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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翻云覆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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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中子说:上面要清查外来人员,没有户籍的要遣送回家。

乌云听说,惊得发呆。

徐占喜也害怕起来,乌云已和他生了一双儿女,虽然没有正是结婚登记,可早已成了一个牢固的人家,怎么能拆散呢?他不知所措。

乌云问怎么办才好?

赵中子假装想了想说,只好他违背一次原则,批准她在本大队落户,让徐占喜去乌云的老家起来户籍。

徐占喜和乌云一听,便千恩万谢说,以后一定会报答赵中子的大恩大德。

赵中子临走叮嘱说:“这事要抓紧,不然形势一变就办不成了。”

就在徐占喜去乌云的老家起户籍的期间,赵中子又来到了徐占喜家,把孩子都支出去后,对乌云说:“现在的形势很紧,你的户口可能落不上。”

乌云紧张起来:“差什么事了?”

“你们是非法同居的,不能给落户的。”

“我们补办结婚手续不行吗?”

“不行的,你们是非法在先,已经犯了法,是不能给你们登记的。”赵中子欺骗乌云不懂法。

乌云没有了章程,不知如何是好,两眼哀求地望着赵中子。

赵中子故意沉着,让乌云的意志一点一点的消失,然后他再见机行事。

乌云害怕被遣送回家,她已和徐占喜生儿育女,她不想这样骨肉亲情分离。

赵中子看时机已经成熟,他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说:“哎,谁让我当年把你们安排到一起了,今天我就帮人帮到底吧,认可犯一次错误,也一定把你的户口给落下。”

他停了一会,看乌云已经感激地流下了眼泪。他趁机拉起乌云的手,说:“我为你犯一次错误,你怎么谢我?”

“你说,怎么都行。”乌云已经听之任之。

赵中子诉起了衷肠:“那年我把你安排给了徐占喜后,我就后悔了,我一直很喜欢你的,我活到现在还没有跟女人做过事,你今天就成全我吧。”说着,赵中子已把乌云抱在了怀了。

到了这个时候,乌云没有了退路,她嘤嘤地哭了起来说:“我只给你一次行吗?”

“行,行。”赵中子已经迫不及待了。

……

赵中子必定是没有结过婚的人,他尝到了女人的滋味,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每次寻找机会来,都是“一次就行。”

乌云惧怕赵中子的权力,每次也都只好就范。

最近,赵中子对那事越来越频繁,他为了尽情地发泄,在他值班的时候,他便安排徐占喜给他看家,让乌云把孩子们安排到邻居家借宿,夜深时,他就偷偷地遛到乌云家,便搞得乌云整宿叫苦不迭。

马玉洁气喘吁吁地跑到大队,在“红司令部”门口报告进去后,见满屋的红卫兵小将坐在办公旁,于小民正站在地的中央等候审讯,她的心里象刀绞一样。

于小民看马玉洁的到来,他的眼睛里顿时泪汪汪的。不过他还是倔强地说:“妈,我没事的,你回去吧!”

马玉洁向红卫兵小将们鞠躬说:“他还小,不懂事,求你们别难为他。那本书是我留下的,都是我的错,要批就批我吧。”

“各事个论,你也有责任,等赵主任回来处理吧!”一个负责的红卫兵愤愤地说。

马玉洁只好陪着儿子于小民站在那里。

赵主任终于在广播喊他第三遍的时候,他才在乌云那里“弹尽粮绝”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了大队“红司令部”。

他今天的好事不打扰,心情不算很好。

他听了红卫兵的报告,又对于小民进行了审问。然后,对马玉洁说:“你们的问题都是严重的,要经革委会研究,再做处理决定。你今天可以先回去,在家作深刻的反省。把于小民留下,什么时候检讨认识深刻了,什么时候放人。”

马玉洁救不回儿子于小民,欲哭无泪,她自己摸着黑,一路跌跌撞撞回到了家。

马玉洁和金莲都坐卧不安,等着天明。

她们内心深处检讨着自己的“过失”:她们忽略了对于小民的“管教”,这种特定的家庭成分和现在的“特殊身份”,平时是要严格约束自己的言行的,处处事事都要小心谨慎,才能以求在这风雨飘摇的日子里,生活得安然无恙。

马玉洁想,于小民十六岁就由于家庭的关系不能继续上学,只能下地参加劳动,而且要干整劳力的活,给孩子的身心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他现在十八岁了,虽然身体挺了过来,可心里的压力还是很重。他本应该与同龄的孩子们享受同样的阳光,拥有共同的世界,甚至他更应该享有优越的条件。

可是现在,无情的事实使于小民受到了社会不应有的虐待,他的心里有一种无法消除的不平衡。在整天繁重和枯燥的劳动中,于小民在寻找怎样走出樊笼,探索生活洞天的途径。他喜欢看书,用知识充实自己,积蓄力量,总是不失时机地学习。马玉洁理解孩子的心情,没有多加干预,她以为知识是没有阶级的,没有地主富农之分的,是人人都可以学习的。

于小民先看过《林海雪原》、《草原烽火》、《烈火金刚》等革命战争的小说,这些都是他爸爸于成龙带回来的。后来于小民就翻出了那本《红楼梦》看入了迷。

马玉洁根本没有想到《红楼梦》也是有“成份”的,是“封资修”。她若知道,说什么也不会让于小民看那“黑货”的。她苦苦地思想着,心疼着儿子,不知这一宿红卫兵们会对他怎样?革委会会对他怎样处理?小民吃苦没有?他能承受得了吗?

马玉洁和金莲在焦急地等待中,看屋里挂着的煤油灯,熠熠光亮的火苗已经变得淡黄如豆,天亮了,她们一夜无眠。

马玉洁起身欲撩窗帘,刚撩起一角,忽听外面锣鼓喧天,便看到一群人戴着红袖标的红卫兵涌进了院里。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马玉洁惊慌地跑了出去,看到:赵中子领着十多个红卫兵,抬着鼓,敲着锣,簇拥着于小民站在院里。

马玉洁懵了,儿子怎么还是欢送回来的呢?再看于小民,腋下夹着一大捆白纸,胳臂上也带着袖标,只不是红色的,而是黑色的,脸上也黑瘦了一圈,他对母亲凄然地一笑,声音有些颤抖:“妈,我检讨完了,他们是送我回家的。”

他看着腋下的那大捆纸示意:“妈,这是对我的‘教育’,你去打一锅浆子吧。”

马玉洁痴痴地,不明深意,但她听儿子说是“回家的”,她就机械般地回屋里去打浆子去了。

待把浆子熬好端出来后,赵中子来到马玉洁跟前,眼睛往人肉里盯着,身上裹着臊气,嘴里却装腔作势地说:“于小民认识深刻了,革委会决定给他从轻处理,放他回家,但以后要和你们一样,实行监督改造。”

他让于小民把那捆纸打开,说:“这是送给你们的大字报,你们要把它贴在墙上,每天学习,写出思想汇报。”

马玉洁和于小民在赵中子和红卫兵们的监视下,无可奈何地把大字报一张一张地往房墙上贴着,心里在哭泣着。

终于贴完时,整个房子成了一个“大字报楼”,四面墙糊得严严实实,连窗户盖上了,屯子里的人都来围观。

赵中子围着房子看了一圈,表示满意后,像是对于小民更像是对着马玉洁说着谶语:“抗拒到底,死路一条。”才带领着红卫兵,一瘸一拐,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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