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你哦。”
谁可恶的引燃导火线,所有人都觉得那成了天经地义的事,喧哗了再转告,转告了再嘲笑。
“萧寻念喜欢刘那。”
“萧寻念喜欢刘那。”
“萧寻念喜欢刘那。”
他们笑。声音响彻校园,空气中弥漫有唾沫的味道。他再怎么解释,再怎么生气也逃不了他们手拉手地将他和她围住的圆圈。小时候,人性非常极端、固执。
他们再也没有一起玩。见到她时他脑中尽是下雨的场景,所有人都在雨上面对他们无忌的笑,是那些孩子们纯真的笑容。刘那适应不了。他们的家离得很近,萧寻念的妈妈只是知道女儿一定受了委屈,定要让他保护她。几天过了。大家传说也该听腻了。他开始接受她对他说话。
她还是那么喜欢叫他“哥哥”。他只对形状的记忆力很好,过目不忘,脑海中全是枯萎的图片,也记不住自己的声音,唯独留驻的声音是她的。他们本应该属于青梅竹马的一类。他却欺骗自己。
好像在等待什么水落石出,心,在以后。回答她的任何问题都一句定结论,不会有下文。连称呼也省了。她是孤独的倾诉者。他却不知道对方的心情。
下学期来到。
新班主任是十八岁的少妇,杜老师。印象中,是个易怒、淫荡、粗俗、野蛮的女人。刘那不能忘记她对他做的两件事情。
她的男朋友最近几天没有来。
下午放学。他被叫到办公室。
“刘那。今晚留下和我睡。”
他从来没有在外面留宿。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留下他。讪讪的说:“妈妈要骂我。”
“我叫人去给你妈妈说。好吗?”
他吓得什么也不敢说。
“听到没有?今天晚上和我睡!”感到肩膀被摇晃得像钓鱼线上被贪婪的鱼扯拉的浮筒,思维难受得在脑海中倒立。
“不。”还在垂死挣扎。
“那你走。”天色早已经黑到快看不见人。
奔向黑暗;很晚了,奔向家里的呵斥——他不知道为什么回家晚了,就会挨骂,他认为自己有玩的权利。
很晚了,回去回挨骂,他不稀罕老师的保护;想回家。
第二天她在班上发作。所有人在驱使下上台写生词。他写的是从来没听学过的。最后台上留下十几位难友。手心免不了的惩罚后。她再吩咐他们互相给对方耳光,还要念“下次要认真”之类的话。其他同学帮她教训了不认真的学生后被允许回到座位。
他与萧寻念数地板的块数,以为可以忘记即将降临的灾难。
刘那对女人反感正始于此时:她左手掌主他的头,右手掌主萧的头,从力上得知她需要他们双双头破血流。她,竟然拎住他们的脑袋强行让他们亲嘴。他偏转头,看到她脸上肌肉紧绷。嘴嘟着,像一只螃蟹。不知是由于全身用力还是由于气愤。
萧比他矮。他终于还是亲到了萧的额头。
“再亲!再亲!”她不依不饶,还用脚踢已经哭泣的萧。
一次。两次。他们亲吻着。他心情郁闷,她在流泪。吻走了他们的友谊与美好的童年。
不久萧转学了。
想起寒假时他们本已经和好,但是现在又……
他第一次说了脏话,骂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放学又被罚跪一小时。
从那时侯,他恨女人。女人,上帝不公平的制造。《旧约创世纪》说她们是男人的肋骨所造。那些事情不能怪萧。他却鬼迷心窍,将一切发泄在她这个女孩身上。
从此每天放学他与同学在马路或是别人家的墙上写:萧寻念无耻,卑鄙。写一切污言秽语。
她头发天生有一点卷曲,小时候不懂得这种美丽,只知道这是她与他们不同的地方,他又写:萧寻念,中外合资。
她转学了。他继续用尽一切亵渎她。时常欺负班里的女生。还动手打她们。
他的童年就那样排斥女生。进如青春期后,又开始对她们有向往。或许太压抑了。对女人有了极大的渴望。
刘那说,他欠着女人。
杨佳。他唯一爱上的女孩。从某方面说也是他生命中遇见的第一个女孩。他对她的诺言是用尽一切来爱她。
第一千次听的《曾经最美》:看不穿你的眼睛/藏有多少悲和喜/像冰雪细腻又如此透明/仿佛片刻就要老去/整个城市的孤寂/不止一个你/只能远远的/想像慰藉我们之间的距离/我又不是你的谁/不能带给你安慰/内心里枯萎凋零的玫瑰/仿佛希望化成灰/要不是痛彻心扉/谁又记得谁/只是云和月/相互以为是彼此的盈缺/不能哭喊已破碎/曾经的最美/独自一个人熟悉的街/别问你在想谁/不去追悔已粉碎/爱过的机会/真实已粉碎人事已非/还有什么最可贵
活着好像是为了寻找什么。他在家里,总是很伤心。逼迫自己遗忘。遗忘成了习惯。渐渐的生活不能引起他的注意,时常空虚,觉得生命波澜不惊,有种不满足的感觉。
萧寻念搬家了,她,彻底地消失了。不久刘徊也到市里读书去了。难道是赌局散了场?赢得的人欢喜,输了的人沮丧?那么,谁带上了微笑,谁败在了北上?胜利了却也要流泪。不是为了感动,是对方没把结果酝酿。他说,这次宴饮计划备了杯,遗漏了酒,注定失望。
我问那个老师的后来。他说,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