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差不多的时候,谭卓文终于鼓起勇气将香水拿了上来,“送你的。”
“给我的?”瞿紫芳拿过来看,盒子的包装她很熟悉,是她惯用的牌子。“你怎么知道我用这个牌子?”她的眼中闪过一个问号,巧合吗?
“你喜欢这个牌子?”谭卓文装傻,“那我还真是买巧了,店员推荐的。”
“喔。”瞿紫芳没多想,“谢谢,正好家里的快用完了,省的我买了。”
谭卓文将一碗面条吃到一滴汤不剩,瞿紫芳把碗筷收进后厨,两人坐在窗前喝茶。话题在熟知的人身上绕,哪个同学升官发财了,哪个同学生孩子了,等等等。
“你什么时候结婚啊?该成家了,你爸妈一定很着急。”瞿紫芳突然问。三个人当中,谭卓文的年纪最大,三十好几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我?”谭卓文听瞿紫芳这样问,目光落到她的脸上。
她嫁给江逸之后,他告诉自己,你们俩人这辈子都没戏唱了,忘了。可越是想忘记越是难忘,加上刚刚工作,忙到没时间顾及私人问题。父母也还不着急,毕竟还年轻,以事业为重。几年过去,周围的人都在向他透露讯息,该找个人了,该结婚了,他也试着这样想,并且试着去做。
谭卓文曾经交往过二三个女友,篮球社一帮人聚会的时候,他也会带着女友出现,但却每次都无疾而终没了后话。问他怎么回事,他都是大而化之一笔带过。三个字,没感觉。父母气得不想搭理他,“不知你想要什么感觉,结婚就是吃一锅饭,睡一床被,俗气的很!再多感觉都是假的,能和你好好过日子就成。”母亲大人这样教训他。他低头听完,左耳进右耳出,全当是耳旁风。
家里是住不下去了,好在事业发展的不错,谭卓文干脆按揭买了套三居室,一不做二不休搬了出去。现在,只有节日,或是母亲电话召唤,他才会回家吃顿饭,平时就宅在自己的天地里,自由自在。
谭卓文清楚,每个女友多多少少都带着瞿紫芳的影子,时间一长又发现她们都不是她,于是结局只能是分手。有时,他想,实在不行一个人也不错。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免得祸害了别人。
近几年,他连女友都没有了,公司甚至风传他是gay。
去年,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把他敲醒,瞿紫芳和江逸离婚了!容他不厚道,听到这个消息,他没有为朋友惋惜,而是哈哈大笑。本来,他还有些犹豫不决,那天接到江逸的电话后,谭卓文下定决心,这次他要坚持到底,再不能轻易放手。
瞿紫芳的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她不该谈这个问题的。对面男人黝黑的眼睛让她喘不上气,她赶紧低垂下头,伸手捋开额前的刘海。“不早了,回家,我也该关门了。”她下意识地逃避。
谭卓文在瞿紫芳动作之前更迅速地出手,一把拽住她的手,“紫芳,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不结婚。”
瞿紫芳的脸白了,紧蹙眉心,烦恼不已地望着谭卓文,心头堵上一块巨石。没人比她更有资格谈单恋的苦,这么多年下来,她尝够了,所以她不能陷朋友于不义。
“蚊子,什么都别说可以吗?”她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谭卓文过去的女朋友她都见过,都是身材高挑短发的女孩,与她惊人的相似。瞿紫芳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多想,和你无关。可谭卓文没和其中任何一个走到头,后来都是单身出现,身边不再有山寨版瞿紫芳。
“为什么不可以说?”谭卓文紧紧抓着瞿紫芳的手腕,深怕一松手她就跑了。“过去我不说,是因为你们是夫妻,我以为你一直过得很好。可你们却离婚了,那个滕玲回来了,他们要复合是吗?紫芳,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傻!我恨不得揍他一顿。记得吗?你答应过我什么?你会幸福,所以我才放手。但你不幸福,我为什么还要放手?”
一声叹息从瞿紫芳胸膛深处透出来,眉心微微舒展。“蚊子,你并不了解事情的全部。离婚是我主动提的,和他没关系,和滕玲更没关系。”
“到现在你还为他说话?紫芳,为什么?你就那么爱他?爱到那个女人一回来你就成全他们?”谭卓文咬牙发问,手的力道失去控制。
瞿紫芳轻轻摇晃着头,轻笑一下,“我没为谁说话,我也没那么伟大,更没你想得那么善良。我是为了自己,只是单纯觉得那种日子过够了,我想换个方式活。想让自己快乐一点儿,就这么简单。”
“真的?”谭卓文觑眼,不相信地问。
“真的。”瞿紫芳重重地点头。
谭卓文盯着瞿紫芳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她没丝毫的欺骗,他慢慢松开手。“对不起。”
“没关系。”瞿紫芳揉了揉发红的手腕。
“紫芳,和我在一起,让我照顾你。”谭卓文说出心中的亟盼。
“我很想,可我不能。”
谭卓文握紧双拳,仍旧是拒绝,以为坚强到百毒不侵,可还是很难受。“为什么?”他沉声地问。
“蚊子,我只能当你是朋友,仅此而已,不能再多。”瞿紫芳暗暗告诉自己,你这样做是对的,长痛不如短痛,不能让他抱有不该有的希望,那是害他。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谭卓文说。
瞿紫芳脸上浮现自嘲的笑,这句话是多么熟悉,原来她也说过。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不!不爱便是不爱,爱情是荷尔蒙发酵,是刹那的感觉,不能培养。她确信江逸对她不是没有感情,他没有那么铁石心肠,但都不是她想要的爱情。
“蚊子,我曾经也这么想,感情可以培养。但我现在要告诉你,不能。这个教训是我用十年换来的,不要像我一样,好吗?去找个爱你的人,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让你爸妈放心。”
“你还爱他,对吗?”
瞿紫芳掉转过头去,望向窗外昏暗的路灯。“我已经不知道那还是不是爱,或者只是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