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争借着飞跑的惯性在树干上跨了七八步,如履平地;身后的豹子把爪子深深地勾紧了树皮、发力上窜,沉重的身躯灵活得象只猫儿,眨眼就追到了宁争背后,扬起一只前爪就往他后心拍去——并非忘了豹子会上树,但是豹子不会翻跟斗。
前面是几根粗大的枝桠伸出栏住了去路,宁争双脚一并挺身跃起,缩作一团向后翻了个跟斗,他的姿势并不美观,只求能够有效避开豹子的利爪,同时调整好身体的位置。
豹子一爪落空,立刻仰身追击。
它伸展着躯体把一只前爪挂在上面的树桠上,两只后脚爪扣着树干,侧转身把另一只前爪向着空中宁争挥去,就象一只爬在树上探臂摘果的猿猴。
宁争转过身来,张开双手,仿佛一只展翅滞空的鸟儿,豹子的利爪在就胸前划过,把他的护胸皮甲撕开了几道豁口。
豹子一抓又不中,身躯有些晃荡失去了平衡,挂在树桠上的一只前爪抓裂了树皮向下滑落;豹子一惊之下连忙把探出的爪子缩回来,两只前爪一起紧紧抓在树桠上。
这里离地面有十多米高,以它的体重,摔下去也难免受伤。
豹子死命地上下抓住树桠和树干,肢体被拉长,露出一侧身躯的粗壮肋骨,一条条的突起非常显目,正对着空中的宁争。
宁争双手合拢握剑,鼓起剩余的力气,倾身发劲,挺剑就向着豹子的第三和第四肋骨之间刺了进去——深入了三分一的剑刃,估计伤到了心脏;宁争随即把剑柄横拨,剑刃在豹子的胸腔内绞动,切开它的肺叶和心苞外壁。
那头豹子闷哼一声,浑身抽搐着,它目光惨淡地回过头来看了宁争一眼……宁争把剑柄下按,借势翻身上纵,打算用双腿倒勾去挂住上面的树桠,然后抽回长剑;那知剑刃却被豹子的两根肋骨紧紧夹住,急切间拔不出来。
受到致命重创的豹子,已经无力地松开四肢,颓然向树下掉落。树下的另一头豹子迟疑地停步,正仰着头看上来。
宁争不敢放弃长剑,否则手无武器,立刻会沦为豹子们的口中食粮。他只好随着垂死的豹子一同落下,一边努力地摇动剑柄,想把长剑拔出来。
豹子沉重地撞落在地面,一声闷响激起大蓬烟尘。宁争蹲在豹子的身上,撞击之下双膝一跪,压塌了豹子的胸膛。那头豹子立刻咽了气,口鼻和肋骨间的伤口喷射出大量的血沫和血浆。树底下的另一头豹子被吓了一跳,向一旁跳开几步。
宁争拔出了长剑,腾身翻跃躲到大树后面,背靠着树干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他已经严重透支体力,双腿涩麻发软,精神疲惫不堪。
……
今天晌午,宁争刚完成了一趟小活计,到雇佣兵工会交接完毕,一时没领到合适任务,就打算出城去捕杀一些低级的魔兽,换取几天的生活费用。路过城门广场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吆喝:“护送任务!从开拓城到新世界城,二十个银币!有参加的吗?”
寻声望去,只见城门边上有一小群人和几匹健马,一对衣着华丽的贵族青年男女贴近着站在城墙下说话,象是一对情侣。那位贵族公子正轻声地向贵族小姐赔着笑脸恳求什么,她却板着漂亮的面孔不答应。
一位管家打扮的中年人站在一旁,正在和一个雇佣兵小队长低声交涉着。一个佣兵法师和一个大块头战士站在他们前面吆喝。
时近下午,一般的雇佣兵都接好任务忙活去了,没任务的也留在佣兵工会里呆着。直接在城门口招募护送的佣兵,估计这对贵族子弟真的急着要赶路。
二十个银币从开拓城到新世界城也不算少,两座城市之间就百多里的路途,而且有平坦的驿道相通,早晚有士兵巡逻,森林里不过是普通的野兽出没,没有什么大的危险。
宁争站在路边踌躇,心想要不要加入他们?毕竟二十个银币也够一星期的住宿和日常饮食费用了。
他才从新世界城过来开拓城才两个月,没想到这么快又要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