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随他们一听这话,都来精神头了,都想看看这所谓的最好的打铁方法究竟好在哪能里。
院里已经摆放好了所有的东西一一一个炉子,一个风箱,一个锅,一个泥糟,一把铁勺,一个打铁时用的铁砧,两把铁锤,两把铁钳,一把铁铲,一根铁纤,一桶冷水,一桶石灰,一桶大炭粉,一桶石炭粉(当时称煤炭为石炭),以及靠在墙边的近二十斤铁料(块状的样子)和四十斤石炭和一个长长的磨刀石。
司马钟指着炉子上的锅对众人道;“这个锅是我特别制作的,叫坩锅,也就是我以前所说的坩锅炼钢法里最重要的东西,现在我就把这种坩锅练钢法打铁过程演示一下。”说完在众人期待和好奇的目光中拉开架势,开工了。
司马钟把适量的铁料倒入坩锅中,升上火,让赵龙拉着风箱慢慢地熬着。
过了近半个时辰,看看坩锅已烧的通红,他让赵龙拉着风箱,而他则用那根细长的铁纤不断地锅里搅拌着,随着铁纤的搅动,锅里的那些铁块在不断的噼啦声中慢慢地变成了粉状,接着又熔成了粘稠的铁水,这些铁水在铁纤的搅动下越来越稀,最后竟像开水似的沸腾起来,颜色也由红色变成了刺目的白色。
待铁水完全滚开后,司马钟用铁勺舀了几勺石灰粉倒入了锅里,接着以不停地用铁纤搅拌着混合着石灰粉的铁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停止了搅拌,接着让王雷停止了拉风箱,让王来宝和他用铁钳钳住坩锅把锅里的铁水倒入了炉旁的泥糟里,并在上面撒上了厚厚的木炭粉和石炭粉。在泥糟里的铁水变硬的第一时间里,司马钟就用铁钳钳起那块铁条,放在铁砧上,让王随这个铁匠和他一起用铁锤来打刀。
一时间,铁锤击打铁条时的“通通”声在院子里响个不停。
在菜刀的形状被打好后,司马钟用铁钳钳着菜刀放入炉火中烧的通红,然后又飞快地插入冷水桶中,“哧”的一声响,水桶里冒起一股白气。在菜刀变冷后,司马钟用眼睛瞄了瞄刀身,用手指弹了弹刀刃听了听声音,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他用铁钳钳住菜刀放在炭火上反复地烘烤,在刃口部分的颜色由白色变成金黄色时,他又飞快地把菜刀插入冷水中,然后又放到铁砧上反复地轻轻锻打,打了一阵后,立起刀身用眼睛仔细地瞄了瞄,接着再轻打,就这样反复了好几遍,直到最后确认无误。
接着,司马钟着拿着打好的菜刀走到磨刀石旁坐下,开始磨起了刀。
这磨刀也是个学问,也有讲究,比如,握刀的姿势;刀刃和磨刀石成多大的角度;磨的时候用的力度多大等,可见磨刀也是个技术活,让会磨的人去磨那是事半功倍,刀会越磨越亮,而磨的人要是个二百五,那么只会把刀给磨坏。
而司马钟当年在打铁作坊打工时,也学了这磨刀的方法,那可是苦练了整整两年,就算到现在都还牢牢地记着呢。
等把刀磨好了,他用手指弹了弹刀刃,听着清脆的颤音,满意地笑了,然后挥刀朝身旁一根一人高,碗口粗的木桩用力地砍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这根木桩竟然被硬生生地砍成两截。。
再看那菜刀,依然是锋芒刃利,刀刃闪烁着刺目的白光,竟是丝毫未损。
好一把锋利的宝刀。
到这个时候,时间己过去了整整两个时辰。
司马钟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对己经看呆了眼的众人扬了扬手中的菜刀,笑道;“总算是打好了,大伙看看这家伙怎么样。”说完,把菜刀双手递给了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王随。
王随费劲地咽了口唾沫,颤声道;“谢东家。”然后一把抓过菜刀,眼里冒着油油的绿光,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刀。
王来宝的和赵龙他们也赶紧围过来,心情激动地看着这把刀。
他们对刚才司马钟所做的一切实在是难以置信,简直就像在做梦。
他们都是打铁打了十几年,几十年的铁匠了,经验丰富的不能再丰富。按现在的打铁的方法要想打出好铁,也就是钢,那就需要把生铁反反复复地捶打,一般来说,十斤生铁也就能打出一斤熟铁。而要想打出东家刚才那样的宝刀那还得再精心打制,前前后后,总共需用近半个月的时间,可说是一刀难求。但东家刚才却只用两个时辰就好像变戏法似的,三八两下就把这么锋利的刀给打出来了。
这,这,这东家难道是神仙么?那个什么坩锅炼钢法神的也太离谱了吧。到这时,他们地这个东家算是彻底服了;他不但有钱,为人随和,而且居然还能打出这好的刀,高,实在高。
司马钟笑着看着他们,俗话说“干一行爱一行”,这些铁匠以打铁为生,他们对打铁的技艺有着常人难理解的痴狂,而自己这远超这个时代的坩锅炼钢法则给他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让他们进入了一片新的打铁的天地,这对他们这些视手艺为生命的匠人们的吸引力来说是就像是着了魔似的让人疯狂。
这先进的炼钢法和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匠人一旦结合,将来大晋的钢铁行业这一块不就成了自己的自动提款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