动。
懵懵懂懂的心绪开始思考恋爱和结婚的话题。会开始注意闪闪亮亮的帅哥,然后想着有一天帅哥会站在自己的面前说,亲爱的,我们交往吧。
痞子说苏小末,难道你只喜欢尹俊熙那一类型的人啊。
我说也不见得啊,要看机遇了。何况像俊熙这么完美的人世间难寻。
他说苏小末,你是一个需要呵护的人。你喜欢的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感觉。
我说反正至今我没遇见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所以有些东西现在即使想想也是很隐晦的。
痞子说苏小末,要不我们恋爱吧。我和你。
我说为什么。
他说因为我想让你依靠,因为我可以给你你最需要的东西。
我说你知道什么是我最需要的东西吗。
他说我知道,你最需要的,是安全感。
我把痞子的话当成了玩笑话。可是总觉得心里某道防线已经溺溺得像要坍塌,只等待一个被风掀起的大浪将其毫无残留地冲垮。
痞子依旧笑着带我去马路上兜风。带着一副棕色的墨镜,穿海一样蓝的t桖和白色休闲短裤。
天就在我们头上飞着,青色的长裙在风里扭成一朵像白菜卷一样的花。
马路两旁的稻田绿油油的,仿佛一副被泼上墨彩的油画被造物主镶在这片灿烂的黄土地里,美丽而又奇煞。
我把手搭在痞子的肩上,背挺得直直的。耳朵里唱起王菲的歌,百年孤寂。
我喜欢里面的两句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