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强和方岛美子带着邱江水、独孤无、戊成子、葛胡、封大、哈日里和大儿子西门恭,驾驶着豪华专用飞机,冲上蓝天,直向三千公里外的太汉西部高原的丛山深处飞去。只用了个吧小时,飞机很快就出现在神如架原始大山的上空,它在那里高兴地盘旋游荡了一阵,找准了方位,便慢慢地向一个梅树葱笼的山岗上降下。
这是一架极先进的飞机呀,它不是直升机,但却可以随意起降,不受地形地势的限制,十分方便快捷。西门强购置自己的私人飞机,贪图的就是这样一个方便舒适。他倒不跟一些个小富豪一样,买飞机,是为了显示实力,说什么是为了办事容易。因为人家看到他有飞机,就会特别尊敬,生意就好做。有个江省大贾,竟在一次公众场合说,他买飞机,也是一种投资,回报远远胜过其他收益。意思是说,有了飞机这个无言的吹鼓手,他的身价就高了,看上去力量就强了,生意就容易谈成了。原来,飞机也是可以用来炒作的。他对企业与社会效应的关系,理解也太深了。西门强听后,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他心下想,那种被一架飞机就能够吓倒的生意,是什么生意呀,那生意有多大啊!它也大不到哪里了。假如真是那样的话,他今天脚下的神如架原始大山如果有知,不知会不会吓得崩塌?是啊,世界就是这样,有不少人,是能够被空架子吓住的,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是能被吓住的呢?要是这样,那今天他西门强的神如架之行就肯定很成功了。西门强觉得可笑。
梅花坳,真是福地洞天呀,难得的人间仙境。一眼望去,重峦叠嶂,青黛深浓,茫茫无边。前后左右,青苍翠绿,生机勃勃。山转水行处,树木参天,重岩叠嶂。渐行渐走时,奇峰异石,峥嵘瑰丽。放眼望,一条天街小流,从高高的云端深处,蜿蜒而下,绕梁穿行,真正是“澄江似练”呀!不知是哪个诗人,有如此才情,能写出这梅花坳的真切景致呢?那一首“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就是写的这里吗?西门强尽管不通诗文,难有雅兴,但看到这样的美景,也早已赞叹不已了。而方岛美子就更被惊呆了。她举头而望,见那杳杳云海深处,飞檐掩映,窗棂隐约,依稀无影,好似海市蜃楼一般,可望而不可及。这真让她感到,疑惑间,是非难辨,不知是进入了天上宫阙,还是来到了人间天堂。
西门强一帮人迷醉了。他们想,这“秋水白仙”,你该是人呢?还是仙?一行人溯流而行,拾级而上。转过山角,便望见是一处深广的山原。小小山口上,柴门高耸,青藤婆娑,绿柳掩映,依依然随风披拂。漫步而入,满眼喁望,梅林连绵,云携山接。再往前去,一路的山石垒叠,小径蜿蜒。众人绕着梅荫,攀援而上,一步登台,洞天豁然,万山伏伏于脚下,境界顿开。眼前,但见一座古朴云轩,赫然在前。正门之上,轻书“清云轩”三字。两扇逸门,怡然敞开。西门强和方岛美子摔一帮人止步,远远地从外往里望,轩堂宽阔,敞亮明净,正中大书有一幅俊逸名篇。乃是着名的古文,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廉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方岛美子和邱江水、独孤、戊成子等人看这文章,感到实在是与这“清云轩”太切意了。但回首而望,只见轩堂两首,全是整齐的电脑,平稳匀畅的运转声,悦耳怡人。这真是古老与现代的完美统一。it、发电、无线发射与接收,是最现代的文明象征,但它们却远离喧嚣,结缘深山,与这里的主人们一起,自给自足,过最古朴的生活。这样的完美,就是神仙也难做到。
西门强和方岛美子等人在门外良久张望,轩内却静谧无声,不见一个人影。邱江水上前轻轻敲门,小声叩问。但久久没有回音,不知究竟有没有人在。要说,这屋门大开,电脑滋滋运转,那该有人在啊。但为什么既不见人影,也不见声音呢?再怎么着,总得给人个礼数呀。要是有人在,却毫不理睬,那不是太小看西门强,太过分了吗?这可气恼了封大,他勃然生怒,一跃而上,挥手便要大擂那轩门。西门强见状,忙喝住:“封大,不可造次!”“老子今而个就拆了它!”封大气道,双拳握得“吱吱”响,“门总,不用您在这里吃她这种鸟苦,我赶将进去把那鸟女人给你抓出来就是了!就跟老鹰抓小鸡一样。”西门强变色,斥责道:“你好粗鲁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西门强转向众人:“今天是我们来求人家,事关海强集团的生死成败,我们必须以礼相待,以诚相见,怎么可以如此粗暴?你们一个个都给我好好站好了,谁也不可粗鲁行事,违者家法从事!”说毕,西门强自己带头恭敬肃立,挺胸、俯首、两手垂直,毕恭毕敬。方岛美子也跟着恭立一旁,虔诚而恭敬。余人独孤无、戊成子、邱江水、葛胡、封大、哈日里也都跟着肃立在后。他们等待着“秋水白仙”的出现。
开始之时,山青气新,百草芬芳,众人都还不觉得怎么难,但时间一久,他们便厌烦了,再加上腰酸背痛的,双腿发麻,心里实在是忍受不住。一个个都扭扭捏捏起来,搔耳挠腮。但看见西门强仍然恭恭敬敬地肃立,文丝不动,坚如磐石,便都只得硬着头皮站在那里不动,却在心里叫苦不迭。但也有一个人有除外,她就是方岛美子,她跟西门强一样,恭敬真诚,与众不同。正在众人烦躁之时,一颗小小虫儿,很不适时宜地飞了来,它在封大的脸上深深地咬了一口,痛得封大杀猪也似嚎叫起来,他大骂:“他娘的,连你小虫子也敢欺负我,我今天非活吃了你不可!”说完,他们把小小虫儿“卟”一声,扔进口内,“嘎嘣”一口咬下去。但是,出乎意料,随着“嘎嘣”一声,小小虫儿从后窍内暴出“啪”一口猛烈大气,把封大的猪嘴巴炸了个大包,掉了两个大门牙。封大破口大骂时,那小小虫儿却“嗡”地一声,从他的血盆大口里飞了出来,飞得远远的,跑了,无影无踪!封大杀猪般咆哮大怒,一蹦三尺高,再一次冲向轩门,要砸碎那轩子。“都是你是妖婆,不出来,害我吃小虫子放屁!我今天就砸你个稀巴烂!”但封大还未冲出三步,即被西门强当头一拍,倒退三步,喝住了。“你今天胆敢坏了大事,我就要了你小命!”西门强一怒,众人都不敢言语。西门强阴沉着脸,压低声音,警告众位说:“小不忍则乱大谋。都必须给我记着了。”众人哑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开始渐渐地西斜。但是,清云轩里却丝毫没有一点儿动静。里头静悄悄,没有一个人影走动,没有一点儿声响。好像根本就没有人在里头住着。众人真是好生奇怪,西门强也是十分的纳闷儿。看着太阳的熹微越来越弱,随行人员都紧张起来。葛胡、封大、哈日里,独孤无、戊成子,就连邱江水,也都紧张起来,这“秋水白仙”,到底有没有在清云轩呢?夜晚来了,清气袭来,他们该怎么办?
是的,“秋水白仙”在不在清云轩呢?她在,为什么不出来?她不在,她为什么不在?有这么凑巧吗?独孤无和戊成子向西门强提出疑问,劝说他不要再等下去,不如直接进去看一看。西门强止住他们,说:“不要唐突,不能失礼!求人要心诚,心诚才能灵。”等到这份上,西门强深深明白,“秋水白仙”决不是等闲之辈。要换了别的什么假高人,早抗不住这韧劲,出来一番推让,就下山了。那其实没真本事的人。有真本事的真高人,是不见真金不出手的。这就要见真心了。所以,任何人劝说,他都不动摇。西门强腿不颤,身不歪,依然毕恭毕敬。他坚决地说:“‘秋水白仙’太阳下山不出来,我们就等到月亮上来。月亮上来还不出来,我们就等到明天早上太阳出来。我们坚定地等下去,一定能够感动她,一定能够把她请下山去!”“那我们吃饭呢?”众人问。“我们不吃饭,饿不死!即使饿倒在这里,我们也不吃饭!”西门强心下想,没有特别的诚意处,随便来请一下,怎能打动她!
再说,他们不是没有饭食,在不远处的飞机上,有的是成堆成堆的食物。有的是既营养又美味的食品。西门强的观点,就是要见一个“诚”字,他宁可饿着,也要在这里等着。独孤无和戊成子不禁在心里暗笑,他西门强今天要学那中国古代的刘备,三顾茅庐,三请诸葛亮。而他三请的是“秋水白仙”呢!
对,西门强心里就这么想,我已经三请了,看她能不被打动?也真是精诚所至啊,正当这时候,众人远远地看见一个曼妙的身影,披着一身霞光,袅袅然从远处的山门外飘飘而来。西门强和方岛美子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盯着来人。那真是唇红齿白,国色天香,何等了得的一个美妙仙子啊,众人料得她就是让他们等了这么久的“秋水白仙”无疑了。于是,由邱江水领头,西门强随后,方岛美子跟着,人人谦恭地列阵恭迎绝妙女子走近。看看女子快到跟前,邱江水恭敬地上前,真诚而礼貌地笑问:“请问这位姑娘,您就是这里的主人秋水女士吗?”那女子没有直接回答,只见她宛尔一笑,轻启朱唇:“你们是谁?找她有什么事吗?”邱江水便不失时机,侧身把西门强笔方岛美子让出主位,谦逊地说:“这是我们海强集团的门总和方总。今天特意来到贵轩,要请罗女士下山,助我们海强集团一臂之力。”西门强和方岛美子也立即热情恭敬地点首,连声应着“是的,是的。”表示真诚地欢迎秋水女士下山。可是,正在人人盼着她答应时,出人意料的是,她竟然说:“哦,是这样啊。那凑巧,我也是来找我师傅的。她不在吗?”说完,她表示歉意地说,让她进去看看,师傅是不是在。听到这女子说她不是“秋水白仙”,刚刚还热情高涨的一帮随行人等一下子就跌到灰心的谷底,望着美妙女子优美的身影,他们一个个泄了气似的叹气。但只有西门强和方岛美子并不因此失望。
所有人当中,只有方岛美子是真正完全支持西门强的。她认为,无论如何,求人要的就是心诚。就算是“先礼后兵”,也得先给她一个“礼”字。所以,尽管大半天没有吃饭,肚子里已经很饿发慌,咕噜噜地大叫,但她绝不会叫饿。方岛美子是意志坚强的人,不会随便喊冤叫屈。为了那神奇的it技术,为了打击东方龙,为了自己的不平的怨气,她有这样的决心忍受艰难,忍受痛苦。就这一点儿说,她跟西门强的性格是很相近的。她坚决支持他。
山风起时,太阳消失,山气骤冷,袭人襟怀。西门强、方岛美子和他的随从们,冷得有些发抖,牙齿咯咯打颤,身上慑慑发抖,鸡皮疙瘩层层生起。月亮慢慢爬上山顶,清晖洒落山野,轩门前斑驳陆离,寒气一阵冷似一阵。葛胡、封大和哈日里,这几个力能抗鼎的勇夫,平时一捞到东西就张口大吃,一天不知要吃几顿,可以说是真正的洒囊饭桶。可今天,他们已经十多个小时没有吃下一点儿东西了,现在是饥肠辘辘,晕头转向,身子早饿歪了。但没有西门强的点头,他们谁也不敢说一个“不”字,不敢轻举妄动。月亮上来又升高,升高又偏低,偏低又下沉,最后没入山后。夜空越来越暗,越来越黑,渐渐沉入无尽的漆黑深海。丛山沉寂,没有任何虫鸣鸟叫,没有一丝龙吟兽啼。万籁俱寂,死一般寂寥。清气越来越重,越来越寒冷凌烈,越来越难以抵抗。独孤无、戊成子已经明显坚持不住,邱江水已经开始歪斜。但是,真正抵抗不住的,还是葛胡、封大和哈日里这三头大熊,他们腰圆膀粗,消耗太大,体力明显不支。这三个人已经真正歪倒,背靠着背,相互支撑,半躺半跪,软似稻草人儿。
西门强和方岛美子,却依然站立如初,纹丝不动,俯首颔胸,真诚谦恭。东方的晨曦慢慢又明亮起来,柔弱的阳光透过云层把美丽的霞光照射在清云轩门前。这是一个高山的寒冷之夜,水气都在树木草叶和山石地面凝成了细细的清霜。也在西门强他们的毛发凝成了白色细珠,脸上鼻子上冻得赤红。最精明还是要数邱江水,他第一个发现西门强胡子上、眉毛上和头发上,已经结了白白的白霜,衣服上,也是淡淡的一层。他赶忙上前为西门强拍打霜晶。但他刚一挪步,才发觉自己的双脚已是不能移动,冷得麻木了。他抬抬手,手也不能活动了。手指冷得生痛生痛。独孤无和戊成子也睁开了他们生痛的眼睛,他们看到,那个妖女人方岛美子,现在已完全变成了一个白发魔女。她的一头清丝,现在已是花白一片,脸上青紫,红白相间,是十足的妖魔鬼怪。“妈的!”封大突然大叫起来,这头笨熊终于冻醒过来,他发现自己上上下下一片白,惊呆了:“这是什么吊地方呢?怎么一夜就变冬天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呀,像他这般的赳赳武夫,除了四肢发达,剩下的,就是头脑简单了,他怎么可能懂得这高山深处的气候呢?以他的知识,他的思想认识,怎么能够理解得了“秋水白仙”的情趣意境呢?“操逼,操逼,操逼!”封大大骂,“他妈的,‘秋水白仙’这个妖精,搞的什么鬼,冻得我半死。我一定要奸了她!”“死牛,不得无礼!”西门强立即又喝住了。封大恨得咬牙切齿,闭口不语。“门总,我们都快等了一天一夜了,那‘秋水白仙’还没有出来,你看,我们是不是另想办法?”看看早上的太又高高升起,独孤无向西门强建议,是不是暂且回去,不要再等了。
尽管西门强尊独孤无为“大隆父”,对他的建议一直都很尊重,但这一次,他没有给他特别的面子。西门强没有作声。随行者们心里的怨恨更盛了。正在这时,昨晚见到的美妙女孩又从轩出来了,她看见西门强和方岛美子一帮人仍然还等在门外,瞪大惊奇的眼睛,问:“咦,你们还在啊?”这一次,西门强亲自上前了,他恭恭敬敬往那女子身前靠近一步,诚恳地问:“姑娘,你师傅是不是在轩里啊?能不能为我们通报一声?”在场子的所有人都以为,这样的请求,这女子总不至于拒绝的,他们还着急切的希望等候着她的回答。可是,这女子的回答却大大地出乎他们的意外,她奇怪的问:“通报?通报什么啊,我师傅不在。我也等她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