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逸惊住了,猜不到这孙至诚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真的是想和欧阳家结亲吗?芙蓉站起来,脸上浅露着丝丝温婉的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羞怯,柔声说道,“对不起,按理说芙蓉乃一个女流之辈,不该出来说话,只是,说道了女儿,做娘的就忍不住了。大家也都知道,芙蓉婚后多年无有子嗣,直到丈夫而立之年才有了天赐和雪娘,儿子乃是家之根本,可女儿却是娘的心头肉,况且还有些幼小,所以,在女儿的婚事上芙蓉争得了一点权力,那就是不想早早让她出嫁,所以,请孙老板原谅。”
芙蓉说话时给了欧阳泰逸缓思索的时间,芙蓉的话一落,欧阳泰逸接过来说,“其实,不只是内人这样想,在下也是这样想的,舍不得小女早早出嫁,总觉得她还小,想着多留她两年。再说了,就像我刚才所说的,现在的年代,新的认识,新的思想和意识,不会像过去那时候听父母的了,等到她再长大一点,还不知道她有什么想法呢。所以,我现在不敢答应任何一位,现在若答应了,到时候小女死活不愿意,岂不是负了对方,我欧阳还怎么有脸在这里做事,和各位来往走动呢。这样吧,等小女到十八岁生日时,她若是愿意听从父母之命给他办婚事,那么,我会给大家发帖子,请大家来,大家聚在一起,看谁有缘分就许给谁,怎么样?孙老板,我这样回答你,孙老板不会生气吧?”
孙至诚笑着说,“怎么会呢?”
孙至诚何尝看不见众位的表情,其实,他早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这样说出来,只有自己知道是为什么。
“欧阳先生是要把女儿宠坏了呀,等到时候做了人家的媳妇,谁也不敢管了,可怎么办呢?”
欧阳泰逸就笑着说,“不会的,我的女儿最好的就是懂礼貌识大体,温和贤淑,好女子该有的她一样都不会少,请大家放心。”
“欧阳家的姑娘可都是在这之前都许配好人家,等到十八岁一过就嫁出去了,欧阳兄这样做,岂不是违背了祖制了吗?”
欧阳泰逸还是微微一笑,然后说,“是有点儿违背老祖宗的意思了,不过,我欧阳泰逸到不惑之年才有了这样一个女儿,改一改老祖宗的意思,想必老祖宗不会怪罪的。”
孙至诚又说,“是呀,老祖宗的话未必就是对的,改变一下也无妨。”
其中一个人调侃地说,“孙老板,你今天是不是喝多了呀?尽说醉话。”
孙至诚哈哈大笑了几声后说,“有吗?孙某到不觉得。”
席面上再也没有人提婚事了,说说笑笑中宴席散了,天赐和天贵把客人一个个送了出去后,天赐急急地问道,“爹,宴席上您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只是为了挡住孙老板的提亲?”
身边的天贵和雪娘也都看着欧阳泰逸,想听他说出真相来。芙蓉拉住雪娘的手说,“雪儿,你先回房去,贵儿,你去帮着林管家清点礼单。”雪娘和天贵一脸茫然和不解地走了。
欧阳泰逸握住天赐的手,说,“天儿,跟爹来书房一下,爹有话对你说。”
天赐看着芙蓉,芙蓉对着他轻轻笑了笑,然后也握住他的一只手一起来到了书房。
看着站在面前的天赐,欧阳泰逸的心里跌宕起伏着,他不知道把真相说出来后,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可是,却又不能不说。随着雪娘一天天长大,离开他和芙蓉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一想到将来远离他们,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家里去,他和芙蓉的心就揪起来。在这个世界上最最不能掌控的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情爱,如果雪娘不幸福,那么,他和芙蓉就是死也闭不上眼睛的,可又不能不嫁。于是,他和芙蓉把水月镇上以及周边县市镇上他所认识的人家当中,但凡有着儿子的人家做了详查,几乎没有一家能够让他满意的。一到夜晚,他和芙蓉的叹息日渐加重。
那日,静修的话语点醒了他,他把目光转到了天赐身上,念头闪过之后,他的心被撕裂了,他实在是不想,那样的话,就顶如自己拿着一把刀刺向自己,那份疼痛是难以承受的,对于天赐来说,更是残酷而又残忍的,还有雪娘。
昨天晚上,临睡前,芙蓉轻声问道,“你决定了吗?”
欧阳泰逸看着芙蓉,顿了顿,沉沉地说,“决定了。”
芙蓉长长出了口气,而后说,“可是,这样决定是对还是错?”
“我想,上天会原谅一颗做父母的心的。”
欧阳泰逸凝重的神色让天赐紧张,他不安地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爹,您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