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浩然不理会罗少荆的丑态,自己辨明方向,忽见三丈远的地方有一人影一晃而过,古浩然依稀看见身影轮廓,好像是中午见过的那师爷,心中大奇,悄无声息的跟在了后面。
那人影速度甚快,不一会功夫就已转了几个庭院。古浩然紧紧跟在后面,他的轻功是得自“无字天书”里的“神虚步”,虽是限于时日,无法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是他体内有黑豹神君百余年的功力,功力十分的浑厚,“神虚步”施展开来脚不沾地,是以前面人影一时之间倒没发觉。
那人又转过一庭院,终于在一别院处停了下来,朗声叫道:“大人,属下有公务禀告。”
屋内灯光一灭,门“吱”的一声,一身材瘦弱,脸上白白净净的,身穿青衫布衣,手中还拿着一本书。古浩然躲着暗处,一瞧见此人,恨得眼睛欲喷出火来,恨不得立刻宰杀了那人。
——不是别人,正是青阳县令鱼清正。
鱼清正干咳数声,呵呵笑问道:“赵师爷深夜来访,有何公务?”
那人嘿嘿冷笑道:“大人,属下接到村民报案,说是古家庄上上下下五百余人,一夜之间被人杀了个干干净净。属下知觉事情重大,不敢耽搁,故深夜打扰大人,还望大人海涵,不予见怪。”
鱼清正惊的“啊”一声,结结巴巴说道:“还有这---这---这等惨案?”心中惊慌,暗骂道:“不是说把证据消灭干净吗?怎么还有漏网之鱼?他们是怎么办事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古浩然躲着暗处热泪盈眶,惊喜道:“天可怜见,天可怜见,终于有人为我们伸冤了。爹,娘,你们都听见了吗?孩儿一会就取这狗官人头,以慰你们在天之灵。”
那人道:“凶手极其歹毒,竟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属下觉得此事跷蹊的很,应立马派人查个清清楚楚。”
鱼清正故作镇静,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我会派人去的。”
那人道:“看来大人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呵呵,大人,恕属下冒昧,难不成大人你也是凶手之一?”
“甚么?”鱼清正吓的脸色苍白,怒喝道:“赵立志,你好大的胆子,敢污蔑本官清誉,你,你受何人指使?”
赵立志呵呵笑道:“大人,算算时间,我来青阳县已有三年时间,也做了大人三年的师爷,大人的一举一动还瞒的了属下吗?”
“你,你。”鱼清正又气又恼,人僵在那说不出话来。
赵立志微笑道:“大人,你房里两位将军不如一起叫出来吧。躲在房里偷听课是很辛苦的。”
“哈哈,小小个师爷竟有如此耳力,失敬,失敬。”左一和宇文凡大大方方从里屋走了出来,宇文凡呵呵笑道:“看阁下的修为,绝不是一个小小师爷,将军,我们都看走眼了。”
赵立志躬身道:“不敢,在左将军和宇文将军面前,小的怎敢托大?呵呵,两位将军可是天大将军倚重的左右臂,权势惊人,武功高强,小的再胆大,也不敢在两位将军面前造次。”
左一眼睛精光暴涨,呵呵笑道:“赵老弟说笑了,看你精光暗蕴,不显山水,呵呵,这份修为着实不弱啊。”渐露杀机。
赵立志道:“多谢左将军夸奖,小的不敢领受。”语气转为严厉:“不过左将军若要杀我,也不易,如我能逃出去,把各位屠杀古家庄一宣传,你说让圣上知晓,还有谁保的了各位。”双手下垂,守护住自己的门户,“嘿嘿”冷笑。
左一怔住,不敢上前,想不透赵立志怎会猜透他心思,委实忌讳。
宇文凡冷冷注视赵立志,森然问道:“你到底是谁?”
赵立志微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你们有共同利益,何必互相残杀呢?”他明意上是向左一等人示弱,但每一句、每一字无不打中他们要害,令他们投鼠忌器,不敢乱动。
宇文凡思索半响,忽然哈哈大笑道:“当今世上,敢与天大将军叫板的,只有宰相大人李林甫李大人了。赵兄想必是李大人的座上宾吧?”
赵立志施礼道:“不敢,在下才学疏浅,蒙李大人看中,添为幕僚,座上宾实是不敢当。”
左一道:“赵老弟既是李大人的人,我们也不敢得罪,希望赵老弟看在天大将军的面上,能保守此事。”
赵立志道:“在下今晚深夜拜访,也是为此事而来。左将军,事情已经泄露,保不保守都不重要,关键是怎么脱身,方是上上之选。”
左一皱眉,问道:“赵老弟有何良策?愿洗耳恭听。”
赵立志笑而不答。左一领会,道:“若能脱此横祸,赵老弟便是我们的大恩人,以后有甚么差遣,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
赵立志哈哈大笑道:“左将军言重了,在下只希望左将军能在天大将军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讨个一官半职甚么的。”上前几步,附在左一耳朵嘀咕几句。
左一面色严峻,眼神飘忽不定,似是决意不下,良久,试探性问道:“这可行吗?”
赵立志呵呵笑道:“在下只是提个意见而已,怎么做,左将军定格。不早了,在下就不多打扰各位歇息了,先行告辞。”朝三人不断作揖,慢腾腾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