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中几人见到他在脚边滚来滚去的惨状,不禁大奇,心中想到他是不是中了剧毒。银哥和仙儿心下更为奇怪的是,他的穴道怎么会解开了?史小眉一脸担忧焦急神色,苦于穴道被制,不能上前探视。
正在王进痛的昏天黑地的时候,突然喀喇一声巨响,从各人头顶传来。一时雨水打在各人身上,均各心下惊奇万分,抬头望去。原来车厢顶部向旁裂开,倒落在地上,他们现在已是没有任何遮挡之物,风雨登时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几人侵袭而至。
银哥站起身来,心下惊疑不定,这分明是有人做了手脚,将车厢击破的,否则不会无缘无故坏掉。他转头四顾,苍茫风雨中,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当转头向前看时,只见一条黑影,悄然独立在马背之上。
仙儿此时也看到了那人,他们心下均是吃惊。二人虽然不是顶尖高手,但武功在江湖上也属一流。敌人都欺到了近前,将车厢打烂,这才发觉,那来人定不是寻常高手,二人心下不禁暗自戒备。
王进在疼痛之中,看了一眼马背上的黑影,不禁感到诧异。这熟悉的黑影,深深印在脑中,正是那个血鸢教后人,黑衣女子。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又为什么会击破车厢?这问题在脑子里还没来得及细想,一阵疼痛涌上,就将所有心思淹没。
黑衣女子立在风雨中,一动不动,宛如一具雕塑
。瘦弱而孤独的身影,映入各人眼帘,显得神秘异常。
车夫看到这黑影,想起了同伴常常讲起的,在山中经常遇到女鬼的故事。吓得发一声喊,跳下马车,向来路慌忙逃奔。
车夫的举动,没有影响到银哥等人的心绪,大家都是在江湖上过惯刀头舔血的日子,对鬼神一说,不怎么在意。
银哥凝视那黑衣女子,肃然道:“在下摩尼教光明堂银哥,不知尊驾是哪个道上的朋友,还望示下高姓大名。”
那黑衣女子默然不语,只是呆呆站立。
银哥心下微有怒气,摩尼教银哥的名头,近几年来,在江湖上也闯下了好大的万。他报上名字,对方居然无动于衷,似是毫不放在眼中。他极力压制火气,又道:“尊驾如此举动,不知是何用意?”
王进虽然身体里痛的七荤八素,但仍有少许清醒,他心下暗道:“当年你们摩尼教灭了他们血鸢教,当然是来找你们麻烦来了。可怜老子运气不好,这次又受到牵连了。”
黑衣女子仍是一语不发,过了良久,她轻叱一声,身形顿起。
这夜里,又是阴雨天气,四处暗黑异常,大家只觉一条黑影在眼前一闪之际,已经来到车上。身法快的出奇,令人感到一阵窒息。
黑衣女子却是并不理会银哥,伸手抓住王进腰带,将他一把提起。银哥从她来的车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王进已经落到了她的手中。当下右掌扬起,向她面门拍去,左手向前抓去,去夺王进。
只见黑衣女子身形一晃,已到了车下,银哥这一拍一抓,登时落空。黑衣女子看似一个弱流女子,手中提了一个健壮的少年,竟是如提婴儿般,显得毫不费力。
银哥心下大骇,他刚才出手用上了全力,务求一招之间夺回王进,并能击退敌人,没想到连对方身影都未沾到,那黑衣女子就已到了车下。
王进此刻正值碧落龙头猛烈发作之际,他体内功力尽失,但这股内息竟是冲击的,使他感觉到体内真气充盈鼓胀,不能自己。那股内息冲到了头上穴道,他忍不住伸头向那黑衣女子胸前撞去。
黑衣女子将他提在身边,拿住了他腰间的命门穴,没料到他还能活动自如,用头撞来,而且势道迅猛异常。黑衣女子微有惊慌,右臂向外急挥,想将他抛掷出去。
王进昏天黑地之下,蓦觉身形一空,向外飞去,不由双手乱舞,一把握住了黑衣女子的手臂,再也不松开。此时他体内的那股气息,将他各条经脉都贯满了,这一握之下,力道奇大,那黑衣女子挣了几下居然没有挣脱。
但刚才黑衣女子那一掷之力不小,王进虽是握住她的手臂,仍是没能停下身形。他们站在车边道旁,与崖边相距不过数尺,王进向外跌落,竟是掉下山谷。黑衣女子挣脱不开他的手掌,跟着他的堕势也坠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