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工钱拿吗?”
“看你说得什么话!商行能亏待咱们”吊胃口的妇女鄙视着周围的人:“有工钱!和那帮爷们儿的差不多!”
“哗――”一片感慨声传来,一个瘦弱的妇女抓着旁边的人问:“俺能去吗?俺虽然腿脚不方便,但俺能吃苦!”
“咳!阿丽,不光是你――全镇家里有困难的这回商行都给解决!”刚才还兴致勃勃吊人胃口的妇女摸着泪花给周围的姐妹们说:“商行就是活菩萨,咱们的好日子来啦”
她说完后周围响起一片喜极而泣的声音,这声音让一旁偷听的我即欣慰又感慨;欣慰的是她们终于脱离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未来对他们而言充满朝阳。感慨的是穷人们啊,你只要给他们生活下去的根本,他们就会感激你一辈子。
一路行来几乎都是兴高采烈的人群,外墙的商铺老板更是将笑容完全脸谱化。那些粮铺、肉铺、果干店等都挤满了购物的人群,买到东西的也不急着走和那些等候的人拉着家常;
“邢四,你娃今天也来割肉哇!”一个魁梧健壮的中年男子手里提着用柳枝拴着的五六斤鲜肉,扯着四郡的方言问一个还在焦急排队的青年。
“啊!就许你老顾整日吃香喝辣地,不兴让偶也沾点荤腥昵?”叫邢四的拧着脖子看着老顾手里的肉块,“呵呵,五六斤吧,今天你老哥可要好好整两口咯!”
“格老子!当然要整几口,晚上喊到弟妹娃娃些一起来,我们一起整!”老顾晃悠着脸上的络腮胡子,嘿嘿地笑着憨厚。
“算了吧,偶也要给娃娃们多买些,今天敞开吃――”邢四脸上荡漾着浓浓的父爱。
“你娃有点钱就造(浪费)嘛,当心桂枝揭你娃的皮!”
“知道啥昵,偶们家仨人就有两个进商行咧,今后还缺这点钱啥?”邢四鄙视着说
“仨人?你个几岁的娃娃也算是人嗦?不招呼你咯!我们改天一起整,今天我就先回去咯,还要称点果干给娃儿娘。原来只是看人家婆娘整这个干那个果的,今天让她也尝哈子鲜――辛苦几十年咯!”老顾边走边感慨,兴冲冲地往果干店走去。
老顾话虽然糙了点,但听着感觉窝心――我渐渐走进了墙内,这里的人群不如外面拥挤喧闹,那些从东街口换班回来的工匠们一个个漫步在宽阔的街道上,他们谈论着新政策、谈论着谁谁的炉出了上品精铁。街道两边家家户户已经是炊烟袅袅,有些孩子杵在门口迎接自己的父母回家――整个小镇的景象生动而感人。
“荔枝!荔枝!”路过荔枝家,看见她家的大门轻掩,我忍不住想叫她出来。
“什么事?”荔枝出现迅速,好像她就在门后。
“呃――没什么,就是路过随便叫你来门口透透气”人出来了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结巴半天问她:“听说你在做女红?”
“恩,娘逼着我学,说我不小了――”荔枝说完红着脸,神情扭捏。
“哦,是是――该学了”我尴尬地回应着她,正当我准备转身离开时我看见荔枝手里拿着一张还绷着框的绣布,一个似是而非的图案跃入我的眼帘:“你知道唐老鸭!”太像了!长扁的嘴,大大的眼睛,大大的脚蹼――
“谁、谁――唐家的谁?”荔枝被我问得茫然,“唐家的都是儿子哪儿来的老丫头?”
我手指着她手里的绣布说:“这绣的是什么?”“哦,是鸳鸯――”脸上飞起一块红布。
倒了!――鸳鸯长成这样还怎么成双成对?还不得打一辈子光棍!
“有笔吗?我给你改改画样”“你会作画?爹的书房里有笔――”荔枝露出惊讶的表情。
跟着荔枝来到她家书房,哗!一个泥瓦匠的书房藏书不少;《天星物语》等天文类的、《大汉五百年》等历史类的,《天龙异地》等地理类的、甚至还有《黄帝内经》、《妇人药例》等医学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