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浩然百思不得其解,便不再细想,道:“我们先去吃饭吧。”罗少荆接道:“甚好,甚好。”
傅无双因术士那一番话,打消她兴致,正暗自生着闷气,不理会古浩然的话语。古浩然见状,也就不再说甚么,只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三人进得四方客栈,捡了一靠窗的桌子,罗少荆狠狠点了一大桌菜,心疼得傅无双连连叫道:“够了,够了,再点就吃不完,浪费了。”
罗少荆则笑嘻嘻道:“别说这一桌菜了,就是十桌菜我也能吃得下,休要阻止,我要吃的饱饱的。”
傅无双哼道:“吃,吃,你就知道吃。等下银子不够,我看你怎么办。”
罗少荆道:“放心,银子不会不够的。”从怀中摸出十两白银来,呵呵笑道:“这是我从那术士身上拿的,反正他说些狠话吓唬我们,得给他点眼色瞧瞧。你看,够我们吃饭了吗?”傅无双便不再言语。
古浩然做在窗边一直不言语,这时忽然说道:“咦,这人好生奇怪。”罗少荆附过身来,问道:“哪个?”古浩然用手一指大街一中年文人道:“便是那人。”罗少荆瞧了那人好一会,道:“有何奇怪的?”古浩然道:“我观察那人好久,他步伐轻盈,分明是有一身极好武功,但刚才他劝架时,被人拳打脚踢好几下,还都还不了手。”古浩然修练《无字天书》里的武功后,见识也不凡起来。罗少荆笑嘻嘻道:“古怪,是挺古怪的。说不定人家喜欢别人拳打脚踢的,咱们管那么多干么?”便又做了回去。
正好小二送饭菜过来,古浩然指着那人问伙计道:“小二,你可知那是何人?”小二细瞧一会,道:“那是本县师爷。他可是一大大好人,在我们这里可是深得民心的。”话毕,端着空盘走了下去。
傅无双道:“浩然哥哥,别看了,快吃饭吧,迟会儿说不定就没了。”说着冲罗少荆挤眉弄眼。
罗少荆佯装没看见,自顾自的吃起来。古浩然道:“今晚我想夜探县衙。”罗少荆吓得口中一口饭喷出来,惊叫道:“甚么?你要夜探县衙?”随即觉察失策,放低语声道:“你可知道这有多危险?你想找死?”傅无双也不赞成,说道:“是啊,浩然哥哥,这县衙可不是普通就能进去的,万一要是出甚么事情,那可就遭了啊。”古浩然坚定道:“我意已决,不必再劝。”罗少荆哼道:“你意决甚么?你这是拿性命在开玩笑,你不要性命我们还想要。”气恨恨的摔开筷子。
古浩然道:“鱼清正既然和千牛卫有所勾结,想必千牛卫为躲避嫌疑,必会藏身在县衙里,若我们能趁其不备,杀了他们不正好为古家父老乡亲报了仇吗?”
傅无双道:“可是,可是他们武功高强,凭我们三人之力,怎么是他们的对手?浩然哥哥,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可也不能鲁莽行事啊。”
古浩然叹道:“如果我们不这样做的话,让他们查出还有漏网之鱼,你说他们还会放过我们吗?”罗少荆和傅无双一阵语塞。
古浩然继道:“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们没必要和我一起冒这个险。今晚你们好好休息,不要到处走。我有一种预感,这里并不太平。”
罗少荆道:“那不行,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可能看你一个人去冒险而袖手旁观的。更何况,为古家庄的父老乡亲报仇非你一人之事,我们也有份。”
傅无双点头道:“表哥说的是,我也去。”古浩然沉思半响,道:“少荆和我一起去,他练过‘神虚步’,遇到危险可自保。无双你就留着客栈里,不要到处乱跑。”傅无双又想争执,罗少荆一拉她衣袖,只得把要说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罗少荆道:“那就这样决定了啊。”捡起筷子又狠命吃起饭来,恼得傅无双冲得频频使眼色。
古浩然点点头,又瞧向那师爷去,却发现那师爷早已不知踪影,叹息一声,不再言语,闷着头不断扒饭。
时至,夜深人静,古浩然和罗少荆两人悄悄的爬起来,避开众人,奔到县衙府邸墙角。四周静得出奇,除了“呼呼”的风声和远处若有若无的狗叫声外,甚么声响也没有。
罗少荆心中有点发虚,犹豫不决问道:“浩然,我们真要进去吗?”古浩然凝神听了一会儿,确定无碍,才断然说道:“既已到这了,不进去是不可能了。你要是害怕,你可以先回去,我不拦你。”
罗少荆气呼呼说道:“笑话,我几时说我害怕了。哼,我可不想表妹说我胆小如鼠,难成大器。”随即感觉说的太过露骨了,脸一红,转开话题道,“我先进去探探究竟。”想施展轻功跃进去,可是墙面太高,跳到一半气力已竭,后力不足,人立时往下掉,吓的他双手胡乱把抓,居然被他给抓住墙根,人悬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惊得他直叫道:“浩然,快帮我一把,我快撑不住了。”
古浩然感觉好笑,心想:“平时叫你勤练武功,你倒跟别人打迷糊,能偷懒尽量偷懒,到头来可吃苦头了。”走到他下面,道:“小心了。”单手一扬,一掌拍在他鞋底,罗少荆“啊”的一声,人笔直的摔进去,听到“砰”的一下,接着便传来罗少荆的声音:“哎呦,痛死我了。”
古浩然的轻功比罗少荆不知强了多少,他脚不沾地的就跃过墙面,见罗少荆四脚朝天的躺着那里,痛得他龇牙咧嘴,恶狠狠的瞧着古浩然。古浩然微笑的扶起罗少荆,问道:“有没有摔到哪?”罗少荆使劲推开古浩然的手,气呼呼道:“你成心的不是,用那么大的力干甚么,可摔死我了。”古浩然道:“好了,别吵了。你再这么大声,等下让县老爷把你抓进大牢,狠狠敲打你屁股。”罗少荆“哼”一声,不再出言抱怨。
古浩然继道:“我们兵分两路,你去查下那些侍卫住在甚么地方,我去看看那狗官在哪。记住,探得他们的下路,不可轻举妄动,你不是他们的对手。”罗少荆低估一声:“知道了。”捂着屁股一扭一扭的往一方向走去,走到半途感觉走错了方向,又原路返回,问道:“是不是这条路?”
古浩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是的,大少爷,你倒是凝神点,别像个浑人。”罗少荆不服道:“就你厉害,那你还叫我来干甚么。”不敢再大意,蹑手蹑脚地向东边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