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拉着他去机场附近小镇上的小菜场去买小菜,他不让我跟卖菜的小贩讨价还价,说他们风吹日晒很不容易。那些日子,齐奇在业余时间里有意无意地淡出同事间的活动,淡出了原来的圈子。我也一样,我跟朋友几乎没了来往,只想沉溺于两个人的小世界,对外界一切失去了兴趣。
是的,从那奇妙的夜晚,我的身体开始想要一个男人。在那之前,身体里从来没有过那样的念头。的确是一种全新的欲念,那种来自生命最本能的冲动和需要,让我担心这具肉体会不会突然哪天变成一片火海。对了,就算在这一刻化为灰烬,也在所不惜,义无反顾。
我们每晚都要做爱。是的,每晚。不是在我这里,就是到他那里。仅仅几次过去,他已经变得训练有素。我惊讶这个飞行天才在这件事上的无师自通。我甚至疑惑他是否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去哪里拜了师傅,学了技艺。
年轻的我们有着那么无穷无尽的旺盛的精力,就像两堆旷野里的火焰,那样不计后果地狂热地熊熊燃烧着彼此的身体,没完没了,不知疲倦。齐奇体形匀称,四肢健美,身上的皮肤十分光滑,浅浅的健康的小麦色,在幽幽灯光下像丝绸一样,跳跃着兴奋的光泽。就像我天生就为诠释紫色那样,我的身体仿佛为了这个男人而诞生。我惊奇我的身体为什么随时都会恣意汪洋,每天都有一股股强烈的洪流汹涌澎湃,输送到全身每一根神经。我奇怪我的渴望和需要竟是那样滔滔不绝,无止无休。是他让我知道了生命最美妙的高潮,给了我灵魂最深处的满足,让我深深沉醉其中,不能自拔。我喜欢他的温存,喜欢他的强劲,喜欢他的狂野,喜欢他的放肆,喜欢他像一道道火焰在我的身体里疯狂蔓延,毫不留情地摧毁着我的少女时代。
在那样的环境里,性对我们有着那样不可抗拒的魅力。就像两个贪玩的小孩子迷失在嘉年华的游乐园,流连忘返,忘乎所以。它让我们感到无比亲近和依赖,恨不能时时融为一体。我们彼此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快意,享受着它带来的欣慰和温暖,常常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窗外的世界。我们的的确确在爱,爱得不知所以,爱得全世界只剩下了两个人。我们享受着浓得化不开的爱情,爱与被爱的分分秒秒、点点滴滴,那么细致入微一丝不苟地渗透在我二十岁的每一个清晨,每一个夜晚。
天那么冷了,我心里热烈而温暖,脸蛋也总是红彤彤的,眼睛里常常闪烁着火焰般的光彩。史青没事了就爱盯着我看。她问我搽什么化妆品,说我的小脸总是跟三月的桃花似的。事实上自从与齐奇走近后,我就离化妆品很远了。早晨用清水和香皂洗了脸,涂一层无色淡味六块八毛钱一盒的大宝润肤露,连同嘴唇和手一块搽,不需要任何辅助品。
我笑着开她玩笑,说我用的是换肤霜。史青一听“换肤”二字立即表现得深恶痛绝。我说:“我算幸运,属于那百分之九十之列。”
史青说:“唉,还是年轻好啊。”
我说:“你也年轻过啊。”
史青说:“我年轻的时候可没你这么好运气啊。”
我问:“什么好运气?我不觉得。”
她说:“听说你跟一个飞行员谈恋爱?”
“听谁说的?”
“告诉我,有没有?”
我笑嘻嘻地说:“干嘛要告诉你?你又不懂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