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立在她身后,浑身绽放着耀眼光芒的绝色男子,他眉眼间撼人心魄的艳丽,他唇边似有若无的清冷,我一直觉得爹爹和师傅都很好看,可是,骤一相见下,这种惊心动魄的美丽,令我心眩目迷。
我猜到,我想到,这便是她们的王,狐王――豫让。
他眉间轻轻皱:“烟红,送你朋友下山。”呵气中有深深冰寒之气。
“可是王,她的伤。”
“她的伤无碍。”他背过身去,“你忘记苍狐山的规矩了?”
“烟红不敢。”她拉我的衣角,扯开好大一个笑容,“可容姐姐是燕少游的弟子。”
他回过身,直视我的面目,仿佛要射穿我:“你是他的弟子。”
“家师正是燕少游。”
“烟红,你惹的麻烦,你自己解决。”他凝望我,“等她痊愈了,再说吧。”
“是,王。”
烟红端了芬芳的花蜜喂我,只说对伤口大有好处,看她鼻尖上亮晶晶的汗珠,我含笑喝下,她搓着衣角,眼珠却滴溜溜地转,我把碗放下:“有什么事情,你快说吧。”
“青鸾说要来看你。”她低声答道,仿佛做了坏事,脸涨得红彤彤的。
我抬手拧了她一下:“我当是多大的事情呢,还不快叫她进来。”
她欢天喜地地跑出去,临门回头又问:“姐姐不恼她吗?”
“还不都是为了你,人家也是忠于职守罢了。”我想了想又问,“她可是为了你们的王才留在苍狐山?”
烟红扑哧笑了出来:“青鸾是痴情女子,姐姐这样说,她才会恼呢,她的意中人另有其人,我们王有什么好,冷冰冰的没人情味。”
她转角出门,我心下却轻轻一声叹息,似乎有重物被搁浅下。
青鸾走路宛如羽毛般轻易,无声来到我床边,低垂着头不言不语,一双碧清细长的美眸斜飞入鬓,自有股妩媚之姿。
“你的伤可好些?”半天她方出声。
“几乎都好了。”我支起身体,不知豫让用了什么法术,穿透身体的伤口如今只有浅浅的粉红两道,再过几日,恐怕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那日我太莽撞了些,只以为你是想闯入山中,不曾料到你是为了救烟红,所以下了狠手。”她的身体突然晃了一下,靠在床边不住喘气。
“怎么你看起来象是比我受了更重的伤?”
“我鲁莽行事,理应受到惩戒,所以……”她左手抚胸,眉头皱在一起。
“王拔去了青鸾的一根羽翎,等于收了她三百年的功力。”烟红出声替她回答,“我觉得王罚得太厉害,想要求情,结果反被他叱喝了一顿,姐姐,等你好了,我要随你回去,回你得小木屋中,我不要待在苍狐山,这里规矩太多了。”
“跟我回去,万一你又出事,我可不敢再救你一回。”我抚着她长发,“你还没有告诉我,你那日是怎么回事。”
“我不小心吃了下过咒符的东西,一吞下去就知糟糕,结果吐了吐不出来,那东西一直吸取我体内的灵力与本命生气,我竭尽全力才跑到姐姐那里,幸亏姐姐救我。”
青鸾美目一睁:“可是那人下的咒?”
烟红一脸无奈地点了点头:“就是他,我觉得他不是真想害我,只是想为难一下王而已。”
“可恨,他竟然恶性不改,我,我。”她几乎气急了都说不出话来。
“等一下,你们说的人是谁,方便请告诉我。”我可猜不透她们之间的哑谜。
“那人是吴广国的大祭祀,也是。”烟红偷偷看了青鸾一眼,“也是青鸾的意中人。”
我终于忍不住仰头倒下,他们中间的关系可真够乱的,我一下子搅和了进来,活该受那两剑,以为要记得插手前,先搞清楚对方的实情才好。等一下,吴广国不就是娘亲的故乡,师父说过娘亲就是吴广国的巫女,这样说来与我还是有干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