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琉璃坊”我依然骑着爷爷这个超级大马在外城的彩棚间横冲直撞。不一会儿,我的手里捏满各类玩具,爷爷像抢劫一样蛮横地收刮着他认为小孩都会喜欢的东西,于是我们爷仨就像举办玩具展示一样到处插满玩意儿。“爷爷我要去哪儿”,“爷爷我要去这儿”我肆无忌惮地遥控着这个人型大马,爷爷充分享受着“爷爷”这个温馨的称谓。
温馨的时刻总是太短暂,至少我从把我放上马车的爷爷脸上看见了遗憾。天色渐晚,当我提出回家时,场面一度降温。爷爷给我叫了马车,吩咐柱子爷爷坐另一辆车护送我回家。
“你会记住爷爷吗?”爷爷今天第n次红眼圈。
“会啊,当然记住!”我肯定地表示。
“一个人在家时就出来找爷爷啊”
“恩~~~~~”小鸡啄米状
“你只需要到大门口,向外挥挥手,爷爷就能过来接你。”
啊!太神奇了,晋国发明了什么监视录像吗?
见我大惑不解,爷爷解释说:“我安排有人,全天候地在你家门口执勤。不然你怎么一出来,爷爷就找到你了。。。”
恩~~~再次点头,可怜的老人用心良苦啊!
马车徐徐走远,窗外爷爷的身影逐渐消失。。。
“今天干什么去了!”母亲严肃的表情和父亲铁青的脸色,让我感到危机四起。
“出去玩儿了。。。”我小声回答
“和谁!”母亲柳眉倒立,秀目含威。
“@¥##。。。。”
“说清楚!”
“我一个人。。。”手心都出汗了,该不该隐瞒呢?挺犹豫。。。
“马车上的玩具都是你买的?”
点头~~摇头~~~
“是!还是不是!~~~~身上装的什么?鼓鼓朗朗的?!”母亲拽着我从我身上往外掏东西。
琉璃兔、琉璃福坠、琉璃如意。。。。。。边掏边伴随着惊呼声此起彼伏。
在母亲和父亲此惊彼呼之后,严重的问题出现了;我无法解释我怎么用千余铢钱买到这些价值不菲的琉璃物品。
“谁买的?!说!”但凡出现在小孩身上的贵重物品,或是非家长购买不明来历的东西。每个家长都会警惕地从“顺手牵羊”、“不告而取”的角度考虑,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询问的过程多会伴随激烈的身体接触。
权衡再三,我觉得应该实话实说。爷爷给我的感觉挺好,希望借助这事能给冰封的关系有所缓解。
“爷爷送的。。。”“谁!?”父母同时惊问
“爷爷,他说他是我爷爷。”装幼稚我很在行,条件允许的话我甚至可以天真地留着鼻涕。
。。。。。。。接下来是父母对视,用眼神交流的时间。变幻莫测的眼神交汇,惊讶与担心交集其间。
“什么爷爷!你从来就没有爷爷!”父亲语气严厉,用吼的表达方式将哺乳类动物的发展起点建立在自己身上。
“为什么和陌生人说话?!”
这让我怎么回答?是爷爷就不是陌生人,不是爷爷就是陌生人。答案已经被预先定下了,剩下的就是沉默。。。。。。
“不知道了?记得我原来告诉你的吗?今天要让你明白和陌生人说话,甚至拿别人的礼物是什么后果!”说完父亲把我拦腰提起,放在凳子上解下我的腰带。抄起母亲递过来的藤条,对着我营养过剩的屁股赶牲口一样“啪,啪”地抽着。。。。。。
“哇!哇!!”真的挺疼的,我的眼泪哗地就下来了。这回没有任何演绎的成分,纯属将强加于屁股的疼痛用喊叫方式转移的行为。
藤条上下翻飞,屁墩血痕交错,历时数刻钟。在“家庭暴力”即将转变成“家庭惨案”的时候母亲及时地制止了父亲机械地抽打动作。。。。。。我的屁股此时已像春季被老牛犁过的良田,沟壑纵横,血肉纷飞。我已经哭不出来了,苟延残喘地趴着,整个人只有进气没出气了。。。。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如此失态的母亲,紧紧拉着父亲对站在厅外的秀娥姨尖叫着吩咐:“快带洛儿出去,快!”
话音未落,看戏没买票的秀娥姨、哥哥、姐姐连忙将我抬进我的卧室。朦胧间看着哥哥小脸吓地卡白,姐姐泪流满面,秀娥姨转来转去地用温热毛巾给我敷着伤口。厅里传来母亲和父亲激烈的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