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轻轻地走到书桌边,将杂乱的书整齐地理成一堆,再将毛笔全部挂好,在砚台里倒上些许的清水,为攸晴磨墨。
“别把书全部理成一堆,以后就分不清楚了。”攸晴略带责备的口吻吩咐福儿,她初次服侍自己,自然不知道许多的细节。
“福晋教训的是。”
“这些书是大阿哥爱看的,这些是我爱看的,至于其他的,将它全部压进书阁中吧,暂时不看了。”
“是。”
福儿按攸晴的吩咐将书分为三堆,并把无用的书抱在怀里,准备压进书阁内。
“慢着…”攸晴叫住了福儿,“这本书我想看看,其他的先拿走吧。”
攸晴抽出了放在最上方的陆游诗集,她记得,大阿哥最喜欢的词人是陆游。
随意地翻看了几页,攸晴的注意力被这一页所吸引,这首词,正是《卜算子咏梅》。
拿起笔,摊开宣纸,在纸上奋笔疾书,以表达今夜的愁苦。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
一滴眼泪打在了纸上,瞬间将“苦”字晕开,攸晴赶紧擦了擦眼睛,无论如何,今晚,她绝不能哭。
“还没睡呢。”
今晚,皇上既没有临幸凌霜,也未临幸凌静。
“贵妃娘娘。”凌静蹲下身向凌霜行礼。
“这儿没有外人,怎么这么好的兴致来千秋亭?”
“没什么,在这儿,能看到的更多。”凌静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亭子对面的咸福宫,此刻,大阿哥应该和雪雁已经歇息了。
“别喝了。”凌霜一把夺过凌静的酒壶。
凌静优雅地又灌下一杯酒,她不知道,除了醉酒还有什么能麻痹自己。
“你现在不应该惆怅这些,他,从来就不属于你;记住,你对他而言,最多只能算红颜知己,不是惺惺相惜。”这话固然残忍,但凌霜已不知怎么解开凌静心中的死结。
“哀莫,大于心死。”
“你说,我的苦,你懂;那你的痛,我自然也懂…”
身份悬殊固然是爱情最大的敌人,但比身份悬殊更能杀死爱情的,是那颗年轻而倔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