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匆忙的凯旋_金帝――闫灵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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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帝――闫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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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匆忙的凯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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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丝毫没有动静。她怕他再像刚才那样,连忙往后退,背后却只有石头,正好给了他个好机会堵死她。

黑暗向来能给人带来无穷的勇气,他们看不清彼此,却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他继续吻着她的唇,她却不敢叫,怕王三儿他们没走远又折回来,除了无声的反抗,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他予取予求,眼泪却不停地滑下来,她本能地觉着他的做法是不对的,却挣不开他的钳制。他知道她流泪了却依然不肯放过她,两人的战争就这么持续着,持续着,直到他选择停止为止……

呼吸相闻,她的情绪却渐渐清晰,估摸着王三儿他们已经了出了府,蓄积了半天的力量猛得推开他,他一时没注意,被推离了她的唇,正好后退了半步,站进了月光里,眼神还有些茫然无焦距,她趁机钻出了他的身边,两三步跑到明朗的月光里。

如果她觉得这就可以摆脱他,那可是大错特错了。她也了解他的脾气,所以一个劲的往前跑,但没过十步还是被他捞进了怀里。

她无奈地闭上眼睛,“爷……这是不对的。”

他在她的头顶低笑,“有什么不对?”

“我是……”该怎么说呢?论身份,他完全可以纳她为妾,论恩情,她也毫无选择,可是这样不行,这样下去,生活将会翻天覆地地改变,到时,她除了傻站在后院里盼着他临幸,还能做什么?

“没有你,我也可以做到。”他声音低低的,却很坚定。

“爷……可那要负出更多,我在的话,起码还可以挡下不少事,您想做到的,我早就知道,也发誓一定要帮您到底。”脸贴在他的胸口,希望这样能让他镇静下来,“我的愿望也只是这些了。”

他很久没有吱声,心跳也渐渐缓和下来,四周又恢复了夏夜的宁静,虫鸣、蛙叫、水波声……

他们没有一起进府,她先进了府,隔了一会儿他才进来,两位王妃一直坐在客厅里等着,桌子上的饭菜据说已经热了两遍,季海心里有些不安,给两位王妃请了安,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也没人太在意她的去向。到是三王爷进了府,她们才打起了精神。

“爷,都这么晚了,怎么才回?”二王妃拉了他的胳膊往桌子边拽。

他却没动,眼睛望着胳膊上二王妃的手,二王妃倏得松开,她知道他不喜欢女人对他拽来拽去。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大王妃连忙叉了个话题,“爷是不是到六爷府上去了?最近这些日子把季海累得够呛,不过后街那儿到是建得不错,前儿六爷还从宫里送来了两株人参,说是给季海补身子用的。我也正想着赏季海呢,爷,您看赏他什么才好?”

这话成功地引开了他的注意,不过同时也害了季海。

他毫无表情地抬起头,看看大王妃,再转过脸看她,眼神里没什么情绪,不过说出的话却是不怎么开心,“是吗?干脆等老六府建好,也把他送过去。”

大王妃嘎然而止。

季海匆忙低下头,她知道他今晚的心情是好不到哪里去了,还是赶快躲着要紧,“爷,王妃,我先下去张罗下明天的宴席。”

“站住!先跟我到书房,明天没什么宴席,所有在场的人都给我听着,明天关闭府门,任何人来都不许开门!”

“是!”一屋子人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时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低着头跟在他身后,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烛蜡呲出火花的声响。

他坐到桌后,脸上依然毫无表情,她知道他还没能从火气中脱离出来,也不敢乱出声,这一切似乎都是她惹的,却又不能全怪她。

“大哥、二哥和老四那儿什么情况?”声音低沉干脆,像还带着吐气的声音,看来他正在调试自己的情绪。

“大王子那儿没什么,上次北疆请缨的事儿闹得皇上很不开心,一连闭门思过了一个月,二王子那儿没什么动静,四王府最近也很平静,其他几位王子的府上都没什么大动静,不外乎就是跟几个朝臣的交往比较密切,但也相当稳重。”

“嗯。明早帮我准备份礼物。”情绪已经完全调试好,呼吸平稳。

“什么样的?”

“一枚铜钱!”

“……是!”她知道自己的表情肯定很错愕。

他抬头望了望她的脸,突然勾起了唇角,“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快凯旋吗?”

她摇头,其实据她的猜测,起码还要再过三四个月他才有可能回朝。

“再不回来,大金的弱点就暴露得差不多了。”叹息,倚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是各位王子的事吗?”

“要是他们的事到好办了,你管府里的钱财用度,要是有一天,你发现全府上下只剩一两银子,还要养活这么多人,你会怎么办?”半睁开眼。

“难道……”

“边关根本就续补不上粮草,再打下去,后果会怎样?所以只能急兵攻进,再佯装同意他们求和。”攥紧了一支笔杆,啪一声,断成两截。

她知道他心理难过,如果粮草充足,供给不愁,他绝对能打进南陈境内,不说侵占,最少也是边界十年以上的太平,如今草草收场,他怎么不难过、气愤!

“这些个朝臣、皇亲!”笔杆又断成几节,散落到地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拳头捶到桌子上,手骨处破皮,血渍溅到白纸上。

季海忙拽了块白绸,匆匆跑过去捂住了他的拳头,他的手攥得死紧,怎么也不肯松开,破皮处白白的肉露在外面,“爷……您……”手指伸进拳头里,一根一根地往外掰,“爷,这种事自古就是有的,您生气也没用,吏治不是一两天就可以清顿的了的,现在只能考虑怎么善后,我想皇上他心里也明白的很,如今最紧要的就是北疆的安全,一来粮草供应不上,二来,北齐也迟早会知道咱们国库空虚,您就是把身子折磨垮也换不来银子,您现在最紧要的是保住身子,想办法处理这个危机不是?”他的手渐渐松开,白绸子上尽是血。

季海擦了擦手上的血渍,走到门口,吆喝了声王三儿。

“三儿,去库房拿些外伤药来,再让厨房熬碗田七,记得不许声张。”

王三儿往屋里探了一眼,眼神闪烁,却也只能点头去办。

没一会,外伤药膏,药粉就拿了来,季海匆匆关了门。

他却已经开始动笔写信,血随着手背流到手腕,再滴到地上。

她用麻布沾了药粉,往他手上沾,费事的很,他看看她,换了左手写字,把右手留给她上药。

血顺利止住,又包了块干净的麻布,门外王三儿已经端了田七侯着了,她开了门接来,并打发他回去,才把碗端过来,倒了一小杯子在他的茶碗里等待冷却。

“这一封,明早先送到二王府,这一封马上让王举快马送去边关,直接交到张奎将军的手上。”

“是,知道了,这就去。”拿了信打算去找王护卫。

“赶快回来,跟我去翻阅一下户部的档存。”

“是。”关上门,一个门外,一个门内,都叹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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