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_酒店沉浮录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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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沉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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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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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市,紧靠中国南海,属于比较早改革开放的城市。大学毕业后,怀着救国救民的崇高理想,三年前我有幸踏上了这片土地,几年打拼下来,才发现:广大的劳苦大众并没有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反而是自己倒象解放前的杨白劳,天天盼着解放军的到来。

来到深海市,你一定听过上海路,这里有着一大片一大片的清末、民国时期的古建筑群,在高楼林立的深海市,能保存至今,全靠深海市博物馆专家的力保。可惜不尽人意的是这片区域年久失修,小巷里肆无忌惮流出的污水、密密麻麻如蜘蛛网般的电线,让如今的上海路成了深海市久负盛名的“贫民窖”。唯一的亮点就是大片的民居被无所不在的大榕树树包围点缀着,风景倒也很不错。

为了尽量节省下点可怜的薪水,我与两位志同道合的年轻人一起在这里租住了一层楼房,说是楼房,其实也就是在原来老久的两层楼的基础上,再在顶楼加了一层简陋的红砖阁楼而已,虽然阁楼冬凉夏热,其中滋味难以为外人道,但面积还算大,南边两间房与北边那间房之间,被一条狭窄而扭曲的过道隔开。房东是一名开理发店的老头,儿女早就般出了上海路,老人家以很低的价格对外招租,被我捡了了现成的便宜。

我姓顾,名为童,现在为一家公司跑家具推销,住了一个月后,发现网上流行“拼房”,就在一深海市网站的论坛上发了个广告,第二个月就多了现在的两位同伴。其一,西边住着老马。马尚坤,绰号:马上滚,自由职业者,爱好是天天窝在房间里写小网络小说,为广大网络读者爱好者提供服务。靠北边那间是最后搬来的一位女同胞——北边那间既小又背阴,那位最后来的女同伴没少埋怨不公平。

“哒,哒,哒……”高跟鞋敲打着地面上楼的声音,我本能地翻个身,伸手把手机抄到怀里,借着微弱的屏幕灯一看,深夜一点半了,“这丫还让不让人睡觉,就不会轻点!”我咕哝了一句,又沉沉睡去。

“啊!”一声凄惨的女高音把我吓的一个激灵跳了起来,顾不上穿衣服,拉开条门缝,钻了个头出去。不小心一头撞在一个软绵绵的球体上……

“有蜈蚣,我床上有蜈蚣,好大一条!”门前的韩紫萱正惊慌的不所措,手里拿着把扫帚,花容失色地看着我。

我努力睁开惺忪的双眼:“姑奶奶,不就条蜈蚣嘛!用的着那么大惊小怪吗?还让不让人睡了。”说完,我好不客气地关上门,闭上眼睛摸索着床滚了上去。不一会,无数小鬼从地狱里涌出,没命地敲着铜锣,又伸出毛茸茸的小瓜子挠我的脸。

“你tmd就没点怜香惜玉的同情心啊?老娘没地方睡,你也别想睡,咋滴?”耳朵一阵剧痛,我睁开眼,看见白裙子兜着两个大家伙在面前晃,眼神往上移,白晰的胸、白晰的颈,然后一张母夜叉的脸。

“臭娘们儿,松手!我明天可不比你可以睡到十二点,我要办事?”我是真的恼了。

剧痛加剧,耳朵即将与母体分离,我的脑袋被那双娇嫩而又有力的小手提了起来,“老娘让你骂人!”韩紫萱,一个人不如名的泼妇,我的克星,我的姑奶奶,我的舍友。在深海市一家酒店上班,每天晚上不超过午夜十二点是不回来的。

“好,你狠,你是老娘!有本事你就躺上来,今天打死我都不离开这张床。”我闭上眼睛,咬着牙,不再出声。

“你以为我不敢?”手离开了的我的耳朵,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一阵香风扑鼻而来,然后,她爬上了我的床,在床另一头靠着墙壁毫不客气一躺而下——鸠占鹊巢。

不到一米五宽的小床,那经的起这样折腾,开始发出“吱!吱”声的抗议,“你躺出点去”丫恶狠狠用屁股挤了我一把,顾不上感受这娘们软绵绵的屁股,我已经一个轱辘给挤下了床沿。

“丫的,你是姑奶奶,我让你!”我狼狈地站了起来,心里那个气啊!真恨不得一手掐死这疯婆娘,可又没有这个胆,只好干瞪眼。

“咯咯咯……”这臭娘儿们用脚锤打着我可怜的床得意的大笑起来!

“我说,姑奶奶,你能不能饶了我,你这样折磨我,我明天怎么上班,再说了,深更半夜的万一我意志不坚定,不就成了那个啥犯了吗?”我低声下气和她商议。

“有本事你就那个啥呗。告诉你顾童,我房间里的蜈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这几天晚上和老马鬼混去。”她戴上mp3耳机,闭上眼睛,旁若无人地转头呼呼大睡。

老马认定这疯婆娘是干那行的,自打她一搬进来,就鞍前马后处处向她献媚,她却总是对他不理不睬。上周老马喝了点小酒,借着点酒意假装回来的时候摸错了房间,搞的这婆娘大喊大叫,我以为她被蜈蚣咬断了脖子。出来一看,竟然是这婆子提了把寒光闪闪的菜刀满屋子地追着老马砍,虽然事后老马进行了真诚地忏悔与道歉,可这婆娘硬是到如今也没搭理老马半句。老马也觉无趣,灰溜溜关上门,没再出来和这婆娘沟通了。

至于我当然也不是什么好鸟,对她也没安啥好心,只是有贼心没贼胆,加上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还有一个藕断丝连的女朋友,保留着那么一点点对爱情的忠诚,所以,只有被她调戏的份。其实,她不凶的时候,也挺迷人的,小脸,大眼睛,削尖微微上扬的下巴,凹凸有致的身材,可惜凶的时间总是比她心情好的时间多,相处时间长了,我也就见怪不怪了。

“咋了?又给她煮了?”,老马还没有睡,和我一样穿着大裤衩,光着上身,叭哒叭哒地趿着拖鞋走了进来,嘴角叨根烟,满脸心灾乐祸,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床上的韩紫萱,喉头咕咚咕咚地咽着吐沫,有几滴从嘴角溢了出来,挂成线。md,这家伙色就色吧!也用不着这么夸张吧!

我没有搭理这对狗男女,直接从北屋把疯婆娘的枕头抱了过来,大声嚷道:“换个枕头给我。”

“这娘们也太浪了吧,分明是在勾引你。你干嘛不……上了她?”老马用肘子顶了顶我,做贼似的压低了声音说,眼睛依然在曲美身上游动,咕咚得更响了,哈拉子流得更欢了。

“上你老娘啊上?有本事你来上你姑奶奶试试!”韩紫萱居然没睡着,戴着耳塞还能听见老马的话。她的眼睛依然紧闭着,脸色已经变了,嘴巴恶狠狠地像要把人吞下去。多亏我没出声。这下有好戏看罗。我不动声色,隔岸观火。

“姑奶奶,你真的让我上?”老马这王八蛋,毫不知耻,依然嬉皮笑脸,早已经把上周的那把寒光闪闪的大菜刀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来啊,只要你有那个狗胆,姑奶奶今天就让你上。”韩紫宣摊开四肢,摆了个诱人的姿势。

“娘的,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啥叫男人。”老马朝我死命眨眼睛。一出悲剧即将上演,我心神领会,说了声尿急,出门串到了老马的房间。

不到十秒,黑夜里传来了一声男人的惨叫。我家在农村,每年宰猪的时候,都能听见这样的叫声,我心里戈登一声,暗叫不好,玩笑闹大了,老马肯定给这疯婆娘用刀给跺了,我发疯地赶紧推门冲了进去,可怜的老马正跪在床边,双手捂着下体,痛得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脑门上往下滴,就像他刚刚流的啥拉子一样,挂成线。

韩紫宣站在床边,由于愤怒,脸色已经红里泛青,“你tmd王八蛋,明目张胆地欺负女人,今天老娘不把你废了,老娘就随了你的姓。”

玩笑开大了。我本来只想看看韩紫宣怎么收拾老马,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强烈,我只好陪着笑脸相劝,“大家一个屋里住了这么久,都是朋友,开开玩笑,别当真,就算给我个面子,好不好?”

“你tm有什么面子?把一个女人丢在房里,让别人欺负,你tm还是不是人?”韩紫萱说着说着居然呜呜地哭了起来,“你们是不是都把我当婊子,老娘就是婊子!欺负婊子就不犯法了?老娘今天非要把警察叫来,当面说个清楚。”韩紫萱越哭越响,我也没辙了,狠狠地给了老马一拳,“都是你tm惹的祸,还不快道歉。”

老马被吓傻了,挣扎着站了起来,紧紧地夹着双腿,剧烈的余痛让他的身体变得扭曲。他扭着身子不停地对着韩紫宣作辑求饶,左一个姑奶奶右一个姑奶奶乞求韩紫宣不要报警。看着他的熊样,我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一笑就不可收拾,紧接着哈哈大笑。韩紫宣在我的大笑声中,脸色由青转红,由红转为白里透红,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暴雨转多云,多云转晴,老马一看险情排除,吸了口凉气,乖乖回了对面房间。

老马一走,我也觉得这下把韩紫萱伤得太厉害了,本想再安慰她几句,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尴尬地傻站着。一会儿就听见背后隐隐约约有抽泣声,回头一看,韩紫宣的后背正在有韵律地抽动。女人,就是烦。也怪我,谁让我纵容老马去惹她的。

总不能让她这样一直哭下去,我走过去,坐在床边,插科打诨,“给你说个笑话,女教师在黑板上画了一个苹果,然后提问:‘孩子们,这是什么呀?’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回答:‘屁股!’女教师哭着跑出教室,找校长告状:‘孩子们嘲笑人’”

笑话太老了,韩紫宣没反应,我接着说:“校长走进教室,表情严肃地说:‘你们怎么把老师气哭了?啊!除了嘲笑人你们还敢在黑板上画个屁股”

韩紫宣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正准备收兵,她的脸忽地又沉了下来,“少跟我来这一套。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谁知道你跟他们没什么两样,一路货色,都不是好东西!”

哎,我无话可说。我也不知道心底里有没有看不起她。不过我总是想,我们这些最底层的打工仔,为了赚点钱填饱肚子,生命、健康、人格、尊严,啥没有出卖过?又有啥资格看不起她?

她见我低头不语,得理了,眼泪又哗哗地流了出来,“坏蛋,全是坏蛋,滚,滚出去,你也滚出去,姑奶奶我要睡觉了。”晕,这是我的房间,我本想提醒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乖乖抱着自己的枕头,滚到老马房里避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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