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走!”
刘储回头看她泪花花的小脸,一双大眼睛巴巴地望向自己。心中泛起一丝怜惜。
“好,我不走。依依不怕啊。”
他拨了个电话,维修公司的十分钟后就上来了。
秦淮一直趴在门上看着他。刘储接到秦淮的目光,安抚的看向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心里会有一丝歉意。
门终于打开了,两个保安把那人抬走了。
门刚一打开,秦淮就冲上来一把抱住刘储的腰,把脸埋在他胸膛上嚎啕大哭。眼泪失了控似的开闸,没完没了的涌出来。她觉得要把一晚上受到的惊吓都哭出来。
刘储虽然吓了一跳,可一想到一个小姑娘独自在家,又被陌生男子骚扰,叹了口气。双手轻轻合上她的后背,轻抚着。
“嘘,嘘……没事了,依依。好了好了,来,别哭了。”
秦淮还是没完没了的哭着,紧紧抱着他不肯撒手。
刘储看着自己怀中那颗小脑袋,还有被眼泪浸湿的衬衫冰冰凉凉的。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他一直悄悄安慰的拍着她,直到秦淮哭得累了,哭声渐小。
刘储这才听到房里居然放着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这样一首舒缓婉转的不和时宜的小曲。他记起那次她也是唱的邓丽君的歌,却记不得是哪首歌。轻笑出声:
“好花不常开
好景不常在
愁堆解笑眉
泪洒相思带
今宵离别后
何日君再来
喝完了这杯
请进点小菜
人生难得几回醉
不欢更何待
今宵离别后
何日君再来
停唱阳关叠
重擎白玉杯
殷勤频致语
牢牢抚君怀
今宵离别后
何日君再来
喝完了这杯
请进点小菜
人生能得几回醉
不欢更何待”
“依依原来喜欢邓丽君呢?”
“……”
“刘储……”秦淮突然出声,刘储吓了一跳。他低头看她。
秦淮抬起头,一双湿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锁住他深邃的眼神。
刘储不禁懊恼自己在想什么,他居然觉得自己在秦淮的眼睛里看出了脉脉的情愫。他正在发愣的时候,却突然看到秦淮那张越来越近的脸。等他反应过来,秦淮已经一个轻吻印在自己唇上。他呆了!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
可他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着她,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像是有一支重锤,重重的撞响了心中的大钟。
秦淮叹了口气,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一路轻轻吻着他的脖颈。
刘储觉得再没有什么能形容自己此时的震惊!他感到脖子上那一阵颤微的□,悸动。他突然伸手抓住她的小手,拉远她作怪的头,严肃的看向她。一声不吭,起身要往门外走。
秦淮拉住他,眼泪又不自已的留下来,
“刘储,别走……”
听到她哀求的声音,他就是心再硬,再铁石心肠,也受不住她这般撕缠。
“唉……依依……”他终究没说出什么,不着痕迹的挣脱她的手,开门离去。
秦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觉得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心也凉了个透。
“今宵离别后
何日君再来”
……
、归去来
秦淮一觉睡了两天两夜,睁开眼的时候头晕眼花。
摸索着从床上爬下来,把桌子上的水果吃了个干净。
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红肿的和荔枝似的眼睛,她皱起了眉头。
手机里有17个未接电话,可是她现在没有勇气面对刘晚。她知道自己已经跨出了这一步,再迈不回来了。她问自己,究竟是后悔认识刘晚多一点,还是认识刘储多一点。答案她没有想到。
秦淮裹了件长衫,戴着口罩。
七月的湿热仿佛于她只是车来车往。
她逆着风走,黏热的风将她两侧的长发吹粘在脸上,看不清眉眼。
她觉得来自行人所有惊异的眼神,都昭示着她的轻薄放浪,她的不忠与蒙昧。
刘储很久很久没有从震惊中平静下来。他不记得自己的心已经多少年没有纷繁,没有大喜大悲,大起大落过了。他苦笑自己,经历过那样多的大风大浪,却不曾见过这湿洼的小壕沟中自引自流、闲愁别恨的溪流。
……
八月平地而起的秋风,凉的很快。
……
九月惊起几场秋雨,凉意渐浓。
……
十月肃杀哀绪,悲从中来。
……
十一月已是尽头…
……
“秦淮,醒醒吧?他是天,你只是一只飞过的鸿雁,也非流星,连痕迹都没有留下。”辜苏唤着她。两年后
秦淮选了本地的一所重点大学。正如父母所愿,让她离家近一点。至少她也是这样说的。
父母为秦淮办了场酒宴;请的都是父母的朋友。
宴席这天,母亲专门为自己买了一条香梨色的小锦裙。
席间,她相顾颦笑,端庄合体。只是,她的眼神一直游离于会场之外。她在等他。她等了他两年,现在,她终于可以收放自如,从善如流的面对他。她希望他看到,自己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鲜艳却无知,抖着满身花铃,冲他轻贱而放肆的摇首摆尾的小丫头。
秦淮在洗手间接了辜苏“慰问”的电话。辜苏以为她会和自己一样厌烦家宴酒席,没完没了、惺惺作态的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