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子所纠缠了。因为回到祖国去,这是我决定了的事情,已是已将要行动的事实。我还有必要再改变自己的决定吗?不能,我再也不能了。
美洁子见我已不能再改变自己的决定,但她终究想挽留我。无奈之下,她将我要回祖国去的决定,向〈海潮文学社〉的泰和四郎和潮云川郎先生作了汇报,以求得到他们的帮助来挽留我。可没想到,泰和四郎和潮云川郎先生已作出了早就让我留在日本的准备,让我担任〈海潮文学社〉的总编。所以,他们一接到美洁子的汇报后,晚上就乘轿车赶来了我的住处,把一本〈海潮文学社〉的聘书捧给我。可我谢绝了。我告诉他们:“我生在我的祖国,我的发展也应在我的祖国。”
由于我的执意决定,大家已知道不能改变,于是,他们也只好对我惜意。为表达他们对我的友情,第二天上午〈海潮文学社〉为我举行了送别宴。在送别宴上,大家都劝我多喝几杯,但我自量自己将要远行,自己只喝了一杯,就再也不肯喝了。
送别宴结束,泰和四郎和潮云川郎先生派专车嘱咐美洁子下午送我去飞机场,因他们要参加一个市府特别会议便与我道别先走了。他们走后,我和美洁子一时进入冷静,我们双方似乎有千言万语在心中要说出来,但在这个就要惜别的时刻,却谁也难以启齿了。美洁子现在除给倒茶说上两句话外,就呆着不开口了。我知道她因我的马上离开,心中在难过。其实我的心中也在为离开而难过。只不过自己把这种感情强烈克制着,而不让自己的难过在面孔上表露出来。若是表露出来的话,自己是在自找麻烦,离开日本那就难上难了。所以,自我作出决定要回去,虽自己的心境在沉重,但决不改变自己的决定。
就这样沉闷的心情,时间终于到了下午时分。美洁子开始送我去飞机场,一路上,美洁子除了我一问一答外,她同样什么都不对我说。对此,我非常的难过,然而,我的难过在心中,也只有自己知道。我好像感到,我恐怕欠美洁子什么,但又知自己从未对美洁子伤害过。可能是美洁子这段时间对我付出的太多了,所以我的心中有这样的感觉,对她歉意是难免的。
继续的沉闷,又是半小时过去,美洁子把我送到了飞机场。在我要上飞机的那一刻,似乎一切景色变得了苍凉。美洁子瞟我一眼,只见眼眶湿淋淋的将脸背过去,呆呆地瞧着远方的黄色草地。看她这种模样,我的心中再也憋不住了,想说的话现在该是说的时候了。我用手推了推她的肩头道:“洁子,你这是怎么啦?”
“没,我没怎么!”美洁子埋着头,声音哽咽着道。
“我的眼睛,我的心情在告诉我,你在难过,别难过了好吗?”我说着用手又轻轻推了她的肩头一下道:“别这样,把脸面向我,陪我说说话。”
“说什么?林先生,我还……还有什么可说的……”美洁子抬起头,对我说上两句便哽咽起来。
“洁子!”我用手推推她的身体,自己的声音似乎也在哽咽:“在这个时刻,你这样下去,我上了飞机,回到祖国,我也不会安心的。别这样了,洁子,想开点。”
“我,我会记住你的。”美洁子抹了抹眼角道:“望林先生也要记住我。”
“我,”我点点头道:“我会记住你的。”
“记住就好了,快,快,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你上去吧!”美洁子说着,把放在地面上的行李递到了我的手上。
“嗯!”我向美洁子点点头接过行李。
“走吧!快走吧!”美洁子推了我一把:“就要来不及了。”
“嗯,”我点点头:“我走了,你要多保重。”
“你也要多保重!”美洁子道。
“嗯,我会的,放心吧!”我道。
“那好了,去吧,早点再来日本。”美洁子道。
“我走了,再见!”我道。
“再见!”美洁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