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地望着她：“你怎么啦？”
亦雯掀开毛巾跳下床，“摔疼了吗？”
她把我拉了起来。我在身上拍了两下，爬回自己床上。她说：“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如果故意我不会饶你！”
“不饶又怎样？”
“以牙还牙。”我生气道，“你干嘛推我？干嘛推我？”
“已经解释过了，不是故意的，我正烦着呢！”亦雯哼了一声，不耐烦道：“四道杠是机长！你在机场工作这么久连这个都不知道？不弱智吧？小姐！快闭眼闭嘴吧！”
亦雯伸手熄了灯，我已失去了与她谈心里话的兴趣。
这夜我又做了个美梦。梦见齐奇英俊的面孔配着藏蓝色的制服，在蓝天白云间飞来飞去，那样子真是神气极了。
7误会
我哼着小调去上班。我用抹布把我和史青的柜台擦拭得一尘不染，用拖布把柜台内的地板擦得一尘不染。我去洗手间洗抹布时，看到候机室商店的一位大姐在吃力地搬货，我放下抹布，飞快地帮她搬了一箱沉甸甸的饮料。她连声对我说谢谢，而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
我太开心了，恨不得把这份好心情传递给所有的人。看到史青，我真想把自己的快乐分一些给她。遗憾的是她除了查钱，除了换外汇，几乎对任何事情不感兴趣。最后一次航班结束后，除了清洁工在晃悠，候机室里变得空空如也，我也该收工了。下班后的时间，去食堂吃饭，散步，与同楼的单身同龄女同事串门，聊天，有时候一个人呆在房间，以阅读书籍的方式来打发时间。没错，读书不为学习，纯粹为打发时间。
走进我的房间，映入眼帘最多的东西就是书。那时候我特别爱买书，多是一些描写爱情的通俗作品。张亦雯曾笑我读书没品位，说只有小女孩才会去阅读爱情。我虽然渴望“品位”这东西，但老实说，那时候的我根本不懂什么是品位。我总是随心所欲地生活，喜欢什么就什么都好，不喜欢什么就离得远远的，管它什么品位不品位。不过也曾经抱着名著啃，但我这人自小不太会读书，能够让我受不释手反复阅读的的确没几本，很多书别人都说好，可我就是欣赏不了，看完了觉得很一般，怎么看都觉不不出好来。记得有一阵媒体疯狂炒作一位大作家的力作，为了买到一本该大腕作家的亲笔签名书，我排了两个小时的队。记得一开始还能安安静静随队伍移动，不知怎地就乱起来，哄起来，挤起来，为了那个签名，我一边在心里诅咒不守规矩的乱挤乱哄的书迷，一边豁出了身体往里挤，结果签名得到了，一只鞋跟也不知掉哪儿去了，不得已又花了四十元买了双鞋。而那本书呢？却没有完整地看，因为那本给作家带来巨大声誉和财富的书，通篇除了赤裸裸的性描写，基本上找不到一段可以留下深刻记忆的文字。勉强看了一半就扔给别人了，后来一想起来就愤愤的，觉得上了当，心疼那双牺牲掉的鞋。
看书有时候会看得很疯，不分昼夜，废寝忘食。有时候会看得很烦，头晕脑涨。这时我会架起简易的画夹，拉来隔壁的桑桑连哄带骗给她画像。整个宿舍楼，也只有桑桑和我有共同爱好，也只有她才有耐心当我的模特。也就是凭这点爱好，她才肯与我同玩同乐，要不然，以千金小姐自居的她未必肯与我为伍，不过我一点也不稀罕她。我总想画一张活灵活现惟妙惟肖的，可是画来画去总是不成样子。而越是不成样子，我越是废寝忘食玩命地一遍遍地重复。亦雯偶尔会盯一眼画板：“虹，你想成为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