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相安无事过了十几日,这一日已是十月季节了,天气渐渐的转凉,“呼呼”的北风凌厉的吹了起来。深秋的山上满目萧瑟,反剩的麦跺黄中带黑,本就稀拉的树木因枯叶的飘落更显孤单,黄土地少了绿色的润泽而了无生气。置身在这空旷寂寥的山上,更多感受到的是一种原始的静谧和苍凉。
十几日来,古浩然潜心研究《无字天书》里的武学和仙法,但限于修为不够精湛,资质愚钝,甚是不如意。
迄今为止他所能领会到也只是“飘絮掌”和“神虚步”两种武学的奥妙,对于里面的剑法,心法,仙法以及一些深奥难懂的武学感悟,是一知半解,无法窥探其中奥妙玄机。
比如“无字天书”心法总结“归元心法”,古浩然背的是滚瓜烂熟,倒背都能如流,可就是无法熟练掌握运用,苦练多日,收效甚微,暗恼自己资质愚钝,不够勤奋。
其实,古浩然不知这“归元心法”可是集天下武学之大成,即使天纵奇才人士,要想熟练掌握“归元心法”的奥妙至少也得五十多年苦修,方有所突破。他虽拥有黑豹神君百年功力,真气之浑厚,当世无人能及,但要想在这几天在“归元心法”有所突破,无疑是异想天开。他不明其中关键,一味埋怨自己资质愚钝,不够勤奋,有负黑豹神君所托,倒是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十几日来,古浩然不仅自己勤练武功、仙法,还逼迫罗少荆和傅无双也修炼一些保命绝招。那罗少荆本是一散漫之人,对这深奥的武学可是了无兴趣,有时被古浩然逼急,就敷衍练几下,实在敷衍不了就耍无赖,说自己肚子痛了,头痛了。再逼急了,就翻脸,说你逼我练甚么武功,我就不练。古浩然也拿他没辙,只得随他,传他一些浅显易懂的功夫。至于傅无双,古浩然拿她更是没辙。传她武功时,是跟你认认真真修练,可是一转身人也不知跑到哪去了。责怪她吧,她却笑嘻嘻跟你说事情太多了,忙不过来,保证有时间会好好练的。古浩然见她样子,也生不起气来,最后也都随她之意。
匆匆又过得数日,这一天,古浩然练过“飘絮掌”和“神虚步”后,对二人道:“一会收拾下行李,我们待会就出发。”
傅无双道:“我已经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她知古浩然因为她不好好练功,暗生她的气,不敢再拂他之意,早早准备好了行李。
罗少荆笑嘻嘻道:“好哦,我们终于可以出去见见世面了,听说外面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好多好看的女孩子。”
古浩然气道:“你满脑子就是玩、吃,我们的仇还要不要报?”
罗少荆不服气道:“我不是不想报仇,我只是不想我的生活只剩下报仇。”
古浩然不再言语,吃过早饭后,一个人默默收拾些东西,三人逐向西北顺着山路而行,绕开大道,避开行人。这样虽会增些脚力,但可保证不会碰到宇文凡那些侍卫。
到达青阳县时,足足花了两日功夫,罗少荆累得老是发牢骚,说古浩然是有正道不走,偏偏走甚山道,把大家累死才舒服。古浩然听完也只是笑笑,并不出言反驳。
进入青阳县时正是午时刚过,罗少荆早已是饥肠辘辘了啊。拉住古浩然的手,叫苦道:“浩然,你就别再拼命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客栈填下肚子吧。再没吃的我可是要造反了。”古浩然道:“既然是这样,那只好找一客栈先安顿下来。”罗少荆喜道:“我知道一四方客栈,是远近驰名的,他那饭菜可是色香味其全。”话还没说完,口水就直直的流了下来,那样子甚是滑稽可笑。
傅无双“扑哧”笑道:“浩然哥哥,你看表哥的样子太有趣了,真真可爱。”说完还用手拍拍罗少荆头,微笑道,“你要乖乖的,这样就有饭吃的。”罗少荆一把推开傅无双手,气呼呼道:“去,去,去,我只不过肚子饿而已,用得着这样羞辱嘛。”脸上略有不快。
古浩然不理会两人的争吵,知两人逗惯了,反倒不如省些气力欣赏这闹市景象。看到这集市虽不如长安、洛阳这等繁华,倒也物阜民丰,一片欣欣繁荣。行到一术士摊前,却见那术士只是闭眼养神,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吆喝着做生意,傅无双见状,笑嘻嘻道:“这人好生奇怪啊,难道他不做生意,只知道睡大觉吗?”古浩然喝道:“不可无礼。”傅无双一吐舌头,笑嘻嘻的退下去,和罗少荆又斗起嘴来。
古浩然一行礼,歉然道:“得罪了。”正要走开,不料那术士忽然睁开眼来,哈哈大笑道:“尊驾好命相啊,只可惜大祸临头却是不知。”
古浩然脸色一变,正要出声发问,傅无双气呼呼抢先道:“你这江湖术士胡说八道甚么?甚么大祸临头?我们哪有甚么大祸?何来临头?你好生奇怪啊。”
术士不以为然大笑道:“人有劫数,天有变数,福即是祸,祸却未必是福。这位小哥眉间见黑气,想必是经历过亲人死别之劫数吧。不过可惜,旧劫未尽,新劫已至,大难临头了哦。”
傅无双气得把那术士的一把拉出来,气道:“我告诉你这江湖骗子,甚么劫数不劫数的,我们不信这个,你休得胡言乱语,不然割掉你舌头。”
术士挣开傅无双的手掌,收拾好摊子,道:“我一天只算一命,一命算完就算你有千两黄金也是不可得。我已替尊驾算了一命,信不信看你了。”
古浩然急道:“不敢,劳烦先生详细告知。”术士却是不理古浩然请求,自顾自的收拾好摊子,道:“你一生有九劫九难,若能经受住这九劫九难,当可成大器,望你好自为之。”
古浩然还是不懂,但那术士已是走远,只远远抛过一句话来:“生死修短,岂能强求?予恶乎知悦生之非惑邪?予恶乎知恶死之非弱丧而不知归者邪?予恶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蕲生乎?”
古浩然知这三句话出自《庄子》:意思是一个人寿命长短,是勉强不来的。我哪里知道贪生并不是迷误?我哪里知道,人之怕死,并不是像幼年流落在外面不知回归故乡呢?我哪里知道,死了的人不会懊悔他从前求生呢?却不知那术士为何要对他说这话?又代表甚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