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公司业绩突出,被邀请出席某某狗屁产业大会,公司特意给我印了名片,目的是带我同去,顺便发放宣传册做推广宣传。对于将自己的名字、职业、电话随身携带的自恋的行为我表现的很不适应。众所周知,现在的文坛是个人就能进,不是人也能进,这里人的定义不限于外表,特指一些拿老资历当成就感的衣冠禽兽。所以在文坛打混多年像我这样的流浪作家是不需要证明自己的,要知道,读者对你的人并不感兴趣。当然,如果不幸踏进作协就另当别论了。
大会中,台下的公司领导们闲得发慌,纷纷一副将睡未睡的表情,却也令我无比羡慕。与其说我是来开会的倒不如说是来跑腿的。老总命我久候在门口,只要见到模样像人物的,就得恭恭敬敬地递上名片和宣传册。半天之后,只见宣传册和名片狂减,未见产品引起某某老板的注意。终于,临散会时,某编辑说希望把我们的软件加到他们杂志附带的光盘上,我慌忙叫醒老总,由此达成一笔交易。尽管出席过盛大的软件产业报告会,我对此行业还是一无所知。
会议结束n天后的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出事了。当晚我整装待发,准备去找猛子,陈小希趴在床上看我的手机短信。这是她最大的嗜好之一,我曾多次抗议无效,只得任她摆布,主要是我的手机里确实没什么值得引起她关注的信息。
看着看着,她突然蹦出一句:“这是谁啊?”我拿过来一看,陌生的号码,上边写着:什么时候过来玩啊,我等你。我说:“谁知道是那个精神病?这种短信我接的多了,什么替人寻仇,私卖军火的都有。正在我欲夺回手机出门时,它不合时宜地响起来,正是那个陌生的号码。陈小希按下接听键,不祥的预感在我心中腾起。那女人没头没脑的说出一句:“文痞,今晚你过来么,洗澡水放好了。”陈小希把手机扔给我,夺门而出。事发生的很突然,前后加起来不过几十秒钟,我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
后来我慢慢回想起来可能是发名片发的,不知道哪孙子顶着他爷爷我的名字包了一高级鸡。
“我操他大爷!还他妈的文化人呢。”我跟猛子说。
猛子说:“你以为呢?这年头流氓也追求文化,当一个流氓有了文化,他就不再是流氓,是文化流氓。”
我沉默。
良久,猛子问:“你打算怎么跟媳妇解释,说实话你觉得她信吗?”
我说:“连这么点信任也没有还解释个屁,剽悍的爷们敢于过不带任何解释的生活。”
猛子一拍桌子,说,“你说的…”搜肠刮肚找不到什么新鲜词,只得接一句“说的太他妈好了。”
我说:“我就两个问题弄不明白,一,我是干吗的?二,我他妈的活个什么劲?”
猛子说:“古今中外多少学者想这两个问题想的死去活来,要是你能给弄明白了你丫就是全球最牛逼的哲学家。”
我说:“我怎么就活不明白呢?”
猛子说:“你看我爸,动辄就坐在胡同口骂人,五十好几的人都没活明白,你着什么急啊。”
陈小希走后,那个鸡再也没来过电话,这让随时准备给她当头一棒的我十分失望,只得无奈地寄情于工作。
万众期待的《罔或亡》终于完成了,出版方耍流氓,没出版。令我欣慰的是我没有遭遇退稿,他们告诉我是无限期延后。我不禁回忆起我第一次遭遇退稿的经历,当时我年仅18岁。xxx杂志做出了这件令他们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我自己把它评论为本世纪最愚蠢的一次退稿。
在水深火热中忍耐许久,我决然扛起起义的大旗,时刻准备与出版方同归于尽。这时候,曙光出现了,满布血与泪的《罔或亡》在千呼万唤中始出来,但是首印只有区区3万册,我很不爽。一心想着,鼠目寸光,等着加印吧。
结果俩月下来,总销量还不及3万册的一半,我和猛子万念俱灰,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印了一万册盗版。没想到这本书在盗版市场上卖的巨火无比,曾一度脱销。我付给工人双倍工钱,日夜赶工,加印了五万册,再次销售一空。
我多年的艰辛写作生涯最终感动上帝,他已发现被自己遗弃在阴暗角落里孜孜不倦的进行创作的众多作家中的一个――我。我不胜感慨,没想到再次证明自己的地方居然是欣欣向荣的盗版市场。孰料好景不长,传说中的扫黄打非行动展开了,猛子慌忙关闭书厂。但是某些执着的不法分子抱有侥幸心理,迟迟不肯停止违法活动,《罔或亡》的盗版市场出现了群雄割据的情况。我跟猛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天天开着车瞎转悠,一旦发现不法销售点立即举报,进尽了良好市民的职责,不过收效甚微。
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举报之后,我们俩幸灾乐祸地坐在马路牙子上等着看抄家,一包烟过后,未见半个公安人员的身影。猛子再次致电问:“你们怎么回事啊?眼看着又卖出两三本。”接线员说:“执法人员有限,无法遍及京城各地,请耐心等待。”吃完饭还不见任何动静,我们索性回家睡觉,第二天再来。次日同一时刻我们踏入此书店没有发现任何被抄过的迹象,一问老板,《罔或亡》又卖出三本。猛子说:“操。这哪是市民举报热线啊?整个一售后服务冷线。甭管你问什么都是那三句,一您好,二谢谢您支持本产品,三再见。”
打非行动过去了,我们的钱也被人瓜分得差不多了。我只能说,曾经有一份赚钱的机会摆在我们面前,我们没有珍惜…云云的。\');